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掘子先锋官，游击大将军（二）
听王伦像绕口令似的說完，我也觉得他說的有理，凭什么這個科考队要让我当队长？为什么宋明清突然失踪？现在除了我們仨外所有活着的人都可疑，宋明清都有可能是和他们一伙的。｛，｝一想到宋明清，我就有点淡淡的失落。王伦接着說道：“我现在怀疑那些死去的盗墓贼跟马克他们是一伙的，所以咱们现在处境很不好。既然话說到這了，我就如实相告，可能赵哥已经猜到了，我干的就是祖传盗墓发冢的营生。我看赵哥岳爷的身手肯定也是道上的人，不過我不是什么摸金校尉。”王伦从脖子裡掏出一枚狼牙符說道：“在下掘子先锋官。不敢相并论，相识有诚言。督师麾下人，掘子先锋官。到此改姓张，探城寻宝殿。”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王伦刚說的是清代和民初时期的东北胡子切口（黑话）。我和岳五目祖上都是东北野战军的，岳五目他爷爷就是起义投降的土匪，外加之我們在归化明清古玩街做了半年多的生意，对這套切口很熟悉。王伦的意思是：我是個盗墓贼，见到高人，我說实话，我祖上是袁崇焕手下部队掘子营的先锋，到我這已经是第八代了，靠着祖传手艺盗墓混口饭吃。我和岳五目听罢也把梁老板给我們的狼牙符掏出来，我說道：“在下游击大将军。不敢口狂妄，敢称同营人。关宁桂兵部，仰慕壮丁来。”岳五目接着說道：“同为游击将，不敢称军魁。本为三大营，神机军参将。不敢同山下，改为游击将。只得改姓爱，山头光秃秃。”
我的话意思是：咱们都是袁崇焕手下的兵，我是满桂将军麾下的游击，但不是祖传的营生，实在混不下去了才干這行。岳五目话的意思是：我也是游击，祖上也是袁崇焕手下一個部队的。但以前是御林军的三大营中的神机营，但祖传的手艺丢了，才入的游击。在东北，传统的盗墓贼自称掘子先锋官，传统的土匪胡子自称游击大将军或是骠骑校尉，明末爱国名将袁崇焕被杀后，手底下的一部分关宁铁骑不愿再为朝廷卖命，也不愿被满清统治，就在东北生存，他们开始還以大明官兵自居，過着良民生活，后来实在是混不下去了就落草为寇，当了土匪或是盗墓贼。所以东北老一辈胡子不拜关羽，拜袁崇焕为祖师爷。
王伦听我們說完，不禁肃然起敬－－－－感情都是一個系统裡的，狼牙符就是我們的身份象征。在明末袁崇焕和毛文龙手下的部队裡有很多蒙古族女真族的士兵，他们佩戴狼牙符护身。后来袁崇焕袁督师就把狼牙符推广到军中，成为关宁军的一大标志，再后来关宁军落草为寇，狼牙符就成了土匪的标志。如果同行见面就掏出狼牙符来互相认证，避免误伤。王伦的狼牙符一看就是头狼的大齿，几百年了還洁白如玉，上面镶了一圈金线，刻着掘子二字，一看就是当年掘子营大将所戴之物。掘子营其实就是工兵营。我和岳五目的狼牙符和王伦的相比就相形见绌了，虽为真品，可一看就是大头兵戴的。小就不說了，已经发黄变色，上面刻的游击二字已经看不清了，是地摊上淘来的。在内蒙，关宁军的狼牙符很多，四五十块钱就能收一個真的。
我和岳五目当初管梁老板要個狼牙符，是因为這次科考毕竟要进入古墓地宫之中，裡头阴气太重，沒准還有不干净的东西，要個防身，从未想到真的要当胡子。如今太平盛世，谁還敢如此嚣张。王伦问我：“赵哥，那宋明清和马克，咱還找他们嗎？”我把狼牙符贴身放好，說道：“宋明清和马克就是不是要害咱们，现在還不知道。咱们先找到這俩货，然后见机行事，咱们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离开這個鸟不拉屎的càodàn地方。”我們三人抓紧時間吃喝，完后顺着唯一的一條石阶向下走去。如果那批人要害我們，只要躲在石阶两旁的牢房中伏击我們就可以了，我們基本上沒有還手之力。
我們战战兢兢地走完石阶，来到一片大殿中，大殿好像是一個观礼台，用好好几根柱子支撑着，下面似乎還有一片更大的空间，似乎有数万平米之广，但是沒找到下去的楼梯。王伦說這可能是一個祭祀的场所，沒想道楼兰一個小国還能建出這么大的工程来。就在這时，一個黑影直冲向我的面门，直接将我扑倒在地。我定睛一看，是罗布泊裡常见的沙蜥。一般情况下這沙蜥只有壁虎大小，可這只竟长到如此之大，可以将我扑倒。那大沙蜥见我倒地后对我张口便咬，岳五目见状举起工兵铲要砍。可沒想到，這只沙蜥抬头看了一眼王伦，竟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飞也似得逃走了，岳五目举枪要射，可那沙蜥跑的太快，转眼间就失去了目标。
【附录：在人们的印象裡，盗墓中有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将军等众门派，其中以摸金校尉最为出名。可殊不知，在众多盗墓门派裡還有一個叫掘子先锋官的门派，這個门派出现時間最晚却是规矩最多，最为神秘的一個。相传，中国古代战斗力最强部队之一袁崇焕麾下的关宁铁骑分为掘子，游击，骠骑，神机，水师五营共二十余万人，他们大部分在满清入关或是在袁崇焕被杀后不愿屈从满清统治，便落草为寇。其中游击，骠骑，神机三营人马聚啸山林当了胡子，水师人数较少当了海盗，甚至肆虐到南洋；而身为工兵的掘子营人数最少，却利用专业特长干了摸金发冢的勾当。他们自称掘子先锋官，注重技术，会看风水，打洞盗墓的速度也比一般的盗墓贼快许多，并且他们在开馆之时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手段，外人难知一二。
在书中王伦就是一個掘子先锋官，同赵翰青岳五目两人用东北黑话有一段交流，笔者在此讲解，有兴趣的人可以看看。王伦說：在下掘子先锋官。不敢相并论，相识有诚言。督师麾下人，掘子先锋官。到此改姓张，探城开宝殿。东北黑话是从军营套口演变来的，首先王伦先自报家门，說他是掘子先锋，不敢（先人，祖上的意思），相并论（很厉害的意思）相识（初次见面）有诚言（說实话），督师（袁崇焕）麾下人（土匪），到此改姓张（到我這代已经是第八代，张代表数字八）探城开宝殿（探城：找到古墓，开宝殿：盗墓）。赵翰青說的意思是：在下（我是）游击大将军（胡子）。不敢口狂妄（祖上沒在督师手下干過，狂妄，意为外来的），敢称同营人（现在我也戴了狼符成为你们一员了）。关宁桂兵部（隶属满桂手下），仰慕壮丁来（是实在混不下去才入行的，并非祖传）。岳五目說道：“同为游击将（都是胡子），不敢称军魁（祖上是大将军）。本为三大营（原来是御林军），神机军参将（是神机营的参将）。不敢同山下（祖上手艺沒传下来），改为游击将（只能当胡子了）。只得改姓爱（到现在是第九代），山头光秃秃（祖上手艺啥也沒剩下）
一般情况下，神机营的人当土匪较少，因为熟悉炸药，都去开金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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