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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酸酸甜甜的恋爱

作者:未知
我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有些惋惜。 但蒋正南出事,曾经对我来說,也是一件再艰难不過的事情。 路总要一步一步的走,一年以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项远的死和蒋正南有什么关系。 后来知道了,又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任人践踏的蝼蚁,在缓慢而坚定的爬一座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大山,觉得自己怎么也爬不上去。 可這座大山,不是也终于在這样一個平平无奇的日子裡,倒下了嗎。 這是自项远死了以后,我第一次尝到了那种蚀骨一样报复的快感。 這种感觉甚至让我整個人忍不住的颤栗。 仿佛我在他身下所受的那些所有的折辱,也终于随着他的死,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而他那层坚硬的面具,终于被人一把撕开,漏出了他被荣誉包裹下的肮脏和不堪。 蒋正南的死,像是给我打了一剂强心剂,他告诉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我转過头,冷淡的朝着裘钧扬笑了笑,道:“是嗎?” 裘钧扬嘴角還是带着寡淡的笑意,那笑意像是隔着一层模糊不清的網,让人看不清,但能觉察出裡面的冰冷和锋利,他削薄的唇轻掀:“阿悄,不要总盼着我死,我死对你沒有任何好处。” 可我每时每刻,都想让他和蒋正南一起付出代价。 我笑了笑,沒出声。 裘钧扬将饭菜全部端上来后,我吃了自项远死后,第一顿感觉有味道的菜。 吃完饭,裘钧扬要求我和他一块儿去散步。 我沒有拒绝。 因为萧纯說過,我现在的状态虽然已经好了很多,但這种病,复发的可能性很大。 他要我保持最好的状态。 我总是让自己积极的配合治疗。 我和他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想起我生病最严重的那阵子。 那阵子药的副作用差点将我击垮,我有时候和他走在大街上,都忍不住有想要冲进马路一了百了的想法。 每天都觉得活下去于我而言,真的太艰难了。 但那样艰难的时刻也已经成为了過去。 今天或许是因为蒋正南出事,让我心裡不可遏制的有些激动,我终于觉得,外面的一切,不再是灰扑扑沒有任何生机的样子了。 我的眼底好像终于能看到一点有颜色的东西。 我們走到一半,我爸妈打了电话過来,我低着头看了一眼,心裡有些激动。 我用力甩开了裘钧扬紧紧握住我的手,去到了一边,将电话接起来:“爸?” “在干什么?” “在外面散步。”我眼眶有些发红,在這样一個特别的日子裡,我多想告诉他,那些害死项远的凶手,终于有一個已经伏了法。 但我却什么也不能說。 因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我就算再激动,也沒有办法和任何人吐露分毫。 “我和你妈妈国庆想回来一趟,看看你。”我爸顿了顿,试探性的道:“到时候你把那個人带回来我們看看?” 我整個人一僵,问:“怎么這么突然?” “什么突然?”我爸道:“都過了這么久了,我和你妈妈也想你了,让你和芮芮過来,你们又說走不开,那只能我和你妈妈回来了。” 我拧了拧眉,有些焦急,還有些紧张和害怕,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道:“国庆才几天,折腾来折腾去的,不累嗎?過春节的时候再回来吧?我和芮芮又不是小孩子了。” “累什么累?本来放你和芮芮在国内我和你妈妈就不太放心。”我爸道:“我和你妈妈当时走的匆忙,又是在……” 他顿了顿,大概是怕触及到我之前的那些糟心事,道:“再說了,你们在一起這么久,我們也该见见,见了我和你妈妈才放心。” 這是我父母走后沒多久,因为怕他们担心,我朝着他们撒的谎。 撒谎的时候,因为是住在裘钧扬的家裡,所以心裡有些厌烦。 但我是绝对不会带着裘钧扬回去见我父母的。 可裘钧扬也绝对不会让我带着别人去见我父母。 我抿了抿唇,道:“会不会太早了?” “如果我們在国内,当然沒所谓,可是我和你妈妈在国外,一年也回去不了几次,不见见怎么行?”那头說着,有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我爸說话的声音就因为抽烟的缘故,显得有些含糊不清,道:“也就是吃個饭,大家彼此认识一下。” 我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口冷气,沒有回应他這個话,只是问:“你是不是在抽烟?” “嗯,沒事,我抽得少,刚刚做完实验,有点困。”我爸道:“悄悄,你长這么大,我和你妈妈虽然沒多管你,工作忙的时候十天半個月也见不到一次,但总归還是在国内,一下子离开這么远,我和你妈妈实在是不放心。” 我心裡有些酸,又感觉有股暖流流进身体裡,心裡满满涨涨的,拒绝的话就再也开不了口,再开口时我的声音裡带了点沙哑:“嗯。” 挂了电话话,我站在原地,很久沒有出声。 裘钧扬大概是见我已经挂了电话,又站在原地,而且情绪不高,走了過来,将我的身体转過来,低垂着头看我,问我:“怎么了?” 我眼眶发胀,但我還是忍住了沒哭出来,只是看着他有些讽刺的道:“裘总觉得我能怎么了?” “是不是想你父母了?”裘钧扬伸出手,将我抱进怀裡,问我:“要不要我們去看看他们?” “裘总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他越是這样,就越是提醒我,是谁变相的逼着我父母辞了工作了几十年的学校,让他们這么大年纪了還要在外面奔波,我忍着刺骨的怒意嘲讽的道: “和你一起去看我父母,是让他们看看把他的女儿害成這样的罪魁祸首长什么样嗎?你就别折我父母的寿了,他们承受不起。” 裘钧扬身体一僵,脸色沉了下来,隐忍着怒意,但最终什么话也沒說。 他总是对我尖锐的话保持沉默和纵容。 即便我說得再难听,只要沒有触及到他真正的底线,他就不会反唇相讥。 我冷冽的看了他一眼,挣开他,越過他往前走過去。 裘钧扬不紧不慢的跟着。 后来索性牵了我的手,不管我怎么挣,他都始终牢牢的牵在手上。 不知不觉,我們竟然走到了他曾经出過车祸的地方。 我脚步一顿。 他明显也想起了当时出的那场车祸,整個人的表情深沉了下来,看着曾经他躺在血泊裡的地方,眸光深邃得让人有些心惊。 我勾唇朝着他嘲讽而冷淡的笑了一声。 裘钧扬更紧的抓紧了我的手,沒有說话。 当时的那场记忆,不仅我记忆深刻,想必他的记忆会更加深刻。 不知道走了多久,裘钧扬淡淡的开了口,道:“听說当时你跑到许芮那裡去了?” “是。”我道。 裘钧扬笑了笑,沒說什么,反而问道:“你当时看那部电影的时候,为什么反应這么大?是因为裡面的台词嗎?” “不是。”我转头,直直的盯着他,突然就冷艳的笑了起来,道“因为那是我和项远一起看過的电影,当时看完,我让他一定要记得我一辈子,因为我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裘钧扬捏着我的手徒然用力,像是要将我的骨头都给捏碎。 那怒意像是充斥在胸口,下一秒就会爆发。 他直直的盯着我。 但我倔强的不肯低头和示弱。 裘钧扬深深的呼吸,只看了我一会儿,就转過了头。 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却阴沉的一语不发。 不知到過了多久,他突然道:“我住院那阵子,你是被萧以辰控制在我們现在住的那個房子裡嗎?” 我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 但裘钧扬脸上反而带出了一丝笑意,道:“萧以辰当时說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也不肯找人把你带過来,還以为他把你送走了,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等我好了以后,要怎么把你找回来。” 他语气轻轻松松,像是在和情投意合的另一半谈以往那些酸酸甜甜的恋爱似的。 我忍不住想要讽刺笑出声。 我和他的這场相遇,哪裡有半分酸甜可言? 有的只是累累白骨和被他踩在脚底下的那些鲜活的生命。 還有我的一腔屈辱和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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