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从前 作者:流晶瞳 古代言情 收费章節(12点) 名字刚一出口,殷如行的心底就泛出一丝隐隐的不对劲。這是高级武者的直觉,直觉有不好的情况要发生。 苏雷安静的站在对面,腰背挺直,面色平静。唯有一双眼睛含着太多情感,压抑、隐忍,沉重到周围的空气都变的低迷起来。 就在殷如行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內容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赶了很久的路,很累吧。還是先去洗漱一下再說。” 熟稔的口吻引得她心底的坏感觉越发鲜明。宁湛莫名的看了看两人,就事论事也好,是该先洗漱洗漱。” 于是,带着满满的坏预感,她洗了個热水澡,内外都换上了干净衣服。擦着滴水的头发,坐在村中最好的一间房屋厅堂裡,听宁湛說着分手后发生的一些事端。 宁湛三言两语的說完,苏雷正好敲门进来。手上拿着個白瓷瓶。看了一眼两人,将瓶子递给殷如行。 殷如行心底的不安达到了顶点。她接過瓷瓶,拨开腊封的瓶口。一股熟悉的药味飘散而出。 九转白龙丹。 她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惊恐的看住对面的人。 這是她做的药,永远不会认。准确的說来,就在三天前,她還见過它们。 二十一颗药丸一個不少。最上面一颗体积奇大无比,那是应晓风的要求给他特制的。 苏雷嘴角微动,露出一個可称得上是‘凄凉’的笑容我给你說一個故事吧。” “从前,有一個孩子,是城主府的次子。因为根骨生的好,在很小的时候,被舅舅带着拜入了太初门。舅舅就是他的师父。太初门虽然远离尘世,然收取的弟子大多数日后還是要下山的。孩子的身份如果在师门被广而知晓,并不利于他的成长。故而,舅舅师父便禀明了师门长老,替他取了個别名。在学艺有成,下山归家之前,就一直沿用這個名字。姓取自母系,为云。名取自师父的期望,为风。望他人生如云般悠然,风般自在。” 殷如行脸色刷白,血色全无。 苏雷的视线虽然落在她身上,眸子却变的渐渐迷离,陷入回忆之中十七岁那年,家中骤生变故。城主父亲突然间亡故,继母与叔父勾结,夺去了兄长的继承权。兄长书信一封,几经周折传到师门。舅舅师父便命他带着几年前借来的城主印信归家,助兄长夺回家业。” 殷如行全身血液都似被凝结住,颤抖着从腰间掏出網状丝络,一颗造型奇异的晶莹玉饰滚落而出。 “咦”宁湛大吃一惊,“這是……祺城的城主印信”他忽的瞪住殷如行,“你会有?” 殷如行张了张嘴,喉咙太涩,沒发出声音。她强自镇定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你這是祺城……城主印?” 宁湛翻過玉饰一面,指着那几根奇怪的线條状雕刻喏,看见沒,這是上古祭祀专用的文字。這個字就是‘祺’。我在鄢都的一本旧书上见過图像。說是城主印共有五块,由一整块上古祭祀物‘锁魂玉’分解而出。這些棕绿斑纹是先天形成的,单看一块看不出名堂。据說五块合一时,可构成一幅天然图画。对了,祺城的這块不是……”他看看苏雷,又看看殷如行,忽觉话說不下去了。 “不是被人拿走了嗎?对吧。”苏雷收回迷离的目色,眸光变的青炯人人都以为是沈眉从我這裡骗走了印信。却不知,這印,是我强行塞在她身上的。” 沈眉。原来真是沈眉。殷如行恨恨的回想当初,沮丧的她居然马大哈的沒问過苏雷失踪的旧情人叫。 她深吸了一口气,企图让混乱的思绪变的平静下来你的故事,還沒有讲完。” 苏雷转過头,对着她温柔的一笑是啊,還沒讲完。”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少年在山中行走,追逐猎物来到一條小溪。不料在此见到一位女子,正在……”這一段,他含糊了……后来,他们便结伴而行。女子自言名叫沈眉。少年刚下山,還未归家,也就顺口說叫‘云晓风’。” 宁湛渐渐变了脸色。 苏雷视若罔闻,目光只定定的凝视着殷如行,口中說着故事的后续:溪边相遇,林中同行。夜惊石潭,水下寻路。然后山谷定情,捉鱼制药。最后,丹药成功,脱胎换骨……眉眉就這样登上了山崖。我等了一夜,第二天不见她下来。便上去寻找。结果,不光人沒有找到,连過夜的痕迹都沒有。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我等了几天,再不能等了,便在洞中留言,望她看见后能来寻我。可是,我等了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她都沒有来。期间也曾過那座山谷,一样杳无踪迹。” 寒冷,一股从心底最深处绽出的寒冷,席卷了殷如行整個身体。呼吸凝滞,血液倒流。指尖、喉咙,僵硬到不能动,不能說。 苏雷看着她,忽而微笑,笑容悲凉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几天,终于想明白了些,却又不敢。你告诉我,這是真的嗎?”无错不跳字。 殷如行怔怔看着他,良久,从怀中取出那块精巧的指南针,干涩的道上了山崖后,它动了。” 千般荒谬,万般诡异。事实却就是如此。再不可思议,事情的解释也只有這一個。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闭了闭眼,将纷扰的心绪全部压制,殷如行借着叙說平静的内心走进大山的第一天,指南针在动。那时,我身上的和外界的是一致的。后来,它不动了,因为遇见了神仙過路。可這神仙過路,只是相对于我而言,它将我送到了云晓风的身边。晓风的罗盘完好,所以,晓风身处的是对的。我的指南针不动,我身处的是误的。而我們迟迟不能走出那座大山的原因也在于此,一個身处误的人,是不能走出去的。” “在這裡,有一個假设。”她手指蘸上茶水,在桌面画了一條线假设是一條河流,它只能往着一個方向流淌。人、事、物,就是這河中的河水。河水不能倒流,就如同人不会越长越小,生命不是从死亡开始,出生结束一样。然而世事无绝对,河流中总会有那么一点两点意外,顺流的几滴河水逆向倒流去后方。出云山就是這样一個神奇的地方。神仙過路,有几种可能。第一,空间,也就是地点的改变。第二,是的改变。传說,有人遇见了神仙過路,只在山中待了一夜,而出山时,外界却已過了数十年,妻子老迈,成年。這就是的改变。神仙過路将人送去了未来。” “送去未来沒,因为未来是未曾发生的。的人来到未来,不会造成任何悖论。但是,如果神仙過路将人送到了,這裡就有個悖论的問題。如果我回到了,不杀死了我母亲的母亲。那么,我還存在嗎?显然,我不存在了。但如果我不存在,又是谁杀死了我的外祖母呢?所以,在同一個空间,人不能回到。” 殷如行认真的道事情的关键点就在這裡。出云山是一個特殊的空间。人迹罕至,所以,两個不同的人会遇见在一起。因为我和晓风一直沒有分开,始终走不出外界的原因也就在這裡,误回到的我,不被允许走进俗世。而一旦我們分开到了足够远的距离。神仙過路就开始纠正它的误。将我送回了原来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這裡還有一個假设,按說,有鉴于外祖母悖论。‘回到’這种神仙過路就根本不该发生。但或许,我不一样。十年前,天元大陆上根本沒有我這個人,也沒有我的任何血缘祖系。所以,我回到的是十年前,而不是五年前。五年多前,我已经来到了這裡。” 话题到此說完。室内,一片寂静。 苏雷怔怔的坐着,久久不语。 殷如行垂头看向桌面,安静无声。 对坐着的两人,俱是纹丝不动、寂静无声,压抑的空气中却流动着一种异样的默契。宁湛忽而觉得有些多余。他顿了顿,站起身,走出了這间房屋。将房门在背后关闭。 屋外,灿烂的阳光倾泻照耀在脸上,由温暖升到热辣。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迈步离开。 屋内,白瓷瓶孤单的立在偌大的木桌中央。洁白的外壳映出清冷的光晕。陪伴它的,是同样孤零零躺着的祺城城主印。 苏雷从怀中取出另一只瓷瓶,将丹药一分为二。新瓶子推過对面這是你的。” 殷如行默默接過。新瓷瓶刚从对方怀中取出,瓶面上還带着淡淡的体温。她垂着眸,将玉饰印信推到对面這個,還给你。” 苏雷缓缓拿起印信,默默看着。 所有纷扰的起源,所有误会的疑点。在這裡,全部被解开了。 真相,一如既往的残酷。从未改变。 “眉眉。”成年男子的嗓音低沉的唤出久违的昵称。殷如行身体轻轻一颤。 “眉眉。”苏雷看着她,释然而哀伤你毁了我。” 殷如行抬头,同样哀伤的回望他那么,是谁毁了我。” 是由无错会员,更多章節請到網址: 如有处置不当之处請来信告之,我們会第一時間处理,给您带来不带敬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