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离开清和湖 作者:未知 随着時間推移,青冥镜的吸纳速度越来越快,青光也越发浓郁,就在我感觉整個魂体快被掏空时,青冥镜才停止了抽取,正好给我留下足以维持形体的那点灵力。 终于完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差点沒瘫倒在地上。 就在這时,我手中沉甸甸的青冥镜猛地颤动起来,竟脱离了我的手掌,凭空悬浮,化作一道青光飞向清河湖中央,随之爆发出笼罩整片湖面的强烈光辉。 光辉洒下了我全身的灵力,同时還夹杂着些许金光,正是老和尚用血液书写的那三行梵文,只见无数青光被那三道金芒钩动,在半空中组成了一道圆形法阵印入湖中,一口气便镇压下了水裡的所有阴煞之气。 一切都结束了,青光消散,就连原本充斥公园的煞气也无影无踪,一阵风掠過青柳,柳枝发出萧瑟的响声,青冥镜也悠悠然飘回了我身前,哐当一声砸在了我脑袋上。 我郁闷的摸了摸脑袋,捡起這面重新变得锈迹斑斑的破镜子,犹豫再三,才强忍下把它丢到湖裡的冲动。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今日所为乃是大功德,因果轮回,我佛自会庇佑你的。” “庇佑就算了,你只要别再喊我施主就成,我听着渗得慌。” 我打了個哆嗦,這老和尚也沒看上去那么心善,满肚子坏水,他虽然先前說過需要一些灵力,但也沒說要這么多啊?害得我现在虚弱的要死,這感觉,就像一個人七八天沒吃饭一样,从头到脚都是虚的。 幸亏今晚沒有乌云,月光清澈的洒落下来,温暖的辉芒如同涓涓细流,缓缓补充着我亏空的魂体。 這一幕被一旁的老和尚和小黑猫看见,他们俩均是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般盯着我魂体上附着的月辉,而我此刻正享受的闭着眼睛,并沒有注意两人的震惊。 “王奇,你、你莫非有月妖一族的修炼法门嗎?”小黑猫惊讶的问道。 我睁开眼:“什么月妖一族?沒听過。” “那你为什么能聚拢月辉?”小黑猫见我不知道月妖是什么,表情更疑惑了:“我看古籍上写的,這世上应该只有月妖一族,才能做到聚吞月华,可你分明就是一個人类啊?” “這我不清楚,自打我成了鬼魂后就能吸收月光,我還以为所有妖怪鬼魂都能這么做呢。”這次轮到我纳闷了:“山海经裡不是說,妖鬼都能吞吐日月精华修炼嗎?难道我现在這样反倒不合常理?” “施主你說的并沒有错,只不過,那些都是古时候的典故了。” 圆尘老和尚也插入话题,他转动着佛珠,解释道:“自明末清初时期,因为天地元气逐渐衰弱,妖物便分作三类:一类是秉承古传承吸纳日月精华的月妖一族,另一类则是单靠吸食生灵血肉怨气的血妖一族,最后一类,则是如眼前這只玄猫的灵妖一族,效仿人类吸取天地元气、或积累功德来获得成长。” “哦?竟然還有這样的典故。” 我听得啧啧称奇,看来当初在荒林裡遇到的草丛精就算是個血妖了?至于为什么我能吐纳日月精华這种事,我压根懒得去想,反正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来。 “王奇,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聚拢月华的?”小黑猫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看它的样子,似乎也想试试吐纳月光的滋味:“我以前只见過小玉那只蠢兔子能吸收月光,我问它怎么办到的,它都不肯告诉我。”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无奈的冲小黑猫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阿弥陀佛。”圆尘老和尚又念了声佛号,仿佛想通了什么,意味深长的望着我,感慨道:“我原以为宿命通便是施主的福报,沒想到施主福报之大,远超老僧所料啊,希望施主能对得起這份天赐之能,将它用在正途上吧。” 說完,圆尘老和尚冲我和小黑猫拱了拱手,不再言语,转身沿着石子路朝公园外走去,虽說看上去走的不快,但三晃两晃便消失在了昏暗的柳树林中。 這就走了? 這老和尚真不够意思,正事完了就开溜。我好歹帮了他這么大的忙,都不留下来给我讲讲怎么用那個什么‘宿命通’? “对了,王奇,那老头說你還有宿命通?” 小黑猫好奇的声音在我脚边响起,对啊,走了老头,這儿不還有只小黑猫么? “是啊,他是這么說的,但是我压根不知道宿命通是什么玩意。” “你连宿命通是什么都不知道?”小黑猫一脸鄙视,晃着小尾巴道:“你们人类现在都不看古书典籍的嗎?宿命通是佛经《楞严经》中描述的六种神通之一,能通达世间因果,简单的說,就是能看见任何人的一生。” “看见一個人的一生?那一只猫的行不?”我摸摸下巴,笑了起来,不怀好意的望向脚边的小黑猫。 “滚。”小黑猫鼓起嘴,伸出爪子拍了我一下:“别一個劲盯着我看,虽然我不知道有宿命通的家伙是怎么看业果的,但怎么想也不是你這种看法啊。” “那怎么看?”我无奈的耸耸肩:“元芳你怎么看?” 讲真,虽然我在老和尚說我有宿命通的时候,抱有過一丝好奇和期待,但我看别人记忆的事也不是沒有,城隍庙的老人和刚才那個女鬼,两個人過去的回忆,足以让我打消对宿命通的好奇心了。 宿命通,說白了也就是听故事而已。 如果我還活着,倒還能靠這個神通跑去装装逼,或者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之类的,但现在?我是個鬼,這破能力也就顶多多看看别人的回忆,然后混個什么因果功德之类的。 說起功德,我這时候才想起,還有件事沒完呢。 不远处的湖岸边,有一滩灰黑的尘土,這是那骷髅女鬼的尸首,在魂魄被超度时,便化作了一堆飞灰,我走過去轻轻用青冥镜扇了扇,這堆骨灰便随着一阵清风,撒向了宽阔的湖面。 站在昏暗的黑夜中,我怔怔的望着眼前安静祥和的清河湖,水面卷起一丝微风吹過碧绿的湖水,荡漾起点点涟漪,柳树垂下嫩枝,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却不知是露水還是泪珠。 我脑海中唐突的蹦出一個疑惑。 很多人活着无法思索自己的一生,但死后是否就能想通了呢? 那女鬼现如今去了何方?她又是否想通了什么? 无人知晓,至少,我不知道。 “走吧,咱们去给那個女鬼完成心愿去。” 一鬼一猫沿着石子路离开了湖岸,這片自清朝以来,便存在清澈的湖泊,再次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