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劇痛襲來
老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
擡頭，他看見天上的那團烏雲還在，天色陰沉得似乎要壓下來了，老孫咳嗽了幾下，鼻子和嘴裏又分別流出了很多的水。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老孫回頭，他看見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就是之前王建過來的時候，乘坐的那一臺。
起身，老孫走到這轎車跟前。
轎車的油漆，透着光。
老孫能從漆面上，看見自己的身影。
開車的男人，從車裏探出頭來，他衝老孫揮了揮手，隨後說道：“上車！我帶你離開這裏！”
老孫哦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上了那人的車。
坐在汽車後座，老孫發現車子裏的內飾非常豪華，真皮的座椅，實木的板材結構，到處都透着一股奢華的感覺。
老孫也坐過不少豪車。
這樣豪華的內部結構，他還真的是第一次見。
開車的男人，看起來年紀有些大了。
看那人的衣着，雖然不算寒酸，卻也一點兒不上檔次。
此刻，開車的男人低沉的眉眼，看着前方的路，一句話也沒說。老孫突然覺很奇怪，他記得自己上山是沿着一小路過來的，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可以供車輛行駛的馬路。
怎麼現在，這車子居然可以從山上一路開下去了？
老孫正要問什麼，卻見那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
“你是不是受傷了？”
聽了這話，老孫才覺得肩膀上又傳來了一陣劇痛。
他嗯嗯了兩聲後，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肩上的傷口，那一看不要緊，老孫着實就嚇了一跳。
肩膀上的衣服，被撕開了一片大。
裏面的皮膚，完全都已經潰爛了，發黑的傷口，正一點點往下淌着污紅色液體。
一股抓心的痛，從傷口不斷往周圍浸透。
老孫嗯了幾聲，疼痛讓他的額頭開始冒汗。
見老孫倒在座椅上，臉上的表情非常難受，他從車架上扯出一張紙巾，才輕輕碰觸到傷口，一股專心的痛就朝他襲了過來。
開車的男人又說：“你到底怎麼了？”
“我……我被抓傷了……”
老孫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喘息了。
他的整個身子，正從肩膀處，一點點的產生一種麻癢的感覺。
就好像是，有無數的蟲子，正不斷地從他的肩頭往四周蔓延。老孫開始用手抓扯着傷口周圍的皮膚。
他的皮膚變得非常輕薄，就這麼抓了幾下，身上就又是劈開肉裂了。
黑色的淤血，從那些被抓破的地方流了出來……
從後視鏡裏見到這一幕，男司機神色很凝重感。
只聽他對老孫說道：“你，到底是被什麼東西抓傷的？”
“我被一個人……”
“人？”
“沒錯。”
“不可能！”
男司機說得非常篤定，他用力握着防線盤，看了一眼老孫後說：“你中的是蝙蝠毒，怎麼會是人弄傷你的！”
老孫靠在座椅上。
抓心抓癢的難受勁兒比他的癌痛更加銅鼓。
他喘着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爲什麼要騙你，再說我又不認識你，騙了你，於我而言根本沒有多大的意思。”
說着，老孫又咳嗽了一聲。
這一次，從他嘴裏噴出來的，不再是唾液和水，而是一攤黑色的淤血。
汽車的真皮座椅，就這麼被老孫弄髒了。
他有些抱歉。
男司機卻並不在意。
一邊開車，他一邊繼續說着：“你的那種傷口，什麼藥都治不好，一旦被那東西抓傷了，最多半個月，必死無疑。”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老孫的也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潰爛的皮膚，他想到之前胡管家追趕自己的動作，還有朝自己抓過來的時候，那種刺痛感。
人的手指，怎麼可能會抓出這樣的傷痕？
老孫看着男司機，他突然間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我活不到半個月了？”
“那可不一定！”男司機揚了楊眉，接着他可以壓低了聲音：“看你傷這麼重，能不能活着從我的車子裏下去，都是個問題。”
老孫一聽這話，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身體上的疼痛讓它喘不過氣來，但司機說的那些話，更讓他提前感覺到了將死的恐懼。
自己原本就患了絕症。
死亡對於老孫來說，其實並不可怕。
那是一個即將來到的不可控事件，但至少目前來說，老孫認爲，他跟自己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但是眼下，這個男人居然說，他很快就會死去。
忍受着那抓心抓肺的難受，又低頭看着滿身的抓痕，老孫似乎已經聽到了死神的腳步聲。
正在他萬分絕望的時候，開車的司機突然又說道：
“你手裏，拿着的是什麼？”
老孫一愣。
他低頭看着自己手裏抓着的東西，正是從東山別墅里弄出來的那鐵皮石斛。
雖然已經被連根拔起，但那花兒卻依舊將頭擡得很高。
花瓣上的水珠，一滴一滴的。
正晶瑩地閃着光。
老孫嘴巴動了動，正要說什麼，前面的司機卻突然這麼說道：“趕緊把那朵花兒吃了，你就沒死了，至少，你現在是死不了了。”
雖然聽了這話，但老孫似乎還沒從恐懼中反映過來。
見他不說話，男司機又說道：“你在等什麼？還不趕緊把它吃了，你等死嗎？”
老孫嗯嗯了幾聲。
他看向那多花兒，那花兒也在看着他。
這種超越了物種的對視，很奇妙。
看着那花瓣上的水珠，老孫不知道如果這花兒會說話，它現在到底是在祈求，還是在大哭着逃避什麼。
而自己這一邊，身體上的疼痛，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
老孫再也受不了了，他的雙手顫抖，費了好大的力氣，老孫終於把那多花兒從植株上掰了下來。
隨後，他將它一把塞進嘴裏，嚼了起來。
老孫的身體，變得很熱很燙。
他閉上了眼睛，將整個身子都靠在座椅上。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戰場，兩方勢力，在不斷的搶奪着什麼。突然間，一陣劇痛，從老孫的脊椎直頂向了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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