第8章 還愁不能做這贺家的当家主母?
刘氏被他噎了一下,心裡有些不爽,脸上却沒有表现出来,只淡淡的說道,“柔儿這個事且就如此安排了。只是那薛氏,是否太過咄咄逼人了。”
“孩儿知道的,方才已经教训過她了。”
刘氏不甘心的又道,“为娘知道你初入官场不易,但武安侯府便是再显贵,儿你也切不可忘了初心。”
贺敏之心說他已经是翰林院编纂,难道会连這样的道理都不懂?但還是非常认真的发誓說他绝不会受薛沉鱼的影响。
刘氏微笑着送了他出去,心裡還是不满意。
她的儿子真要是沒受那女人影响,那女人這会儿就该来慈文院跪着。
而不是像如今這样,他轻飘飘的几句话說教训了就揭過去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瞧着那武安侯府富庶,去薛家求劳什子的亲了。
陪嫁丰厚有什么用,她辛苦养大的儿子,這么快就被那狐狸精给勾走了。
若能休了那女人,留下那些陪嫁,以她的儿那样的才华样貌,想再娶個什么样的沒有?
……
薛沉鱼這会儿還不知道,明明是贺敏之不让季敏柔住在慈文院,他们想霸占鸣玉阁不成,最后反而倒打一耙,屎盆子都扣到自己头上了。
更不知道刘氏已经打上侵吞她所有陪嫁的主意,反倒是被玉竹给逗乐了。
玉竹跑了一趟回来,又是气呼呼的,說老太太正命人从库房往慈文院裡搬东西呢,动静闹的天大。
薛沉鱼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打趣道,“总這么生气老的快的,年纪轻轻的难不成打算气出几條皱纹来?”
玉竹跺脚,“姑娘,您又取笑我。”
薛沉鱼笑而不语。
心說贺家所谓的库房不過就是個摆设,剩一些别人淘换下来的二手梳妆台,或是用過嫌寒酸的茶具罢了,闹多大的动静也沒用。
自打她嫁入贺家,被各院搜刮去的物件都是她嫁妆裡的。
他们得了她的珍宝,才有了那所谓库房裡的库存。
但看玉竹這么生气,還是跟她分享一下好了。
招招手示意玉竹附耳上前,小姑娘将信将疑地凑過来,听完诧异又惊喜的微微瞪圆了眼睛,“姑娘您說的是真的?”
“岂会骗你?”
“噗嗤。”一声,玉竹沒忍住笑出声,嘴角压都压不住了。
這下可有好戏看了。
老太太和那贺大人轮番的来欺辱姑娘,說的好像多重视他们那侄女/表妹似的,连姑娘這出钱出力的当家主母都不放在眼裡了。
回头就给人用别人淘换下来不要的二手旧家具,說出去他们不嫌丢人,她都替他们臊得慌。
……
季敏柔被安排住在了慈文院的上房。
贺敏之沒背信弃义另娶她人前,她便是住在這儿的。
从小她就享受了贺家未来女主人的尊容。
虽說贺家也是家道中落,但比起她家,還是强了不少。
她前前后后裡裡外外地打量着,屋子還是那间屋子,东西却早已清出去了,打扫的十分干净,美中不足的是,空空荡荡。
過去她惯用的梳妆台,她的桌椅板凳,她的绣山水屏风,全都不在了。
只剩一张床,還不是十年前老太太把她接過来时,特意叫人打的那张檀木雕花床。
不過黄妈妈說,老太太常過来睹物思人,大人怕她太過伤心,加上這屋子不住人了落灰,才叫人搬去库房裡放的。
好在,這一切她都会拿回来的!
想到這儿,季敏柔的嘴角微微勾了勾。
這贺家夫人她是当定了。
那薛氏纵是武安侯府的嫡女又如何?她远不如自己得姑母的欢心,表哥对她也是一般。
之前她都打听過了,那薛氏不過是仗着娘家有几個钱才能嫁到贺府,否则以他们薛家那样的莽夫出身,是决计攀不上清流门第的。
她与表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最是了解彼此,想要笼络表哥的心還不是轻而易举。
只要把表哥笼络過来,還愁不能做這贺家的当家主母?
很快。
黄妈妈派去库房的人回来了。坐在屋裡都能听见他们声势浩大地搬着东西往裡抬。
季敏柔欣然迎出门,迎面看见那发黄发旧的梳妆台,顿时眼前一黑。
“這是什么?!”
抬着梳妆台的两個小厮异口同声說,“梳妆台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過去我用的那個呢?”
小厮非常诚实地回答她,“不知道。我們都是刚进府不久的。”
季敏柔愣了愣,两個小厮搬着梳妆台越過她进去了。
后面還有满是划痕的桌子,四條腿长短不一的凳子。
季敏柔眼前一黑又一黑,气冲冲地就想去找刘氏告状。
刚走出去几步,就看见了迎面而来黄妈妈,正要开口,老太太刘氏就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季敏柔的脑子顿时清醒過来。
差点就犯糊涂了啊,她如今可是初来乍到寄人篱下,還未站稳脚跟呢。
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個无懈可击的笑脸。
“姑母,您怎么亲自過来了?他们正搬东西,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說话她就小碎步的来到刘氏身边。
還不忘了跟刘氏旁边的黄妈妈說一句辛苦了,简直周到的不行。
刘氏和黄妈妈对视一眼,顿时有些尴尬起来。
“柔儿,叫你受委屈了。”
“柔儿不委屈,能在姑母身边,已经比去哪裡都强了。”
“你,這傻姑娘,怎么能這么傻呢。”
刘氏准备了好一会儿的那套說辞都沒派上用场,只能装作感动地苦笑一下。
事实上,贺家库房裡有什么货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早不提,這会儿再来装模作样,也不過是想卖卖惨装一下无辜罢了。
“柔儿,那些個东西你且先将就用着,姑母来想办法。”
季敏柔闻闻柔柔地笑着点了点头,“柔儿沒关系的,姑母不用为难。”
她這么“通情达理”,反而让刘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黄妈妈在旁边赶紧帮腔道,“表小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相比之下有些人……”
她欲言又止的,在场的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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