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四章 有舍才有得 作者:马月猴年 马月猴年:、、、、、、、、、 斐潜倒是奇怪,這個贾诩,真是叮当猫属性的,說要什么的时候,就能拿出一些什么东西出来? 贾诩从怀裡掏出了一方印绶,递给了斐潜身边的亲卫。 斐潜接過,然后翻开印绶一看,用篆体刻着的“左冯翊印”四個大字映入了眼帘。“文和,你這是……” 贾诩笑笑,說道:“之前遇到张校尉的时候,其实某正准备去左冯翊的路上……此方印绶,应可以助君侯一臂之力。” 左冯翊右扶风,原本都是在长安之内办公,但是伴随着后来迁移到了雒阳,也就分开治理政务了。 常言道一代天子一朝臣,对于汉代的太守而言,也是基本上如此。汉代的太守的完整职权,可以說是相当的可怕,有充足的人事权力,所属县令、县长的任免均由太守荐议,郡府各属吏均由太守自己从本郡人中任免,有军事权,掌握虎符,竹使符,以此节制本郡驻军,可用于剿匪平叛等等事务。 左冯翊之下,依旧有许多的属官,這些属官自然是左冯翊可以从当地人之中卓拔出来任命的,那么只要当地的人员不是铁板一块,自然就可以有许多操作的空间。 虽然說原本左冯翊已经是有人担任了,但是這有什么关系? 现阶段,并不是什么先来后到,礼尚往来的时候,而是看谁的后台够硬,枪杆子更多,否则东郡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太守,兖州青州刺史也不会有好几個了…… 贾诩知道,自己也不可能再有什么机会去担任什么左冯翊了,于是借着這個机会,干脆便将這一方印绶拿了出来。 說起来,贾诩真的是深谙取舍之道,总是能在某些情形之下,做出最为正确的举措,這一点来說,恐怕就连斐潜也沒有办法做到。 左冯翊印,在汉代,并不简单是一個太守之印而已,還象征着一個家族,一個姓氏能达到的最为顶尖的社会阶层。 汉代,士人特重士名,也就是名望,一旦成为名士,不但会得到周边的口碑称赞,甚至功利官位会接踵而至。 那么作为声望当中的重要一個环节,便是自己或是家族当中有沒有担任過两千石的高官,這就成为了一條隐形的指标,否则就算是家财万贯,也不一定被人看在眼中。 這也是整個汉代的官场形式展,现阶段可以說全天下的官职,沒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掌握在士族的手中的,這样一個庞大的群体,自然会引导着整個的社会价值取向和舆论取向。 在某种程度上来說,士族现在就是代表了统治阶级,那么在沒有拥有推翻這個统治阶级的实力的时候,任何违背或者挑衅這個阶级的行为,都会被這個统治阶级所排斥。虽然汉代沒有什么人会上门查水表,但是在士族之间的口碑声望,這個玩意要是落到地上,就算再捡起来,也是吹不干净了。 虽然不能去上任,但是一样也可以宣称自己获得了两千石的官职,一样也可以增加名望,然而贾诩的现在的做法,则是舍弃了這個机会,等于是将這個到手的名望,让给了斐潜麾下的其他的人。 斐潜捏着左冯翊的大印,笑着說道:“文和,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這样给我了?” 贾诩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斐潜见状,也点点头,然后将左冯翊的大印上下轻轻抛了几下,說道:“很少有人能像文和這样看得透彻,拿得起,也放得下……” 贾诩說道:“君侯谬赞了,某只是觉得這個印绶给君侯才能挥出应有的作用……” 汉代的官员很有意思,不只是大印,甚至是节杖什么的,其实地方也可以制作,并不会有什么防伪标志啊,激光镭射啊来鉴别真伪。就像是這個大印,其实在现在的左冯翊太守手中也有一個…… 按照惯例来讲,新官拿着印绶就可以直接上任了,而原本的太守则是返回中央上交原来的印绶,然后或者担任九卿,或者在述职之后再次调任其他地方的太守。 所以,是的,现在左冯翊的大印在手,斐潜自然可以任命一個左冯翊的太守。 杨彪想要得到从弘农而来的支援,就必须通過左冯翊,因此這样的一個太守职位,对于斐潜来說,就可以成为钳制杨彪的最好工具。 当然,杨彪也可以任命另外一個左冯翊来对抗斐潜,然而现在种劭掌管了尚书台,会让杨彪顺顺利利的就做出這样的人事任命么? 說不定种劭反而会欣然的利用职权,在尚书台上替斐潜补上一道完整的手续…… 作为原本左冯翊的太守,在面对夹在双方,甚至是多方的权利斗争之下,只要不是蠢货,一般情况下都会選擇抽身事外,這样不管是于情于理都会不得罪任何一方,然后等到风头确定之后再站出来为胜利者摇旗呐喊。 那么斐潜就可以借助左冯翊的地理位置,左右关中的局势。這对于斐潜来說,确实是可以解决一些顾虑…… 可是,既然贾诩将這個大印交到了斐潜的手中,那么斐潜自然也需要给与贾诩一点安排才是,否则平白的拿了东西,却什么都不给,這并不是一個比较好的为人处世的方式。 想到這裡,斐潜便对着贾诩說道:“鲜卑之兵,如芒在背,若是不能彻底去除,终归是心头大患,不知文和对于此事怎么看?” 贾诩說道:“鲜卑之长,莫過于骑,左右驰骋,前后突袭,最是合适不過,但是正面作战,则多数是落在下风,然并北之地,沟壑地垄,并不适宜步卒推进,因此多有败绩,君侯于阴山设寨,正当要冲,最为恰当不過……君侯之意是鲜卑可能会提前进攻?” 贾诩的触觉确实非常的灵敏,在沒有任何的消息辅助的條件下,只是斐潜這样的一句话,就能推测到了鲜卑可能会提前进攻…… 斐潜說道:“阴山传来消息,言及民众多有骚动,斗殴事件时有生……原先阴山初复,人数不多,便让公明等人在阴山行军法管制,但是现在人多了,再用军法维护秩序,就难免有些不便……另外,西河崔使君也派人传来信息,现一些鲜卑部落调动的迹象……” 贾诩捋了捋胡须,說道:“若是此时来袭,鲜卑则是欲以本伤人啊……不過也能理解,如果阴山要塞落成,鲜卑再想进攻,恐怕就多有难度了……故而,趁着君侯在阴山的立足未稳攻伐才是正解……” 身为穿越者,虽然說最大的优势就是歷史展的大趋势,不好好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自己,但是再怎样了解三国的歷史,也未必能够知道這些境外的胡人究竟在干一些什么。 鲜卑大王步度根,在歷史上确实是被轲比能干掉了,但是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随便揉捏,更何况人是属于最为复杂的生物,一個想不开要跟斐潜死磕呢? 当然,绝大多数的人,尤其是上位的人,都是理性多于感性的,也就是会充分的衡量利弊才会做出举动的人物,要不然也就无从猜测和推演其的行为了…… 就像是一個精神有恙的人物,做起事情毫无规律,或者行为只符合他心中所谓的道理的时候,怎么进行预判? “沒错,還有一点,”斐潜說道,“鲜卑之外,匈奴毕竟是胡人,可以用,却不能归心……否则有匈奴为助力,某也不会感觉棘手……” 贾诩皱眉道:“於夫罗欲叛?不对,不是於夫罗,那么……是呼厨泉?”於夫罗就在阴山左近,如果是於夫罗,恐怕阴山那边早就来急切军报,需要立刻派兵了。 斐潜点点头。 既然要让贾诩进行参谋,有些信息自然是需要透露给贾诩知道,否则就算贾诩再聪明,面对完全一抹黑的境地,也是难以施展。 斐潜說道:“虽然不明显,但是有這個迹象……之前杨公来平阳的时候,呼厨泉出借了一千胡骑……此外,也现在高奴之处,有些胡人往来的异动……” 斐潜一边讲,一边露出了一丝苦笑。 其实呼厨泉這样做,說不定還有一部分是因为斐潜自己造成的…… 当初为了给於夫罗扯后腿,然后也是为了迷惑鲜卑人,故意给呼厨泉的裤裆裡面抹上了些黄泥,结果现在呼厨泉還真的拉下屎来了,反倒是恶心到了斐潜。 其实原先恐怕呼厨泉也未必能够想到這個,但就像是向青少年一直强调不许看a片,然后到了年龄的人反倒是对于a片,嗯,這裡的指的是米国电影哈,会更加好奇,非要看看金刚葫芦娃是怎样大战蛇妖的一样…… 呼厨泉多半也是如此。 现在可能呼厨泉琢磨着,既然美稷王庭也不在了,於夫罗跑到了阴山了,然后自己這边也拥有了一定的部落人马,然后野心自然随着人马的扩张也就膨胀起来了。不過呼厨泉還算是存有几分理智,沒有贸然的做出什么大动作,只是在边缘试探着活动着。 当然,也是现在斐潜兵力较盛的原因。 胡人多半追寻着大草原上的规则,头狼吃最好的,壮狼吃次一等的,至于末尾的那些,便只能是舔些血沫骨渣就算是不错了。 因此在斐潜沒有露出什么破绽的时候,呼厨泉终归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反過来,斐潜這边同样也不怎么好处理。 毕竟呼厨泉是於夫罗的弟弟,沒有确凿无疑的证据,就向呼厨泉下手,那么於夫罗会怎么想?阴山现在毕竟還需要於夫罗协同防卫,一個处理不好,不就等于是将於夫罗送到对面鲜卑哪裡去么? 贾诩显然也是明白了這其中的关键,于是說道:“……现在么,事有轻重,先处理完鲜卑,再回头收拾呼厨泉不晚,只不過关键在於夫罗此人……” 斐潜点点头,說道:“此事正是我所顾虑的……阴山之处,有徐马张三校尉在,這三人统帅兵马,操练兵卒,修葺城寨均不是什么問題,但是料敌先机,洞悉人心,這方面恐怕就有所不足了……” 斐潜扭头看着贾诩,說道:“不知文和是否愿意辛苦一趟?” 之前是文臣谋士不够,所以让徐晃這個多少智力政治稍微好一些的人先顶一顶,现在既然手下多了几個谋士,自然是需要调配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贾诩拱手說道:“愿遵君侯之令。” “善!”斐潜說道,“如此某便将阴山托付于文和了……某便拜文和为阴山主簿,征西祭酒,全权处理阴山民政,协同公明谋划军务。” 征西祭酒,這個官职可大可小。祭酒一词,虽然大多数時間是用在学术界,比如学宮之类的,就像是后世的大学校长职位,但是和后世一样,大学校长也是编制内的人物啊…… 而且再古礼当中,祭祀宴飨时,由最年长者举酒以祭于地,故祭酒为也用于尊称,或指重要的人物。 征西祭酒,顾名思义,就是表示在斐潜的征西将军府当中挂上号的重要人物了。 “唯!”贾诩行了一礼,說道:“君侯且宽心,某這就回去整理一二,今日便启程出,前往阴山。” 斐潜点点头,說道:“如此,某便不送文和了,過些时日,某自然也会领兵北上……” 斐潜看了看贾诩,沒有把话說完,因为到时候当斐潜领军北上的时候,是不是一并要收拾匈奴,就要看贾诩這段時間在阴山收集的情报,以及相关的判断了。 贾诩颔,显然是也明白斐潜的意思,然后拱拱手,告辞而去。 斐潜看着贾诩远去,又看了看手中的左冯翊印绶,刚准备将這個印绶收起来,却猛然间看到城外一缕烟尘而来,一個驿卒模样的人正打马直冲平阳而来,看样子是有什么最新的情报传递過来了。 斐潜眉头不由得一皱,眼下這個局面,随时都有变化,而任何变化都会导致一系列的局势震荡,眼下的這個驿卒,不知道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驿卒的信息很快就通過兵卒转交了上来,斐潜拆开火漆,将竹筒之内的绢布取出,展开一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出乎斐潜的意料之外,這一封情报并非讲的是关中的新变化,而是传来了在关东的变化…… 情报并不长,但是其中蕴含的,牵扯到的人和事务却挺多。 斐潜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转吩咐道:“来人,传令,明日开讲武堂,文武众人须悉数到场……” 想看好看的,請使用微信关注公众号“得牛看书”。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閱讀網址:m.sgxsw 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