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不肯消停 作者:素莫问 正文 正文 沐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也心知是无法了。在王氏的劝慰下渐渐止住哭声,埋头半晌,王氏一再追问可有想头,沐琳咬着唇,眸子闪過一丝决然,“母亲,端王得势已经是板上钉钉,萧乐妤跟端王妃交好,萧家树大根深,地位也是毋庸置疑。咱们跟萧家到底是亲戚,可不能因为祖母犯糊涂就绝了這门亲。” 王氏惊疑不定,继而深以为然,“萧家老夫人到底是大长公主之尊,你若能让她喜歡,由她老人家出面指個亲事,那也不会比旁人差。” 沐琳轻轻拭去泪痕,轻声說道:“那母亲還等什么?還不赶紧让人去退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退婚。” 王氏自然沒有异议,立刻派了管事去方家退亲。 英国公府的慌乱還只是莫名其妙就受了牵连,根本不知灾从何来。淑妃当初让她们去走丽贤妃的路子,本就是這样的打算,君湛亥的性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跟丽贤妃走得太近的秦家,绝对沒有好下场。 心裡有鬼的大皇子這些天比起王氏等人,煎熬不可同日而语。丽贤妃突然暴毙,就连碧霞都突然自尽殉主,這样的突如其来,让久经深宫波谲云诡的他嗅到了一丝恐惧的味道。 這些天除了丽贤妃出殡不得不去之外,他都慌称病了不敢进宫,缩在寝宫裡独自瑟瑟发抖。 丽贤妃怎么会突然死了?是真的急病嗎?還是父皇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别的嫔妃下毒害她?如果是父皇知道了,不可能独独因为父子之情放過自己的。可已经一個月了,怎么還沒有动静?甚至听闻自己病了,還赏下了药材? 无数的猜测和想象,這样的惶惶不安,最是折磨人。不過一個月,他就真的病了,颧骨高耸,眼窝深陷,脸色蜡黄。 紧闭的大门传来敲门声,大皇子悚然一惊,失声道:“谁?!” 葛文山的声音传来,兴奋溢于言表,“殿下,大喜啊!大喜!” 大皇子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长吁口气,有气无力地道:“有什么喜?” 葛文山推开门大踏步进来,满脸笑容,身后跟着长衫单薄的司马恪。 “殿下,皇上传旨,下個月十八举行册封大典,封殿下为庆亲王,为诸王之首。”葛文山兴奋得几乎手舞足蹈,本来已经绝望了,不想還能有再起之日。 大皇子身子剧烈一震,惊呼道:“什么?!当真?” 葛文山呵呵笑道:“這還能有假?殿下,皇上始终還是眷顾殿下的。” 大皇子被這突如其来的喜讯击中,整個人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之中。 司马恪淡淡地掠過他额上细密的汗珠,嘴角冷笑,就让你再高兴两天吧。 安城设宴,乐妤答应了忆贞,自然早早就去了端王府。君霄巡视西边還沒回来,偌大的端王府便显得有些冷清。 忆贞迎出二门,笑吟吟地道:“快点来,带你仔细瞧瞧我這裡。” 乐妤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笑道:“這是要显摆女主人的架子了。知道這偌大的端王府都是你的。” 忆贞横了乐妤一眼,拉了她往园子裡走去,“好心招待你,倒得了些冷言冷语。死丫头!” 两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端王府处处松柏常青,冬日暖阳照射,倒也赏心悦目。 王府很大,自然不過捡了景致好的四处瞧瞧,便回了忆贞的正院瑞欣堂。 两人坐下喝了半盏茶功夫,王府的掌事姑姑就进来禀报,“王妃,定远侯夫人来了。” 忆贞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无声地叹口气,“請进来吧。”說着递给乐妤一個抱歉的眼神。 乐妤轻轻摇首,示意无碍。心中却不由揣度,忆贞這個继母向来不喜歡忆贞,這会儿来干什么? 不一会,定远侯夫人姜氏便带着缪忆柔和缪忆容进来,见乐妤也在,不由愣了愣,旋即笑道:“原来郡主也在,真是巧了。” 說着,便要给乐妤见礼,缪忆容和缪忆柔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跟着下拜。当着忆贞,姜氏到底是长辈,乐妤岂能受她的大礼?只得扶了,柔声道:“夫人快别多礼,一向可好?两位妹妹快起来。” 缪忆容和缪忆柔顺势也直起身,娇声道:“萧家姐姐,好久不见。” 姜氏表现得温婉端庄,含笑道:“好久沒见萧大夫人,想必必是忙着带孩子了。” 乐妤浅笑,“劳夫人惦记,母亲如今眼裡心裡可都是弟弟,全家都围着转呢。” 一番寒暄過后,乐妤心知姜氏必是有事,便知趣地道:“忆贞,听說你暖房裡的花开得好,我還寻思着弄两盆回去呢。夫人且坐着說会话,我去瞧瞧。” 姜氏便露出略微尴尬的神色,陪笑道:“麻烦郡主了。”却沒有退让。 忆贞很是不悦,碍着名分,也不好說,只得吩咐了丫头好生陪着,“兰花开得還不错,品种倒也有好的,去瞧瞧,挑两盆带回去也好。” 等乐妤走了,忆贞便拉下来脸,端茶道:“夫人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姜氏微微不悦,却也无法,深深吸了口气,“听說安城公主设宴,既然是借用端王府,怎么也得给你這個主人面子,請你两個妹妹来吧。” 原来竟是为的這個,忆贞冷笑道:“夫人也知道是公主设宴,她出阁在即,請交好的姐妹聚聚,我怎好让她請妹妹们?两個妹妹跟公主素无往来,来做什么?” 缪忆容和缪忆柔对视一眼,不忿地道:“姐姐這话說的,姐姐有了好前程,也不說提携提携我們。公主设宴這样的好机会,岂是常有的?只要结识几位天之骄女,好处自然用之不尽。這样的小忙,姐姐也不肯帮嗎?” 忆贞气极反笑,“小忙?請柬是公主发的,你让我厚着脸皮去跟小姑子說請自己的妹妹来,這是小忙?” 姜氏沉着脸道:“你這是担心得罪小姑子?忆贞,你也要想想清楚,到底是小姑子亲還是自家亲姐妹亲?你两個妹妹日后有了好前程,不也能帮衬你嗎?” 忆贞忍着气道:“我不需要谁帮衬,咱们家如今今非昔比,只要妹妹们安安分分,将来少不了好前程,不需要钻营。” 姜氏怫然起身,“如今你是王妃了,我也管不得你。叫你帮一点小忙也這般推三阻四,真是翻脸不认人!罢了罢了,只当我們娘儿们自取其辱罢了!” 說着拔脚就走,忆贞气得浑身颤抖,却不得不拉住姜氏,“夫人這是說的哪裡话?我們是一家人,我岂有不为妹妹们好的?只是当真不合适,若我设宴,岂有不接妹妹们来的?” 丫头们也都跟着劝,好說歹說姜氏才顺势坐了下来,淌眼抹泪道:“虽說我不是你亲娘,可我到侯府你才八岁,這些年含辛茹苦,将你视如己出,培养教导,好容易得了好亲事,成了千尊万贵的王妃,平日想你叫声母亲都是不能,那也罢了,想你提携一下妹妹都不肯,,,,” 忆贞眼眶通红,纤掌已在掌心握得发白,几乎忍不住反唇相讥,“你,,,” “夫人這话說的,忆贞怎么会不肯?不過一点小事,倒伤心起来,岂不让我們晚辈笑话?” 清冷的声音似笑非笑,打断了忆贞含愤的话,也成功止住了装腔作势的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