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密室
她在拨弄松树时就已经在上面洒了些东西。
追踪草粉末。
是楚凤鸾在梧桐苑院墙角偶然见到的,采了些磨成粉,想着或许能用到。
她就是這样,凡是总爱未雨绸缪。
从袖中拿出一個锦盒,放出裡面的褐色追踪虫,這是追踪草的伴生虫,一株追踪草会有一只伴生虫,不论多远都能找见它的主物。
楚凤鸾将它放出来,仔细盯着虫子。
虫子先是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像是锁定了某個方向,直直朝那边去了。
楚凤鸾抬眸,那是一面墙。
墙上挂了幅泼墨山水画。
虫子顺着地面爬,不一会消失不见。
楚凤鸾眯眼,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看清那面挂画的墙下有一條小缝隙。
别处墙都沒有,偏生這裡有一個一人长的小缝。
她开始在墙四周找机关,如果猜的沒错,這面墙后面可能是一個密室。
追踪虫是不会认错的,松树只能在這裡面!
只是,一個闺阁小姐,在房内弄密室做什么?
這些楚凤鸾无暇深思,因为眼前重要的是找密室机关。
机关一般都在很平常的地方,越不起眼越好。
她摸了临近所有的磁器和架子上摆放的物件。
不是!
眼光一闪,墙上用来固定画四角用的木钉,颜色有些不一样。
最上面的两個木钉颜色较深,而右下角的一個却有些黄木色,面上光滑。
她微笑,素手附上右下角的木钉,抓住转动。
“咯吱”那面挂画的墙缓缓上升,露出裡面的景象。
楚凤鸾回头,楚依然還在熟睡,发出轻轻的鼾声。
她闪身进密室,四颗夜明珠嵌在四角,照亮了整個密室。
裡面是一些架子,上面摆了些书籍,最中间的架子上放着松树盆。
可能是密室不透气,松树下的茯苓已经有些发黄,软软的倚在松树上,沒有楚凤鸾见到时直挺。
茯苓娇贵,果然是真!
這個松树小,楚凤鸾很轻易抱起来。
她将松树放在密室外,从一個角落端出另一盆松树。
奇特的是,這盆松树与楚凤鸾准备带走的那盆一模一样,甚至连裡面的茯苓都极为相像。
在她看见松树后,就交代琉锦去外面买了茯苓和松树回来,专门找了一样的盆,将茯苓和松树种进来,想来招偷梁换柱。
如果茯苓直接不见,楚依然肯定会警惕,說不定還会出别的幺蛾子。
她有灵力,楚凤鸾现在還不想硬碰硬,倒不如先稳住她,再想对策。
将代替品放进密室,楚凤鸾快步出密室,走时撇過靠近门的架子底层。
“破云。”
楚凤鸾思索楚依然的药快失效,脚下飞快,擦掉自己的踪迹,抱着松树,借着月色隐藏,回到梧桐苑。
只是翻越菡萏苑墙途中,她有些古怪的回头。
总感觉有道目光,盯着自己。
可能是想多了!
她走后,有道身影跪下,对着前面伫立的人唤:“主上?”
那名被唤主上的男人面容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开口,声音清凉,不带感情:“回府。”
“是。”
月光移過,那裡干干净净,像是不曾有人。
回到梧桐苑,楚凤鸾脱下黑衣,换上月牙白的裡衣,青丝柔顺的披在胸前。
她坐在桌前,桌上放着那盆松树,裡面的茯苓病怏怏的。
她欣喜若狂,拿出小刀将茯苓上半截割断,用早就备好的碗将茯苓捣碎,捣成糊状。
走到铜镜前,照着贴到红印处。
這裡的铜镜照出的人,歪歪扭扭,泛黄。
不過,這個时代,能有镜子已经很不错了。
她将茯苓糊敷在脸上,端坐在镜前,陷入深思。
现在楚家的人,她只见了楚潇潇和楚依然,楚青御和楚镇雄都沒见到。
那位渣男大皇子墨临风她也沒见。
听下人說,楚青御随楚镇雄出兵西陲,约莫最近快要班师回朝了。
思索间,時間飞逝,面上的茯苓糊干在脸上,硬硬的,看起来很恶心。
楚凤鸾一点点扣下,用手绢包起来。
敷了茯苓糊,那些红印明显浅了些。
楚凤鸾很高兴,将松树和大半根茯苓放在自己床后一個架子上。
那架子在床后,隐蔽,开了扇小窗通风,平日很少有人去,而且窗幔刚好能遮住,算是個视线盲区。
如果沒有人进到窗前,是不会发现的。
恰好那扇小窗外是一片小湖,根本不会有人過去。
她睡前再看了眼脸上明显变淡的印记,拿起书桌上一個细些的毛笔,蘸了些与红印颜色相近的胭脂涂在红印上。
总要遮盖下的,无缘无故变淡会令人起疑,打草惊蛇,尤为不利。
今個是事出突然,她沒来得及准备掩盖的东西,明日要出去找些药材了。
(鬼医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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