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清康熙三品武将墓 作者:未知 薛晨沉下了脸,心裡一阵恼火,可事已至此,也只能服从安排。 运夯土的工作并不累,就是将墓坑下面挖出来的残土用系着麻绳的箩筐拽上来,然后运到几十米外倒掉。一共四個人干這個工作,半個小时每人才能轮到一筐残土,闲着的时候,就可以蹲在树荫下休息。 反倒是墓坑下面的工作不轻松,戴着遮阳帽,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手裡拿着各种工具,将墓坑裡夯实的泥土一层层的挖开,搜寻掩埋在泥土内的文物。 薛晨站在墓坑上方看着,不到一上午的時間,已经挖出了十几件器物,有瓷器,有陶器,残破的完整的都有,還有一件小型的玉器。 他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能感受到那些出土文物内浓郁的灵气,恨不得立刻就吸過来,可是,他摸不到啊! 发掘出来的每一件文物都被小心的运送到了墓坑上面,由两個考古队的女孩进行简单清理,刷掉上面的污泥,而一旁就有一位荷枪的武警战士,虎视眈眈的警戒着。 到了下午三点,潘教授叫停了一天的考古发掘工作,出土的文物全都一件件的装进了三個硬纸盒箱子裡,用胶带密封,由三個文物局的人抬着下山,坐着大巴车回到宾馆后,锁在了四楼的一间铁门的储藏室裡。 “唉。” 吃過了晚饭,薛晨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掉一身的灰土,双手枕在脑袋下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头顶的灯,叹了一口气,心裡要多郁闷有多郁闷,抬了一天的残土,一件出土文物都沒有摸到! 這显然和他来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会很顺利吸收到灵气,可沒想到竟然成了免費的苦力了。 在随后的三天裡,薛晨依旧是每天运残土,還是沒有找到机会,可是他又知道自己不能主动提出来接近出土文物,否则,只会适得其反,更加被怀疑了。 “尼玛,小爷我不是来玩泥巴的,必须得想点办法才行。”回去的大巴车上,薛晨拧着眉头,暗暗想道。 宾馆的一楼餐厅裡,薛晨一個人坐在靠边的一张桌子吃晚饭,心情不好,胃口也不怎么样,用筷子扒拉着盘子裡看起来就沒食欲的菜。 另一边,地质勘探局调過来的几個人坐一张桌,文物局的人凑在一起坐着,一边吃,一边谈笑着,谈论着一天的工作。 潘教授身为领导,且为人和蔼,所以考古队裡的年轻男女都围着潘教授坐。 “這是一座清代的古墓已经有了定论,发掘工作也已经进行了七天時間,完成了初步的阶段,墓道已经完整的裸露出来,也已经出土了几十件文物,大家对這座大墓主人的身份,都有什么看法,具体是清代那個时期的?谁来說說。”潘教授环顾着文物局的人员,问道。 文物局的人齐刷刷的全都垂头做冥思状,脸上隐隐有些难色,沒有一個人率先开口回答。 潘教授见此情景,心裡无奈一叹,他也了解如今文物局的情况,青黄不接,有真本事的都是像他這样的老人了,频临退休。 而那些九十年代毕业的高材生,大部分都嫌弃文物局枯燥沒有油水,纷纷辞职下海。 面前的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都是刚毕业不到五年的新人,而且基本上沒有科班出身的,来到文物局工作,有的是通過关系安排进来吃皇粮的,有的是自己考进来的,但无一例外,不是热爱考古這一行,只是寻求一份稳定的工作。 “是清代乾隆时期的?”一個年轻女孩小声嘀咕道。 “我看,应该是嘉庆的,出土的文物那么多又很丰富,墓主人应该是個大富商。”李文博一副了然的样子,說道。 “嗯,陪葬品的确不少。”有人附和道。 潘教授听着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胡乱猜测,心裡又是一叹。 “這是一座清康熙的墓,墓的主人是一位三品的官员,可能是参将或者是城守卫,具体的话,就需要详细的鉴定出土的文物和此地的县志了。”這时,有人朗声道。 瞬间,所有人都抬头顺着声音看過去,就见說话的是坐在靠边一张桌子前的薛晨,正神情淡然的看着他们。 “你懂什么?說的倒是像那么回事,忽悠谁呢?”李文博不满的喝了一声。 潘教授则朝李文博摆了摆手,问道:“小薛,說說看,你是怎么断定這是康熙时期的大墓?” “判断起来很简单,這些天来出土的文物有各個年代,甚至還有汉代的器物,可也不难看出所有出土的各种器物最晚也是清康熙时期的,所以,這自然是康熙时期的大墓。”薛晨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认定是一位三品官员的墓呢,而且,還认为他是武将?”潘教授继续问道。 “同样是根据出土的文物判断的,在我来的第一天,出土了一個翡翠的扳指,那是拉弓时扣在大拇指上防止划伤手指的,除此外,還应该有一把弓的,不過已经完全腐烂了,只出土了长弓上用来加固弓箭的一块看不出用途的金属片,所以我认定他是一位武将。” “至于判定他是三品的官员,是根据今天出土的一枚蓝宝石,那不是普通的珠宝陪葬品,而是顶戴花翎上的顶珠,在清代,不同品阶的官员顶戴上的顶珠的材质是完全不同,而且是不可以僭越,一品为红宝石,二品为珊瑚,三品就是蓝宝石,四品青刚玉……” “而此地并非京都,三品武将的职位也十分有限,根据地域只有几個可能,分别是参将,指挥使,城守尉,参领……” 薛晨不急不缓,侃侃而谈,渐渐的,整個餐厅的人,无论是考古队的還是普通的客人,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基于這些原因,我才有了刚才的判断,潘教授,不知道我說的是否正确,如果有谬误,還請不吝教诲。”薛晨看着潘教授,态度诚恳的說道。 虽然沒有人知道薛晨說的对不对,可全都被他的分析给震住了,都感觉应该不会有错,一些人都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啪! 潘教授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激动的說道:“小薛同志,你分析的完全正确!和我的猜测一样,我也认定這是清康熙三品武将的墓,。” 潘教授难以掩饰的流露出一丝的震惊,刚才薛晨的分析中提出的观点,甚至有些是他都沒有思考到的,比他想的還要更加的全面,心中一阵汗颜,对一直沒有正眼相看的薛晨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听到潘教授的肯定,文物局的人和地质勘探局的人也都一脸的不可思议,沒想到他们从来沒拿正眼看過的薛晨,竟然如此厉害。 “哇,沒想到,他還挺有见识的。” “是啊,潘教授都承认他說的是对的。” 考古队的几名年轻女队员美目涟涟的望着薛晨,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李文博则微微低着头,沉着一张脸,看着薛晨的眼神闪烁不定。 “小薛同志,過来坐,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潘教授招了招手。 薛晨顺势走過去,就近坐下,侃侃道:“不瞒潘教授,我在海城市的一家典当行任职鉴定师,平时還会向陈溯源和陈一博、刘明這些前辈讨教,所以,对于歷史和文物方面,還是有些心得的。” 他和陈溯源关系還算可以,但和陈一博、刘明就不那么熟悉了,但此时也只能拉虎皮扯大旗,這也是无奈之举,为的就是得到潘教授的认同,化解猜疑。 “哦?你還和陈溯源,還有博物馆的老陈认识?”潘教授诧异道。 “嗯,他们都是文化界德高望重的前辈,和您一样博文广识,我沒少向他们求教。”薛晨拐着弯的拍了個马屁。 潘教授欣然一笑:“难怪你有如此见识,年纪轻轻,就這么好学,很难得啊,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像你這样能够沉下心来,仔细的研究学习了。” 潘教授有心考校一下薛晨,提出了几個關於古文化和古文物問題,薛晨几乎都答出来了,就算不懂的,也能够說上一通,让潘教授连连满意点头。 此刻,薛晨恨不得立刻就趁此机会提出换一個工作,派他去清理出土文物,就是搬运也可以,可是迟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张口,心想,就算是提也应该是私下裡提,当着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不合适。 翌日,所有人依旧是早早的乘坐着大巴车赶到大墓的发掘现场,薛晨依旧是做用箩筐运残土的工作,他在等潘教授工作累了,从墓坑上来休息的空档,過去提一提换一個工作的要求,争取换一個能够接触到文物的工作。 搬运完了几筐残土,他就蹲在树荫下休息,不自禁的就看向墓坑对面,两個算不得多漂亮,但是也挺养眼的考古队女青年正在细心的清理刚刚出土的文物,用软毛的小刷子小心翼翼的刷掉上面的泥土。 只是,让他十分不爽的是,那個李文博也从墓坑下面上来了,正在那舔着脸和那两個女孩聊天,已经大半個小时了,十分的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