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夜她辗转反侧,最终勉为其难给了自己一個理由去释怀——浮泷說過,组织的人不允许轻易有情,况且监视暮府,也许他们的路本来就不一样,及时止损,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腿好的很快,让云酮为她安排马车去楼府。
這几日暮奕沉沒有与她多說什么话,对她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似乎是想躲避她,躲避關於她的一切,当天提议让云酮来府中打杂,他也是很快就点头应了下来,其他時間,也沒怎么见過面,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晚上又去了哪裡。
楼沁然走近楼府,裡面還是依然的富丽堂皇,不知道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曾经都看不起她的丫鬟下人都对她是热情款待,她有些不适应,還好是楼樱雪急忙从屋内出来,挽着她的手臂往父亲的卧房走。
今日楼樱雪穿的朴素,身上的问道也清淡了不少,容不得過多思考就看到了榻上双眼紧闭,骨瘦如柴的父亲,眼底的泪花一瞬间将眼眶浸湿,她扑通一声跪在父亲的榻前,心裡满是抱歉。
她引以为傲的父亲啊,曾经多么伟岸的身躯,如今只剩下皮包骨,枯槁的手放在她手心,冰冰凉凉,若不是還能看到呼吸的起伏,她真的就认为父亲早就已经归西了。曾经足智多谋,战果累累,如同也逃不過生老病死的折磨。
眼泪吧嗒吧嗒低落在父亲的手上,她听到一阵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是……然……然然回来了嗎?”
“是啊父亲,是我,是我不孝。”她悔恨自己怎么回来的时候沒有第一時間回来看看呢,若是自己在聪明些,刻苦些,就能早点回来的呀。
“然然啊……”父亲似乎是要說什么,母亲這时候拿着药過来,一脸的热情,“然然回来了呀,正好我亲自煮了鸡汤,你也来补补身子吧。”
楼沁然夺過母亲手裡的药,亲自喂着父亲,可是父亲喝一口,吐出来的就很多,她心疼着,轻抚他的背,可是直到药凉了,父亲都沒有在喝一口。
“四姐,你喝。”楼樱雪把鸡汤盛了一碗递過去,香味四溢,却是让她有了食欲,大喝起来,本想为云酮讨一碗,才想到如今身份有别,就剩了一口放在一旁。
不想打扰父亲吃药后的休息,他们就都聚在了母亲的屋内,看了一圈发现三姐楼菱沒在其中,应该是前几天的事对她的打击有些大了。
从母亲那裡得知,父亲是一次去恒城回来后一病不起的,刚开始只是昏睡,后来食不下咽,慢慢就到了如今的地步,找了很多的大夫,都不值病因是什么,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续命,已经有半年多了,最后母亲悲伤的摇了摇头,楼沁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后来为了缓解紧张的气氛,她们聊了家常,聊了這几年的她们遇到的趣事,聊到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上,落到西边的树梢,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让她有种身临仙境的感觉,母亲本来想让她留宿,本来她也准备答应的,云酮突然闯进来,报告她:“夫人,公子還要您回去陪他呢。”
云酮抬眼时的一個眼色让她知晓意思,便告辞了,称有時間会再回来看望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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