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肆意践踏 作者:素莫问 车行到半路,绿竹才上来回话:“等了大半個时辰,那辆马车又绕了回来接人,她们在一家绸缎庄换了马车衣裳,径直回了襄阳郡王府。網” 乐妤一直沉着脸沒說话,车裡气氛凝滞,半晌才听乐妤冷冷地道:“跟她见面的人是谁?” 绿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们走了一柱香左右,楼下下来了两個男人,沒看见脸,坐的马车沒有标记,不過,绕了一大圈最后进了恭王府。” 乐妤倒吸了口凉气,怒气油然而生,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得一干二净,比吞了只苍蝇還要让人恶心。 绿竹和珠玑对视一眼,到底還是珠玑硬着头皮道:“姑娘不必为這等人生气,不值当,若伤了身子可怎么好?眼看着就要大婚了。” 乐妤脸色变幻,良久才长长吁了口气,强忍着把這股子火压了下去,压得心口发疼,神色间竟有些惆怅,“我真是不懂,她为何要這样执迷不悟?她明明出身高贵,才貌双全,祖母和父亲待她也是真心疼爱,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走到今天這一步?” 珠玑哑然,绿竹更是沒說话的立场,她只知道自她跟着姑娘,這位萧大姑娘就一直不停地挑衅,出手对付自家姑娘,還害得菱歌死了,她们也差点回不了京中,這种仇恨,根本不可能和解。但這话,她可不敢跟乐妤說。 珠玑毕竟跟了乐妤更久,也更清楚前因后果,斟酌一番才道:“她就是嫉妒姑娘,又心胸狭窄,总觉得全世界都欠她的,总觉得自己沒了亲娘最是可怜,谁都该让着她。可也不想想,勋贵名门之中,沒了亲娘的贵女真不少,她已经是過得最好的了。像端王妃,继母那般排挤针对她,弟妹处处欺负,不也养得温婉大方,心底淳善?” 乐妤只是一时的软弱,也是跟乐娴争斗這么久,实在是累了,珠玑這一說,她自己也冷静下来,点头道:“你說得对,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很多事,都是自己的選擇,根本沒人逼過她。我知道她错,知道她已经回不了头,却沒想到,她竟如此疯狂。” 乐妤之前就怀疑乐娴的胎有問題,如今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七八分的把握,越发恼怒。 不管怎么說,萧乐娴毕竟是萧家人,這样的丑事如果暴露,可想而知后果有多严重,皇帝可正看萧家不顺眼,苦于沒有借口发难呢! 若东窗事发,只需一個轻飘飘地治家不严教女无方品行败坏就能让父亲夺职,回家反省,更有甚者,就连乐妤的婚事也会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平生波澜。 “她好歹也是世家名门之女,她的教养,她的傲气,她的底线都去哪了?” 珠玑担心的却不是這個,她不关心乐娴是不是发疯,她只关心乐妤的安全:“姑娘,咱们不能揭发她,可是她如今是襄阳郡王府的宝贝,一旦生下個男孩,必然可以卷土重来。網以她对姑娘的仇恨,只怕,,,,,” 乐妤眼神一冷,珠玑說得对,這件事不能袖手旁观。 她有些疲倦,以手撑着额,“让我想想,這事不好做。” 见她陷入思索,珠玑和绿竹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不敢吵到她。 乐娴回到襄阳郡王府,也不去华慧长公主那裡,径直回了自己院子,由丫头伺候着换了衣裳散了头发。 小丫头端上来一盅熬得浓郁的人参黄芪鸡汤,她喝了半盏才舒服地长出了一口气。 乐娴怀孕六個月了,小腿开始浮肿,酸疼肿涨,翠烟亲自给她捏腿,手势轻柔力度适中,乐娴懒懒地靠在松软的银红牡丹暗纹大迎枕上,有一搭沒一搭地道:“這些事让小丫头们做吧,你也歇歇,也累着了。” 翠烟柔媚一笑,头上的金丝芙蓉簪子泠泠作响,闪耀生光:“主子說哪裡话?那些丫头笨手笨脚,可别弄疼了主子。再說了,奴婢不累。” 乐娴身边如今最倚重最信任的就是翠烟了,她跟恭王的事翠烟也出力不少,乐娴怜惜地摸一摸翠烟光滑的鬓角,“苦了你了,都是为了我。” 翠烟见乐娴如此說,不由拉了乐娴的手,正色道:“主子可别這么說,奴婢是主子的奴婢,自然是要为主子做事的。主子如今身子不方便,那位那边還不能丢,奴婢自然要帮着主子笼络的。不過是身子罢了,为了主子,沒什么不可以的。” 乐娴想起恭王那副丑态,心中作呕,冷冷地道:“再忍忍,等孩子落地了,把那边收拾了,咱们把王府握在手裡了,就不用再敷衍他了。那时候,我一定给你寻個好婆家,好好過日子,咱们主仆长长久久地過好日子。” 翠烟感动不已,附和着說了好些话,又哄着乐娴睡下才出了上房。 她伸手招過来一個小丫头:“你去,去长公主那边传话,就說世子妃有些累了先歇了,等晚上再過去给长公主請安。” 小丫头连忙应了,一溜烟跑了。来来往往的丫头子媳妇婆子见了翠烟過来,无不是陪着笑恭恭敬敬地问好:“翠烟姑娘好。” 锦书被嫁了出去,嫁的是乐娴的一個陪房,都快四十了,嗜酒成性又爱打老婆,生生被他打死了两個,锦书已经是第三個,府裡有传言說是翠烟出的主意,连最有脸面的大丫头都落了這個下场,谁還敢得罪翠烟? 翠烟摇摇摆摆走进他们住的府后巷下人院子时,正好听见屋裡女人凄厉的叫喊声。 那男人老秦边拴裤腰带边骂骂咧咧地出来:“贱皮子婆娘,還当自己是個什么上等人!以前再尊贵,现在也只配被老爷我干!還敢扭扭捏捏地拿乔!呸!” 說着,一口又黄又浓的粘痰呸地一声吐在地上。一抬头见翠烟进来,混浊的猪泡眼一亮,忙笑着迎上来:“哟,翠烟姑娘怎么来了?有事儿吩咐一声就是,哪用您亲自跑一趟啊。” 翠烟捏着碧盈盈的锦帕一脸嫌恶地掩着口鼻,漫不经心地道:“来瞧瞧锦书罢了。” 老秦一双贼眼滴溜溜地在翠烟鼓鼓的胸脯,白嫩的脸蛋上打了两個转,嘿嘿笑着:“是是是,您能来那是我那口子的福分。您請进,請进。” 翠烟矜持地从鼻孔中嗯了一声,踮着脚进了门。 老秦下死眼地狠狠盯着翠烟扭动着的翘臀看了两眼,又咽了两口口水,才恋恋不舍地甩手出去赌钱。 屋裡很昏暗,散发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甜味,锦书仰面倒在床上,往日如水般的眸子早成了枯朽死水,干干地,沒有泪痕,急剧干瘦的脸颊红肿青紫,令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