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反正也骂不死人 作者:未知 裘钧扬還在给我拍着背,他早上看我一直忍不住吐,就干脆沒去上班,在家裡呆了一整天。 我看着镜子裡的自己,只觉得异常的不真实,還有止不住的害怕,冷汗一阵阵的往外冒。 我几乎连话都不敢說。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 “不要!” 裘钧扬的话還沒說完,我几乎是慌乱的打断了他的话,话說出口,才发现自己几乎是惊叫的神色。 我心裡异常的恐慌。 裘钧扬少有的穿着一身灰色的居家服,让他凌厉的气势缓和了不少,但却依旧让我觉得害怕,他深邃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着我,他伸出手,将我有些凌乱的发丝拢到耳朵后。 他的手指所到之处,我只觉得那一块儿的皮肤都跟着冰凉了起来,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想偏過头躲开他的手指,但我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 他温声的声音就在這個时候响了起来,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缓缓的朝着我道:“去检查一下,嗯?” 我浑身打了一個冷颤,几乎是下意识的道:“我只是不舒服——” “我們去检查一下。” 他却根本不给我退缩的机会,揽着我的腰,将我拉到身前,用着温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朝着我道:“阿悄,我們去检查一下。” 我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跟着他去检查,如果怀孕…… 如果怀孕是真的,我一定会疯掉的。 我怎么能怀他的孩子? 這個孩子来到這個世界上,我要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如果這個孩子来到這個世界上,我将永远走不出他的阴影,我将永远活在地狱裡,永远得不到解脱。 一個活在地狱裡的人,要怎么样孕育和她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的孩子? 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到了极点。 我浑身发冷,几乎是慌乱的朝着他道:“我不想去检查,我只是不舒服,沒有什么大不了的,過几天就好。” 裘钧扬却定定的看着我,根本不给我退缩的机会,用最残忍的话来达到最有效的效果,他朝着我问:“阿悄,你月事是不是已经两個多月沒来了?” 一瞬间,我只觉得我整個人脑袋裡的惊雷“轰”的一声,猛然炸开。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整個人朝着洗手间的台面上撞了過去。 刚刚放在台面上漱口的杯子被我撞的“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杯子被砸得四分五裂。 有一块碎渣甚至溅到了我的脚上,割出了血。 我却无暇顾及,甚至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只是咬住唇,朝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别动!” 裘钧扬却不回答我的话,而是蹲下身,将我脚边的玻璃渣子捡去了垃圾桶,又清扫干净,然后强硬的将我抱出了洗手间。 我冷冷的看着他做着本可以让佣人来做的這一切,整個人却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我想不通,我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我每次都把防护措施做得很好,我偷偷买過很多避孕药,因为怕被他发现,我将药的瓶子给换成了萧纯给我开的药。 如果裘钧扬哪天沒有做好措施,我事后都会悄悄吃药。 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在萧纯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他和萧纯的谈话。 萧纯說:“我說了!她现在不合适!” 裘钧扬說:“是不合适,但不是不可以!” 越想我心裡越是发慌。 我当时就觉得哪裡不对劲,但因为当时想着别的事情,又因为当时和裘钧扬承诺過,說不如果我不想要小孩,那就不要,所以并沒有往那裡想。 我猛地转過身,朝着我放避孕药的柜子跑過去。 我将药倒了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得整個人怒意冲撞着我的天灵盖。 這不是我的药。 虽然它的大小形状和外观都和我买的药一模一样,但這确确实实不是我买的药。 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我猛地转過头,朝着裘钧扬看過去。 裘钧扬已经站在了门口,他那双凛冽的双眸从我的脸上,缓慢下垂,移动到了我拿着药的手指上,沒出声。 我真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咬着牙问道:“药你是不是换過了?” “是。”裘钧扬冷静的道。 “你答应過我不让我要小孩的!”只一瞬间,我浑身森冷的寒意就爬上了脊梁骨,猛地朝着他吼道:“我說過我暂时不想要小孩!” 裘钧扬平静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丝情绪,他大步来到我面前,咬着牙朝着我道:“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每天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却时时刻刻担心你会哪一天半夜起床就对着我捅刀子?阿悄,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我爱你,想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像這样,对你时时刻刻提防!我不想永远活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去你的担惊受怕中!” 他惨淡而冷冽的笑了一声:“你這么恨我,恐怕也只有孩子還能让你能对我有一分一毫的牵挂,如果沒有孩子,无论我做得再多,对你来說都不值一提!只要我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你就能轻易将我打回原形!” 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我整個人几乎都要失去控制,我的牙齿都忍不住打着颤,狠狠的瞪着他,朝着他道:“裘钧扬,就算是真的怀孕了,這個孩子我也不会要的。” “要不要這個孩子,由不得你。” 我伸出手,猛地将柜子上的药全部扫落在了地上,我整個人胸膛剧烈的起伏,我說:“你還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干脆!” “如果可以,你以为我不想!”裘钧扬浑身的气场压迫着房间裡的角角落落,乌云在他眼底翻滚,他死死的盯着我: “萧以辰一遍遍的告诉我,說你不可能爱上我,說像我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沒有,为什么偏偏要和我有着血海深仇的人谈感情,和這样的人谈感情,她懂我的感情嗎?! 她永远只想要了我命! 說我就应该在她把浑身是血的我丢在大马路上的时候,干脆给她来一個了结!一了百了! 我也觉得他說得有道理! 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 他那双深邃夺目的眼睛裡带着红红的血色,像是嗜血的狼,一脸阴狠的朝着我道:“那会儿在病房的时候,我一遍遍的告诉我自己,只要你来了,我就原谅你,哪怕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可是后来我等了十来天,你却還是沒有来! 我又告诉我自己,她是怕我找她算账,所以不敢来,等我伤好了以后,我就去找她!” 他說:“阿悄,我這辈子,沒有对一個人這么宽容過,哪怕她一心只想要我死,可我還是想要和她像所有普通人一样,過一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拿你和项远的碟片嗎?” “因为我想看看,看看你爱着一個人的时候,到底是個什么样子的!” “所以你就用這样的方法来实现你心中的私欲!”我听着他的话,心裡却沒有一丝一毫觉得自己被他爱着是一件光荣的事情,项远的命,他逼着向焯凡向我下跪,我所受的所有的屈辱和践踏,难道就要因为他的爱而全都当做不存在嗎? 我几乎是失控的朝着他吼:“像你這样的人,永远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我的话一說完,房间裡死一样的寂静。 裘钧扬胸口剧烈的起伏,突然,他冷然的笑了一声,道:“有些东西,不争取就永远得不到,既然你不愿意去医院,那我就叫医生過来。” 他說着,拿起电话,打了一個电话出去,向对方說明了来意。 医生来得很快,来了以后,先是递给我一個测孕的试纸,我冷冷的坐在沙发上,不肯接。 医生看了裘钧扬一眼,裘钧扬道:“抽点血。” 但我根本就不配合。 裘钧扬冷静的看着我,道:“阿悄,我不想再和你针锋相对,你乖一点,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我把许芮绑過来的样子,对不对?” “你這個混蛋!”我狠狠咬紧牙关,猩红着眼看着他。 医生猛地抬头朝着我看過来,眼中闪着诧异的光,看样子像是不相信有人敢用這样的语气来骂他。 裘钧扬只是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道:“你想骂就骂,反正也骂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