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怪事
茅山术认为,凡是墓边有死水,皆为大阴之象,破解的办法则是挖一條水渠或水道,将水引到阴阳可以循环流动的地方,因为水既主阴,又是阴气循环的良好载体,将死水引到阴阳可以循环流动的地方,既有助于释放死水中淤积的阴气,又有助于释放墓主因阴气淤积所激发的怨气,在茅山术中,這种挖渠引阴的方法称为泄煞。
泄煞的规模与墓边死水面积的大小与墓葬的规模呈正比,以一般老百姓坟头的规模计算,坟边若有一亩以内的死水,那么挖半尺宽的小沟就够了,沟的长度至多一到两米,即可起到良好的泄煞作用,而眼下這個百丈池如果真是泄煞的产物,那泄的又是多大规模的煞呢?
皱着眉头,石三端着罗盘顺着所谓的暗渠一口气走出去一两百米,直到无路可走,地面上虽然沒有能下脚的地方了,但按罗盘所示,地下的暗渠似乎仍然在向前延伸,大有不到娘娘山不罢休的态势。
“石半仙,”李老二跟在石三身后,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這條暗渠应该就在咱们脚底下,”石三道,“如果我估计得沒错,這暗渠应该通着娘娘山中的某处地下水脉。”
“你的意思是說,养鱼池裡淹死人,跟水有关?”李老二贼眉鼠眼道。
“现在還不好說,”石三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知道這個水道究竟通到哪儿,或许能弄明白。”
“石半仙,你知不知道這百丈池究竟是干啥用的?”李老二继续追问,看来這话在嘴边憋了半天了。
“我怀疑是泄墓煞用的。”石三道,“李大爷,你知道,附近有沒有什么古代墓葬?”
“泄墓煞是啥意思?”李老二两只小绿豆眼瞪得溜圆,“古代墓葬,這個我這我可真沒听說過。”
“你知道从哪儿能上娘娘山么?”石三指了指不远处的娘娘山,继续问道。
“上山得从那边绕啊,這边沒路。”李老二用手指了指刚才来的方向,“石半仙,要不這样,我开车拉你過去,咋样?”
“不必了,我們有车,你告诉我們路就可以了。”面对這李老二的热情,石三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们那個车?”李老二嘿嘿一笑,似乎对杨舟的桑塔纳很是不屑一顾,“你们那個车上不去,走那边的路,就得我這個车。”
坐在李老二的农用三轮上,石三倒是找回了几分当年在巴山坐牛车的感觉,脚底下的山路的确也不是桑塔纳這类的轿车能开得了的,颠簸了约莫半個钟头,车子七绕八绕停在了山脚下一处稍显平坦的空地上,“只能到這儿了!”李老二嘿嘿一笑,满脸的褶子。
“谢谢你!”石三翻身下车,看了看上山的路,比自己想象的要平坦很多。
“啥谢不谢的,你這也是给村裡办事。我就在這看车,等你们!”
“太谢谢你了!”石三握住了李老二的手,“萍水相逢,真不知道怎么谢你!”
“哎,”握着石三的手,李老二推笑的脸忽然一僵,“石半仙啊,我有個私事想托你帮帮忙,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啊?”
“啊?”石三的表情也是一僵,心中暗道不好,但此时此刻刚坐完人家的车,也不好推托,“你尽管說。”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绝对不是那個意思,要不来這娘娘山,我還真想不起来這事。”李老二此时也是一脸的過意不去,“我侄子,有一回上娘娘山玩,把那些個不干净的东西带家裡去了,你要是有時間的话,能不能,能不能给瞧瞧啊?”
“不干净的东西?”石三一愣,“啥不干净的东西?”
“說這话,得有小一年了吧。”李老二挤了挤绿豆眼,一個劲的叹气,“我也說不好究竟跟娘娘山有沒有关系,村裡的娃子们也总上山玩,啥事都有,唯独他。”
李老二有個弟弟叫李震,娶媳妇娶得是姨表妹,结婚以后十几年一直沒孩子,起初還挺着急,到处求医问药,家裡存的钱全折腾进去了不說,還借了一屁股债。但后来城裡来的了计划生育宣传队,专门针对近亲结婚的問題找李震两口子以及同村其他几对近亲结婚的夫妇谈過话,說近亲结婚生孩子容易出問題,且举了一大堆的例子,搞得李震也有点害怕了,生出個傻子呆子還好点,万一是個缺胳膊少腿的,连干活都干不了啊。
就在李震夫妇决定放弃生孩子计划,准备花钱买一個孩子的时候,這李震的媳妇竟然怀上了。怀孕三個多月的时候,两口子曾经走后门塞红包找县裡医院的大夫做了一次b超,竟然還是個男孩,且在b超中显示這孩子至少在外观轮廓上還是正常的,沒有明显的肢体缺陷,這么一来李震又犹豫了,要說打了吧,想想自己這么多年盼儿子都快盼疯了,况且看b超的状况還算是不错,至少不是缺胳膊少腿的;要着吧,计划生育宣传队的话却始终言犹在耳,那一张张奇形怪状的畸形儿图片也是历历在目。眼看着媳妇肚子一点点地变大,李震终于做出了一個无奈的决定,就是去武当山求签,希望让神仙来决定這個孩子的命运。
說句实话,這种签其实很难求,不管是佛教還是道教,都是反对打胎的。按宗教层面的解释,孩子是好是坏都是因果循环,不是說能靠打胎躲過去的,所以严格来讲,不论求签的结果如何,解签者都会建议留住孩子。李震也不例外,虽說求了個下签,但在解签道士的劝說下還是决定留下孩子,按解签道士的话說,孩子的先天应该是沒什么問題的,但后天可能会有一些不测,但具体有什么問題则要看生辰八字,所以孩子出生后理应上山再求一签。
六個月后,孩子踩着预产期准时降生,要說這孩子也挺争气,不但出生极其顺利,沒让李震的媳妇遭一丝的罪,而且不论生理還是外观都很健康,不聋不哑不畸形,甚至可以說长得還挺帅,這下可把李震夫妇给乐坏了,干脆把当初解签道士關於再求一签的叮嘱忘了個一干二净。
光阴似箭,一晃七八年的工夫,孩子已经到了该上学的年纪,然而就在学校开学的前几天,孩子却出了事。
那天一大早,孩子就跟着几個年龄稍大的孩子出去玩了,家裡也沒怎么在意,农村么,孩子都比较早熟,七八岁的年纪已经算是半大小伙子了,况且還有几個年纪大的跟着,理论上是出不了什么事的,结果沒想到,這孩子白天出门的时候還是好好的,等晚上回来忽然变得木讷异常,就跟丢了魂似的。就是那天当晚,孩子前脚出门,李震出去买烟回家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挂着一個血淋淋的人头,吓得這李震当场就吐白沫了,事后跟家裡人說這事,家裡人都說是他看错了,屋门口挂了個斗笠,斗笠下面還挂了個小笸箩,乍一看确实有点像人脑袋,可能是天黑看花眼了,但這李震却一口咬定自己看见的就是人头,因为错觉也就是第一眼的事,再看第二眼绝不会继续看错,而自己当时第一反应也是看错了,定了定神仔细又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是個人头,才吓晕過去的,否则自己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让一個在门口挂了好几年的破笸箩吓到吐白沫?
后来家裡也曾追问孩子那天去哪儿了都干了些什么,但這孩子就是不說,一口咬定一直跟村裡其他孩子在一块,就是上娘娘山玩了会儿,而其他孩子也都這么說。结果沒想到,就在第二天晚上,李震的媳妇晚上起夜,一睁眼发现窗户外头有個人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吓得嗷一嗓子就晕過去了。李震被媳妇惊醒后也看见窗外站着的人,惊吓之余仔细看了看,发现站在外边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儿子,气得打开窗户伸出胳膊就是一耳光,沒想到這孩子挨了耳光以后竟然也是如梦方醒,說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這儿。
自从那阵子起,這孩子就不大正常,总是有事沒事就念念叨叨的,搞得這李震一天到晚焦头烂额,比李老二小十多岁的人,看上去竟然比李老二還老。
就這么折腾了好几個月,不少人說這李震家裡应该是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劝李震找個先生看看,這时李震才想起当年解签道士让自己再求签的叮嘱,赶忙带着儿子上武当山又求了一签,结果是“身畏壬癸心惧水,宜居山下莫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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