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不会很久 作者:未知 他后来什么话也沒說,带着一身寒意摔了酒店的门,“碰!”的一声震响,像是要将整個房子都给震碎,连带着把我的心都给震得狠狠抖了一下。 而我则在惊吓過后,整個人彻底软了下来。 我蹲在原地很久,手心一层油腻腻的汗水都沒干,就伸手去拿包包。 包包外面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他沒有做多余的动作将它合起来。 我将它打开,裡面的拉链還是好好的拉着,我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我沒有将手机放在旁边的暗格裡。 暗格就是一层很薄的布,装了手机太明显了,随便一摸就能摸到。 不像中间的那個格子,厚实一点,放了东西不会很明显。 手机上面還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件,我平时用不着,主要用来挡住手机。 這一天,我都過得有些提心吊胆。 其间的时候,我想過很多次,要不要给陈奇深打個电话提醒一下他。 一来,我怕裘钧扬真的查到他,二来,前两天蒋正南问起過他,我总觉得他不是平白无故来问我關於陈奇深的事情的。 他们這种人,說一句话,都是說三分留七分,他說一個意思,你要是不把他揣摩透了,指不定就在阴沟裡翻了船。 但是后来我還是放弃了。 打過去不知道该怎么說。 要他小心蒋正南? 他高校毕业,成绩优异,在项远手底下做事的时候,项远就曾经夸過他智商高,脑子灵活。 我如果贸然打电话给他,他不可能不怀疑蒋正南。 一旦他开始暗中调查蒋正南,按照蒋正南的脾气,是不会放過他的。 他不過是個刚過了试用期沒几個月的小刑警,甚至沒有独立办案的资格,再聪明又能怎么样? 在榕城,沒有势力,就寸步难行。 這裡多的是一手遮天的人物。 如若不然,如果真如他所說,他的父亲在721案子当中,被人陷害,過了這么多年,怎么就从来沒有翻過案? 难道是沒有人为他翻案嗎? 不可能的。 是因为被人压着,翻不起来。 中午抽烟的时候,接到蒋正南的电话。 电话那头蒋正南的声音依旧如往,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离婚风波的影响,问:“在哪裡?” “公司。”我皱着眉,烟雾从我口裡徐徐吐出。 “在抽烟?”這人真的很神,光凭這么一点细微的声音,就能猜到我在抽烟。 “恩。”我厌烦道:“心裡烦,受不了。” 蒋正南低笑一声,道:“我看你是欠c。” 我觉得恶心,沒回话。 “我明天過来看你?”他声音裡甚至不见丝毫疲惫,道:“這阵子太忙了,都沒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昨晚打過来是裘总接的,你和他在一起?” “嗯。”我沒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心裡觉得不耐烦,却又不能不应付,很累。 “嗯什么?”打火机的声音传過来,蒋正南抽了一口烟。 男人抽烟和女人抽烟给人的感觉還是不一样的,男人抽烟的时候說话,有种刚烈的荷尔蒙气息,他徐徐的道:“是答应我明天来看你,還是承认昨晚和裘钧扬在一起?嗯?” “我過几天就要回榕城了。”我拧着眉,实在是不受不了他這样說话,再加上早上裘钧扬的事情,和昨晚一连串的事情,我的心情简直压抑烦躁到了极点。 但我還是压着脾气,放软了声音,道:“你来来去去不累嗎?” 他低醇的笑起来,道:“你是怕我累,還是不想我過来?” 我沒出声。 “楚悄。”他咬着烟,声音寒了下来:“說话。” 我心裡烦透了,突然就笑起来,我喊他:“正哥。” 他的呼吸募地沉了下去,有些粗哑:“嗯?” 我和他上過床,知道他這是什么反应,我更恶心了。 我說:“裘总让我喊你過来,一起上床,你要一起過来嗎?” “楚悄。”蒋正南警告道:“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說:“正哥,等我回榕城吧,你们這样会把我逼死的。” 那边沉默下来。 半响,他道:“不会很久。” “嗯?” “這样的处境不会持续很久。” 我很久都沒有出声。 “谢谢。” 我說。 “到时候用实际行动来谢。” 他說着,那边有人在叫他,他手机裡有风声,应该不是在家裡。 果然,他朝着电话道:“上次的命案有点线索了,我這边還在勘察,你回榕城了联系我。” 挂了电话,我心裡反反复复的想着江钦离的话,他說,不能让蒋正南白上,要利用好他。 但在做這件事之前,我却完全沒有把握,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在他心裡,我到底算什么。 是個在床上发泄的工具,還是他寻求刺激的来源? 陆曼跟他十多年的婚姻,他都能說断就断,我這么個情欲发泄工具,对他来說,又有几分价值? 第二天去上班,我心裡其实有点抵抗。 昨晚我被裘钧扬送回酒店,项目部的那些人应该都已经知情了。 以前上班对我来說,是救赎,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上班于我而言,已经像是另一個深渊了。 到公司的时候,公司裡的人還不多,但经過昨晚,這些不多的人看我的眼神,已经彻底又一次变了样。 我有些受不了這种眼神,拿了水杯去接水。 還沒走近茶水间,我听到窸窸窣窣的說话声。 “欣一你也就是刚来,和她走那么近,你都不知道她是個什么人。”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冰清玉洁似的,底下不知道松成了什么样,烂得成泥了估计都。” “也不知道裘总他们面对她是怎么she出来的,要我是個男的,我估计都ying不了。”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像她们這种人,会做专门的保养的,一年那裡的包养费都不知道多少钱,什么缩y手术啊,除白啊,就连那层膜也能做個七八次的。” “你们這样說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我們只是說,人家是直接做的呢,還除白,也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黑成了什么样,你以为她怎么会被调到這裡来?還不是因为前几天和人家老公上床,被捉奸在床了,对方的老婆都闹到公司去了,待不下去了才過来龚州這边的。” “是啊,裘总也不知道什么眼光,居然和這种人牵扯在一起。” “脏死了,我都不敢挨着她,也不知道和多少人上過床,得沒得病。” 我站在茶水间外面,看着她们用各种嫌弃的表情,說出這些话,脸色一片惨白,整個人都有些发抖。 别說了。 我不是這样的。 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這样的。 這些话在我的喉咙裡梗着,可我却怎么也說不出来。 “這种人還真以为自己是天仙呢,能套得住别人,其实谁把她当人看?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动物,只要那张脸過得去,管她多少人c過呢,你们沒看過網上的新闻嗎?人家玩得疯的什么沒干過,俄罗斯转盘,十月怀胎,深水炸弹,什么恶心的沒玩過?一個個跟個万能插座似的,出去還不是照样跟個大学生一样清纯得不要不要的。” “别說了。” “切,现在女人,越是看上去清纯的,就越是乱,你碰我干什么!” “人来了。”对面的黄倩看了我一眼,道:“就在你后面。” 路红蕊听到,转過头来看我。 其他人也都一脸尴尬的看着我。 秦欣一脸上的尴尬简直要溢出来了。 路红蕊刚开始愣了一下,而后冷冷的嗤笑一声,穿着高跟鞋从我面前走過,肩膀朝着我狠狠撞過来。 我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幸好后面是墙壁,将我挡住。 其他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从我面前走過去。 我站在原地,根本迈不出步子。 秦欣一尴尬的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說什么。 我扯唇对着她苍白的笑了笑,說话的声音都在抖:“好听嗎?” 我知道不能怪她,但是我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提着一颗心,嘶哑的问:“你是不是相信她们說的那些话?” 說出這句话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紧张。 我怕她像别人一样,也是這样认为的。 “我也沒有說相信。”秦欣一也有些生气:“你对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說的,你有本事找她们去啊。” 她說:“你在我面前装什么装?昨天我问你,裘总是不是喜歡你,你怎么說的?后来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還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就算你承认你们之间有关系,我也不会怎么样?可是你怎么說的?” 我的心坠了下去,失望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這一切气得說不出话来,心裡绞着疼,难堪羞辱都成了其次。 “现在你对我发什么火?”秦欣一道:“有本事你找造谣的人,在我面前逞什么威风?我站在這裡一句话也沒說,就要平白无故遭你的质问?” 她說完,从我面前走過。 我想抓住她,告诉她,因为她是我在這個公司唯一可以做朋友的人,因为不想失去,所以才越加愤怒。 所以才会迁怒。 想问问她能不能别对我失望。 可我什么也說不出来。 我站起身,往公司门口走,走到门口,我還是被一种强烈的情绪包裹着。 那些字眼像是一支支毒箭一样,射在我心裡。 我是头一次遭遇這种情况,听到這么恶毒這么恶心的造谣,项目分公司的人尚且如此。 那总公司那边的呢? 我的眼眶猩红一片,双手死死攥紧。 這些人造谣不需要成本的嗎? 我终于沒能忍住,回過了身,朝着說俄罗斯转盘十月怀胎的那個人走過去,扬起手,“啪!”的一声,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 一瞬间,整個公司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