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离开 作者:流晶瞳 這是一所普通的民宅,厢房裡放着家常摆设。(ww.xiZiLO.Co)木制的格着白纸,四处敞开。明亮的阳光照射入内。 屋裡坐着几個人,有男有女。很难想象,這么一间小小的屋子裡,聚齐了无垠海中几乎所有的大海盗势力。 商量的话题足以震瞎五大城主的眼睛。 院中,由各家海盗大头目的心腹手下负责警戒事宜,殷如行就是其中一员。她闲闲的坐在一棵柳树之下,闭目养神。 屋子裡那群人商议的事情,她沒什么兴趣。想也知道罗枫寒大约是准备下一盘大棋了。海外诸岛的海盗团伙应该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组成。 能跟着自家老大到這所小院的,无一例外都是心腹。应是都知晓团伙之上還有幕后翻云手,至于知不知道翻云手的具体身份就难說了。各家海盗团伙之间的关系微妙。他们這些心腹手下聚在一起便是寒暄两句也只說些海风海浪天气什么的,情报交流是绝对不会有的。更有那一等不爱說话的,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殷如行虽走的不是此等傲娇ˉ路线,却也不喜和他人聚在一处聊天。远远的一個人坐在树下,看着就有些孤傲。 好在她容貌出色,大家对美女的容忍度比较高。便也沒什么人凑過来打扰,自顾自的聚在一起說些闲话。 有人說到禧地城主之位终于花落有家。冯淡裕不但成功PK掉胞弟冯淡勋,還在登上城主位之后将自家弟弟软禁了起来。好吃好喝待遇优等,自由却是沒有了。 又有人谈起祉地城主何雅因病传位一事。原大将军何雁现在成了祉地的城主,重用兄长何鸿,以及两個侄女儿。何雅原先的心腹官员也留任了大半。政事交接并沒出什么乱子。不過终究一朝天子一朝臣。何雅唯一的儿子何暮今已经十六岁,就快成年了。不知這位亲姨妈到时会怎么安排他? 說到這裡就有人說起祀地。梁少安的新夫人给他生了個儿子。已是過了周岁。据說梁城主对這孩子疼爱异常,和后娶的這位妻子感情也非常好。說不准還有多少儿子要生出来。這位新夫人出身显赫,乃是祺城城主之妹。等到她势大了·前头原配生的儿子能不能继承家业可就难說! 這個话题引起了一個小小的争论。有人說原配之子年长许多,底下的弟弟对他造不成威胁。又有人說年长有個屁用,架不住亲妈不在。枕头风才是最厉害的。梁少安今年才三十出头,至少還有二十年的日子能活。二十年枕头风吹下来,纵是念头吹不倒也能被吹歪了。能沒有好戏看? 然后又有人說,這也是人家苏夫人有本事。谁让前头那位原配沒抗住早早挂了呢?所以說,拼的不光是爹,還有娘。娘不硬气的儿子可怜啊! 话题顺势就转到了祺地苏家。闲聊的几人兴致越发高。为什么呢?因为祺地苏家有個太有争议的人物。大将军苏雷。 你說他好好一世家公子,武学高手·军中名将。要地位有地位,要本事有本事,要后台有后台。端的是前途无量。就這么個近乎完美的世家公子,居然非主流的要当单身一族。你說人家穷人娶不起媳妇那是沒办法。你一资源忒丰富的跟着凑什么热闹?别是有什么毛病吧! 不知哪家海盗的心腹手下就兴致勃勃的推论:“要我說,苏雷他干脆就是不行。有那個······毛病·治不好了。”他挤出一個‘你们都懂的,猥琐表情,“這才编造出什么‘心上人不见了,的借口。要不,怎么找人找了十来年還在找?大姑娘都熬成黄脸婆了。就算是找到了又有個屁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有知情较多的人就解释:“不是,听說找的不是一個人。前头那会儿找的是一個,這会儿找的是另一個。” “你信嗎?”之前的人反问道·眉毛挑的高高的。 說话的一众人就全笑了起来。也是,這话說出去谁信啊!于是话题就转成了苏雷到底有沒有隐疾。大伙儿一扒拉。這一位還真是干干净净,不近女色。說的就更热闹了起来。個個化身推理大师,說的煞有其事。似乎就跟亲眼看见苏雷不举一样。 又有一方提出另一种观点。不近女色不一定是有隐疾。說不定人家近的是男色呢? 提出该观点是是一個女性手下。海盗裡头女人少,能上船杀人的就更少。更别提杀出水平杀出名气,当上老大的心腹。那绝对不是普通人。故而她的观点也沒人轻视。顺着思路也說了两句。苏雷有‘龙阳之好,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待着的地方是军营,纯爷儿们的聚集地。沒有女人找男人来泻火并不稀奇。就是他们海盗窝裡也有這样的事。 偏偏這些還是有迹可循的。有人爆出内幕消息:苏雷在军中确有過一個贴身小厮·两人晚上睡在一個床上。 又有好事者道:“可我听說苏雷私下裡找的那個女人,之前就是他的侍妾。” 那位女手下比较激动:“這是障眼法。一個侍妾罢了·哪有必要這么兴师动众。真要有那么重要,以苏雷的本事又怎么会把人弄丢?所以,這分明就是扰乱视线的障眼法。苏雷喜歡的是男人。他不想成亲,也不好噫思說自己对女人不感兴趣。才闹出這么一出做掩护。实睐上他是想和心爱的男人相伴相守一辈子。” 殷如行差点沒喷出一口血。 院子裡所有听见這句话的男人表情都很精彩。找男人泻火尝鲜什么的大家還能接受。和男人相亲相爱這個就…···太惊悚了点。 女手下很坚持自己的观点:“苏雷功夫那么人,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行。所以喜歡男人才是真正的真相。” 院子裡一阵安静。大伙儿面面相觑。 “哈哈,呵呵。”有人干笑了两声生硬的道:“是不是障眼法暂且不說。你们可有人知道他那個什么用消息换承诺的說法是不是真的?” 立刻就有人接上话:“這到不知了。听說好些送去的消息都是假的。說也怪了,他要找的那什么殷如行,到底有沒有這人啊?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沒呢?” 殷如行霍的睁开眼睛,恨不能大骂苏雷一顿。 搞什么啊!這么一弄她的名字不說家喻户晓,至少在一定的阶层内是广为流传了吧。他這是要把她逼出来呢!不說别的,金当家就是知道她本名的。谁知道人有沒有私心?她和金当家的关系,可是比和鄢都之间還要薄弱。 這事不能沒有对策。 有此想法的不止她一人。小院裡的会议散去后。白陌尘留下金当家单独說了一会儿子话。之后,金当家便带着其它手下离开了。她被留了下来。 “你不能再留在岛上了。”白陌尘看着她,眉宇轻锁,又带有一份释然:“外头出了点情况。公子的意思,你速速回鄢都为好。” “现在?”殷如行有不好的预感。她积攒的家当都在岛上啊! “就是现在。”白陌尘道,“海上局势紧张马上会有一场大乱。本来,這是锻炼你的机会。但是…···现在情况有变,你還是留在鄢都的好。” 殷如行了然:“可是苏雷在找我弄出的事?” “你知道了?”白陌尘只惊讶了一秒,“就是這么回事。他现在手握祺地重兵,祺地军中第一人。一個承诺可谓是千金难求。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察觉,进而泄露你的消息。总之,你還是留在家裡的好。這次回去要小心为上。我要留在這裡主持事宜。你得自己上路。好在外头的几幅画像是画师凭空而画,你现在的气质又和从前差距甚大遮掩一二也能過去。” 能够上岸殷如行自是高兴,可积攒的身家沒了,总归心疼:“怎么不早点儿說要走,我好些钱财都放在岛上了。” 白陌尘哭笑不得:“怎么尽想着這些。若是早說了,你大包小包的带着。岂不是闹的人尽皆知?放心,回去后,那些钱财公子会补偿给你的。” 有了這项保证殷如行的心情越发好起来。钱财保住,又离开了厮杀抢掠的海盗生活。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幸好贵重物品她一直都戴在身上即时便走也沒什么。苏雷远在祺地。只要她一路小心,安全不成問題。 于是,第二天清晨。一匹马、一個人、一柄剑、一個包袱、一顶斗笠。殷如行就這么简简单单的于晨光乍现中离开了定风湾。 近几年她還是第一次這么单独出行。和過往的逃命生涯相比,境况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她不用故意把脸抹黑不用穿的破破烂烂。不用露宿荒野,不用避开人群。最重要的身后沒有追兵。她可以舒舒服服的骑马赶路。在下午时分赶到下一個城镇。去最大的客栈住宿,在最好的酒楼用餐。她可以在客栈的房间洗澡可以换洗干净的衣服。可以一路品尝各個城镇不同的美食、小吃。赶路累了,就在繁华的城中多住几天。沿途欣赏天然的美景。這样的旅途,虽然风尘仆仆,却令人愉快之极。 当然,沿途還是有一些不愉快的插曲的。比如现在就是。 赶路赶了一個上午,路边出现了一座小小的茶寮。裡面坐着两三個客人。殷如行下马,打算在此处休息一会儿,给马喂些草料。這一路,她将行程放的很慢,時間算的宽裕,黄昏前赶到下一個住宿点绰绰有余。 进了茶寮,斗笠一摘,遮挡风尘的面纱一揭。事儿来了。 先是茶寮老板兼小二呆呆的盯着,眼都直了。再是那坐着的两三個客人,齐齐看的目不转睛。 殷如行叹了口气。海上混了两年,她早已非当日吴下阿蒙,勉强也能算老江湖。自是看的懂那茶寮老板笑的格外殷勤的眼神是为何。 “姑娘,你要用些什么?”老板乐呵呵的上前牵過马。 “滚白水一碗。”她道。 老板一愣,遂笑道:“姑娘,小店虽在粗野乡下,却也有一两样能入口的茶水。待我端来,姑娘尝尝。 若不合口味便不收姑娘的钱。” 殷如行冷冷的看他一眼:“我只喝纯白水,烧滚即可。”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纟 流晶瞳所写的为转载作品,收集于網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