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心不我予 作者:流晶瞳 “我不同意。.宁湛斩钉截铁的反对。 罗映韬惊讶的看向他:“为什么?”语气不是质问,而是迷惑。好似根本想不到竟有人会提出反对意见。 宁湛顿了一下,道:“你以为苏雷是什么样的人?靠一個殷如行就能拉拢過来?你又怎么知道不是他带了殷如行去他那边?一旦他们成亲,他作为丈夫,带走自己的妻子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罗映韬释然一笑:“原来你担心這個。也是我沒說清楚。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将人嫁给他。总得確認他加入我們才行。我也知道這事不容易,毕竟那边是他的家族。不過即便是亲兄弟,也有個分家的說法。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沒得成了亲還依附着哥哥生活的。 再說,苏晨也不见得就对他推心置腹。他为什么那么关心苏雷的婚事?這裡头就沒有想着牵制他的念头?咱们一步步来,让他先认清事实。苏靖越是长大,苏晨对他就越是防备。他终有一天会明白這一点。” 宁湛冷笑一声,道:“照你這么說,苏雷一日不答应,我徒弟就一日不嫁人。苏雷一年不答应,她就一年不嫁人。若是苏雷三年、五年都不答应,你等得起?别忘了,现在的局势可沒那么多時間让人等!” 罗映韬微微一笑,笑容有几分說不出的味道:“若是别的男人自是难說。可苏雷······他活了快三十年,看上的女人不過两個。還在這世间的,唯有一個殷如行。我不觉得他会让我們等很久。” “殷如行看不上苏雷。”宁湛又道。 “那是他们之间有误会。”罗映韬毫不犹豫的反驳,“只要沒了苏晨。他们之间就不存在阻隔。论年纪、论相貌、论地位、论能力,這一项项综合起来,天元大地上還有哪個男子比得過苏雷?难不成殷如行看不上杰出的男子,却对平庸之辈独有青睐?” 一席话堵得宁湛說不出话来。但他的神色依旧不快。他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殷如行就是看不上苏雷。 罗枫寒叹了口气,出声道:“說来說去·這也只是個设想。阿湛,這么着吧。先让咏恩去探探殷如行的口风。看她对苏雷還有沒有留恋再說。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很奇怪。你以为她对他沒意思,她偏偏又有那么点意思。以为她有些意思吧,她却又一点意思沒有。殷如行的心思你我都不知道。還是先弄清這一点再說。” 三人各持己见。罗映韬不知道内功心法的事。有些不明白罗枫寒异常慎重的态度。对于宁湛的反应更是想不通。 罗枫寒的眉头则是皱的很紧。一直到罗映韬和宁湛离开很久·他依旧眉宇深锁,良久不语。 一個小厮前来回话:“公子,夫人来了。” 罗枫寒回過神,就见林咏恩孤身一人走了进来。 “我见映韬去瞧母亲了,想着你们应该是谈完了。”她浅浅笑着道,“沒扰着你吧。” 罗枫寒失笑:“這是什么话,你怎么突然這么客气起来。” 林咏恩嘴角弯了弯·道:“总是问清楚一点好。不然你纵是不满意了,也不和我說。只心裡头暗暗的不满,面上一点儿不显。我又哪裡知道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你不快了呢。多一句嘴怕什么。” 罗枫寒讶异的道:“我何时不快了?” 林咏恩嗤笑一声:“這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不快,只有你自己知道。别說我了,就是整個燕凉别院,整個鄢都,也沒人看得出来。” 罗枫寒含笑道:“這话是在怪我。” “沒有。我何德何能·责怪你做什么。”林咏恩正了脸色,很快换過话题:“我是過来问你,桓蹊将如行送了回来·今晚要不要设個宴款待一下?宴席弄多大,請多少人,你给個章程,我好安排。” 罗枫寒沉吟道:“也不要摆设多大。就映韬、我、阿湛、再几個幕僚先生作陪,七八個人的样子。吃什么你看着安排。对了,桓蹊還有四個随行,你也看着安排一下。” 林咏恩点点头:“既然都是自己人,就不上那些虚华贵物了,捡那口味好的,做的精致一点。四個随行就让方印然找几個师兄弟陪着·可行?” 罗枫寒点点头。 林咏恩又问:“要安排如行的席位嗎?桓蹊送了她来,总要当面谢一谢的。” 罗枫寒思索片刻,道:“不用了。阿湛是她师父。师徒共坐一席吃着也拘束。再则還有几位幕僚,她的身份沒有公开,难免尴尬。到时只让她出来谢一谢就好。只有件事要拜托你。你私下裡问她一问,对于终身大事·她自己有什么看法。” 林咏恩讶然:“怎么,要给她做媒?這是看上谁了?有一句话我可得先聲明,早几年她就說過,她是不为妾的。”桓蹊千裡送美一事被传的太過,由不得她不多想。 罗枫寒笑道:“自然不是做妾。别人且不說,单是阿湛那裡就通不過。你不信我,总该信他。” 林咏恩這才放了心,好奇的问道:“那是谁” 罗枫寒微笑着道:“沒谁。不過是看她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個人這么混下去。先问问,有個底。也好帮着相看人。 “這样啊。”林咏恩怀疑的打量自家夫君几眼,本能的不太相信他的话。却又找不出什么破绽,便道:“那好,我去问问。” 当天晚上,曦园中便设了一宴,宴請桓蹊以及随行四人。开席后,宁湛对桓蹊表示了感谢,谢他送了自家徒弟回来。虽然其真实的想法是认为桓蹊纯属多事,沒了他還能早点到鄢都。一路上不那么招摇,‘殷如行,的消息也不会那么快传出去。 殷如行出来行了礼,敬酒三杯以示感谢。之后就沒她什么事了。出了宴席正厅,方印然跑了来,要拉了她去偏厅一块吃酒。便又去喝了几杯。给刘、乔、楚、潘四人也表示了感谢。四人不久前刚刚得知她就是殷如行,大呼上当,见她来了,拉着就要罚酒。灌了几大杯下去实在吃不消了,只得讨饶。好在丫鬟木槿恰时過来叫她,說是四夫人找她有事。众人這才放了她走。 殷如行菜沒吃多少,酒灌了一肚子。出来被风一吹晕呼呼的跟着木槿来到林咏恩的院子,进了门就倒在榻上,直呼“难受”。 林咏恩又好气又好笑,忙让丫鬟去端醒酒汤,帕子浸了冷水给她擦脸:“怎么喝成這样!這群大男人,也不說让着你些。等我明天去问他们。” 殷如行用冷水连擦了下,才道:“别!酒桌之上无大小。我骗了他们一路這几大杯酒罚下来,气也就消了。两下无事。你去问反倒不好。我也沒醉,就是肚子涨的难受。過了這阵就好了。有吃的嗎,我饿的慌。” “有,有。厨房裡都是现成的。”林咏恩唤了丫鬟去取。殷如行又道:“不用整治一桌那么麻烦,有汤汤水水的面條并小菜弄些来就好。” 林咏恩沒好气的道:“你不是肚子涨么,還汤水面條,撑死你。”埋怨归埋怨到底還是依她所言弄了過来。殷如行热呼呼的吃了,出了一身汗,总算舒服了许多。 林咏恩见状少不得又唠叨:“亏得我叫了你来。不然你一個人回去了那院子冷清清的,又沒個厨房,這一晚岂不是要空着肚子睡。又是遭罪。” 殷如行笑道:“饿肚子算什么遭罪。我在海上的时候,受得罪比這厉害多了。” 林咏恩闻言一怔,遂脸露不忍:“你說你這是为什么啊!”她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找個人過日子不行么?非得受這個罪。忙活這么多,你一個女人家是能当官啊還是能当将军?” 殷如行叹了口气,仰头靠在大枕上,叹道:“我就是想好好過日子。人活一世谁不受累遭罪?就說你吧,锦衣玉食,仆役成群。你敢說你的日子就快活无比,一点儿罪沒有?” “那不一样。”林咏恩气道,“這是两回事。我再受罪也沒打打杀杀的。” 殷如行轻笑了一下:“怎么不一样?打打杀杀,丢的是命。你们這些不打打杀杀的难道就沒有丢命的危险?” 林咏恩直言分辨:“只要好好過日子,不去涉及危险之事,怎么会有丢命的危险。” 殷如行不禁一愣,翻身坐起:“你不知道?” 林咏恩莫名:“知道什么?” 殷如行迟疑了,半晌后隐讳的道:“鄢都招贤纳士,为的不是太平岁月吧。” “你說這個啊。”林咏恩明白過来,不以为意:“就算外头男人家有什么谋划,也沒得叫女人去打打杀杀的。再则,若是找個负责后方的文士,一家子更安全。” 殷如行叹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更倾向于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上。就是死,好歹也知道什么时候死,怎么個死法。而不是一直懵懂,突然间送了性命。” “你也太悲观了。”林咏恩道,“你且听我的,好好找個文士嫁了,我保管你活到白头,子孙满堂再死。” “活到白头,子孙满堂?”殷如行不由失笑,越笑越忍不住。如果事情能這么简单,她在现代时欢欢喜喜的嫁给那個花花公子就好。就不会一個人跑了去旅游,也不会穿越来這裡。平平安安活到老,真是太简单了。 “我做不到的。”她笑着回答,笑容平静而深远:“咏恩,我做不到的。心不我予,心不我予。” 心不我予。這四個字一出来,林咏恩纵有千言万语也沒法說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沉默半晌,她问道:“就算你一辈子打杀下去,也要成亲生子的吧。总不能活到老都是孑然一身。” 殷如行默默摇头:“我不想害人。咏恩,我已疲倦,再也爱不动谁了。” (看精品小說請上侠客,地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