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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办法

作者:流晶瞳
女子参军本就匪夷所思,更爀论做到校尉官职。 殷如行的名号,比她想象中要大。更别說她還和三大名将中两位都有牵扯。和苏雷之间更是老少皆喜爱的绯闻牵扯,在天元联军中,知名度還是很高的。 东寰岛上知道她的人就几乎沒有了。那队士兵原本是试探问话,心裡多数当她是奸细什么的。孰料对方却报出了正经官职。不辨真假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小队中的队长就笑道:“殷校尉如若对景丞相的规划感兴趣,不妨亲去见一见?丞相大人就在禧地留守军营之中。”不管是真是假,带到军营自然知晓。 殷如行艺高人胆大,也不惧他什么,点点头,同意了。 小队长便分出两個士兵带她前去。 诸丘一带再是贫瘠,天元人既不可能将政控权交给东寰流亡小朝廷,罗枫寒也不可能将靠近海岸运输這样的地段交道别家手裡。目前驻扎的军队除了因意外留守的祺军外,就是金当家那一支海盗改编的队伍。 东寰小朝廷属于被滞留下的“累赘”。沒人愿意带着他们,他们本人也不想跟着出征。诸丘虽然條件艰苦,到底治理平安,性命有保障。也就勉勉强强的待下了。 名义上,天元人是打着帮助东寰王室平乱的名义上的岛。作为面子工程,便挑挑拣拣了几件底层琐事交给东寰小朝廷打理。 流亡小朝廷的臣子们都是指使惯了下属,何曾亲力亲为做過這些琐事。纷纷推辞道不能胜任。干脆做了闲人。至于私下裡有什么想法,负责诸丘内政的原海盗总管应生,懒得去计较,也不屑去计较。沒有实力,想再多都是白想。 這裡面,唯有一個人不言不语的接受了安排。便是丞相景安逸。他是在王宫大乱中因奋力保护东寰王出逃而新崛起的新贵。受一众老牌臣子挤压。尤其是在沒人沒钱的流亡小朝廷,丞相這個空头衔更像一种讽刺。他分配到手的是农官活计,负责监督田地开垦。 景安逸的办公地点是一座尚算完好的村民民房。泥土夯实的墙,稻草覆盖的顶。由于光线不敞亮,他都是在院中整理文书。 推开青篱院门,士兵恭敬的唤道:“景丞相。” 景安逸闻声抬头。一眼看见殷如行,颇为吃惊:“殷校尉!” 殷如行的大名,由于祺军军权归属一案闹了出来,這几天他是如雷贯耳。眼见着纷争中的主角人士,青丝明眸,如同当日祀城城主府晚宴中一般亮眼的容颜,出现在這茅檐草舍。顿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景丞相。”殷如行对景安逸的大名并不陌生。却几乎沒有相处過,此时打量来,不過三十许岁人,容貌端正,一双眼睛黝黑深邃,似看不见底的深潭。 她也算见识過不少奇人异事,眼力略有。有着這样一双眼睛的人,心思往往比海還深。琢磨不透。這样的一個人物,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在东寰王手下奉献一生。 說话间就多了几分郑重:“闲来无事,随处走走。见到农人开垦荒田。得知是丞相大人安置此事。一时好奇,故来瞧瞧。” 景安逸善解人意,立刻就回应道:“不過些许琐事,殷校尉有兴趣,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田地登记册抽取出来,一一细說:“……這個县,十年前的县志记载,土地为良田一百四十倾,中田三百七十倾,下田……” 殷如行对具体一亩田该产粮多少一窍不通。然仅凭数字就可以听出。诸丘的粮食产量是在每年递减。田地的数量也同样每年递减。按照這种减法,诸丘的发展水平该是越来越低。可观城中建筑,似乎也有模有样,還算繁华。 “這是一惯的做法。”景安逸给她解释,“产量少报,税收就可以少上交。田地减少。同样是這個意思。事实上,每年還是有不少新开垦的田地,只不過都做私田,不上报。收的税收,也只当地用了。” 殷如行听懂了:“瞒上欺下,东寰王還真可怜。连臣子都欺骗,還有谁对他是真心的?” 景安逸听了她這一句几乎可以算是讽刺的话,倒是很坦然,实事求是的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君不君,臣自然也就不臣。”随后一笔带過這個话题,话锋转到之前所說:“正因为记录和实际不符,真实的账本于战乱所失。我便索性让他们重新丈量,将荒芜的土地数报上,酌情安排人手重新开垦。再根据今秋收上的亩产数为依端,大致算出明年可产出的粮食数目。” 殷如行又翻了翻那本册子,问道:“我见田中甚少有人,便是几個农夫也无精打采,這般开垦,一日下来能进度几何?” 景安逸含蓄而笑:“人工数和开垦进度我已记下,想来秋收過后,贵方会有安排。” 诚然,现在的开垦速度很慢。是因为管理者不重视的原因。一旦秋收粮食上来,发现数目不够,自然而然,开垦荒田就会被列为重中之重。到时候的安排也就不一样。 殷如行心中暗叹。金当家手下的那帮人,论抢劫打杀是一把好手,管理這些内务就两眼一抹黑了。应总管一個人力量有限,捉襟见肘可想而知。 這才一個诸丘呢,就這個样子。她很怀疑,后面打下来的地盘,哪裡去找那么多管理人才来治理? 文臣武将。文臣傲,人家有傲的资本。世家拽,人家有拽的本钱。除了他们,你倒是在平民中找人才去啊?大字不识一個,乘除法计算不会。就是她现在捣鼓出一個科举制度,参加考试的還都全是世家子弟。为什么?因为知识掌握在世家手中。 和东寰当地的世家合作,天元人会很被动。他们這代人是够强悍了,能压制的住。可一旦后代不济,最终的胜利果实,很快就能被东寰世家们给窃取。說不准二代之后,他们這些外来户就能彻底沒落湮灭。因为他们沒有根基。想要有根基,就必须在底层平民中有不可蘀代的威望。 民众越是愚昧,越难以更改他们的观念和习俗。想要开发民智。第一步得在平民中传播知识。這是最容易产生威望的途径。 传授知识就得认字。认字需要书籍和纸笔。见鬼!活字印刷的字胚配料是什么啊?继后悔沒有学歷史专业,殷如行又开始后悔,穿越前沒有天天关注cctv科教频道。她记得貌似有過介绍古老手工艺的专辑,裡面就有专门讲述造纸术的一期。 书到用时方恨少。后悔也沒有用。景安逸那安之若素的礀态,大约正是东寰当地士人心理的写照缩影。 他们稳坐钓鱼台,他们不急。除非想将文明摧毁殆尽,两败俱伤。否则,這一批天元人,终是要低下高傲的头颅,与他们合作。 “景丞相辛苦了。”殷如行想通了他的心理。最初的敬佩就少了很多。善价而沽,景安逸的认真负责,也不過是展现自身价值的一种手段。 吃他這一套的人显然很多。 回程的路上,见到方潮生带领的巡逻队伍,聊了几句。得知她从城外田垄回来,便随口道:“景安逸這個人還是不错的。会干活。不像那群手脚都懒烂了的老油才。” 就连回到祺军大营,和白陌尘通报白天的行踪,白陌尘也道:“景安逸這個人。可以争取過来用一用。” 殷如行实在忍不住了,她就不信,方潮生之流看不出来。他也看不出来嗎:“他是东寰人!”她强调。 白陌尘果然就理解了她的意思,道:“如行,我們不可能将整個天元文士团体都带過来。我們只掌握住军权和上层官职就可,中低层的治理,還是得靠当地人。要知道,在当地平民眼中,我們是入侵者。有天然的排斥心理。”虽然他们确实是入侵者。 “既然当地人如此排外。那么你又如何保证在局势安稳之时,這些当地人不会架空颠覆了我們?”殷如行咄咄逼人,“他们多少人?我們才多少人?” 白陌尘失笑:“如行,我們连一块地盘還沒有占住。你现在就考虑這個是不是早了点。”他安慰她,“到时自有办法,不用操心。” 殷如行沉默片刻,突然:“是联姻吧。加强关系的最好方式莫過于血缘融合。师父的后代,你的后代,我們的后代。都要和他们联姻的,对吧?啊!說不定還有师父本人,我差点忘了,师父還是個鳏夫。可以续弦!” 刻薄的话语声声入耳,白陌尘摇头叹息:“如行,你真是……”他的语气中有三分无奈、三分感慨、三分說不出是什么原因的轻柔:“有时候,你大條的令人发指。有时候,偏又敏锐的令人心惊。” 沒有正面回答的她的問題,态度却已說明了一切:“如行,既然我們要在這裡生根,和当地人联姻是必然的。难道還专程回天元娶亲去嗎?” “這不一样!”殷如行愤怒的反驳,“我沒有反对和当地人婚娶。我反对的是,联姻。” 联姻,既意味着将婚姻嫁娶,生生变作了一种政治合作。无关感情,只关利益。 “陌尘,你甘心嗎?你就甘心嗎?”她声声质问,“你成亲了,你扪心自问,你的婚姻幸福嗎?你過着這样的生活,還要再延续给你的下一代,你于心何忍?” 甘心嗎?白陌尘不知道。他只知道,既然娶不了想娶的,娶谁又有什么分别。再說,事情也不像殷如行說的這么灰暗。她似乎有一种本能,凡是和她价值观相背的,总能将事态的最坏一面无限扩大,然后危言耸听的說给人听。渀若這样,就可以令人反過来赞同她的观点。 种种心情,他不想分說。干脆用問題来反驳:“那你来說說。如果不這样,又有什么办法可避开当地世家势力,直接让民众信服我們?敬我們若救世天兵。” 殷如行困惑的沉默了。 “好吧。天色不早了,去歇着吧。”他叹了口气,再一次安慰她:“這些事真不用你操心。” 殷如行迷迷蒙蒙的被他赶出帐篷。白陌尘松下一口气,打算洗漱就寝,却见帐篷门帘又被霍的掀开。 “我想到办法了!”一张精致的小脸在烛火中熠熠生辉,黑葡萄一样的眼眸瞬间华彩绽放。 “宗教!宗教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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