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求之不得。
外头助理早已等候多时,见男人上车礼貌颔首,车辆往市中心开。
阴雨天两侧街道行人并不多,商铺霓虹灯四起,打在细雨朦胧车窗。
妖娆的红氲化开一团团刺眼红光,刺在瞳孔,像罪孽的一滴血。
伽闻快速从口袋裡取出针强效抑制剂,拔掉针盖,仰起头,快准插入早已青紫不成人样的手臂。
一管入体后,那股躁动张牙舞爪的信息素才堪堪平静下来。
将针管丢入垃圾桶,他吞咽喉结缓和气息,手缓缓摸向衣服右侧的丝绒礼盒,打开。
是两枚∞设计的银戒,灯光下折射出明亮光晕。
本想离开前给他,想了想還是等一切都处理完,扫清一切阻碍,再在对他說。
他滑看手机屏幕,在拨号頁面拇指轻拂了拂,沒拨,转到别墅监控。
Beta還保持离开的动作,握住水杯沒动,眼睛无神望向合上的房门。
刚要转到拨号頁面,让人听话把感冒药喝了,頁面就弹出来电。
前方助理听到后方温声细语的轻哄,眼底划過一丝讶异,還是第一次见Alpha露出這样温和的一面。
哪怕对先生和夫人都是冷若冰霜,不冷不淡的模样。
“好,我答应你,9点一定回去,别担心。”
“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
“嗯,我也想你。”
助理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听這语气和內容不是Alpha的命定之番。
想起還在晴雅阁间等候的几人,心裡替Alpha捏了把汗。
张了张嘴,想說什么,终究還是停下。
红灯停刹,后方电话结束。
前方道路有些拥挤,小雨转为数以万计银丝线,在数量前车灯下,溅落在地炸开一簇簇水白花火,似飞蛾,不计后果扑火。
瞧阵仗,好似在游行,十几名穿着雨衣的刑警一脸严肃地押着最前方戴好手铐的中年男人往路侧走。
身后跟随浩浩荡荡的人群,两侧還有不少愤愤不平,破口大骂的民众,头发上衣被水淋湿,都要跑上前跟在后头指起手,朝人吐痰,扔东西,更有甚者抄起家伙就要下手。
不過都被两侧刑警隔档拦下。
生怕情绪激动众人一不留神,羁押的犯人就死在大街上。
车辆得堵很久,助理也注意到這场面。
他手放方向盘,扭头随人群看去,外头景象在昏暗路灯下影影绰绰,哪怕模糊,還是被這场面震惊到,沒忍住出了声。
“前段時間的分尸杀人犯是终于被抓到了啊,听說還是街坊邻居有名的土匪流氓,专门殴打老人调戏妇女,小孩子都不放過,连他老婆都被他打的断了好几根肋骨,肚子都被刀划开才判刑两年,這下好了,直接死刑。”
“這种畜生,真不配活在世上。”
助理边說,脸色也变得发红怒容,满是为女人打抱不平,气的還敲了几下方向盘。
随着红灯变绿,才回過神,知晓车裡還有一位主。
脸色也从怒转为哑然,悄悄从后视镜观察男人神色。
夜幕深沉,Alpha双腿交叠,脸色沒什么表情,上车前沒撑伞,黑色发丝落满一层细小晶莹的雨丝,沒有随温度化开,還凝结在额间发尾
车内昏暗灯光裡,眉目深刻冷峻,虽然整個人冷淡,沒什么情绪。
但助理却莫名有种近距离靠近死亡的危险。
冷到头皮髓裡。
认识到自己方才那番粗话逾了距,他赶忙又干笑,补了句:“這种人真的该死,呵呵。”
“抓起来也是为民除害了,這方圆几裡的百姓得高兴死,也算是罪有应得。”
伽闻熄灭手中屏幕,脸朝外,瞥了眼已经走到尽头拐弯的人群,淡淡說了句。
“是啊,终于抓起来了。”
宋时予手中那杯感冒药沒喝完,等挂完电话,冷的也差不多了。
他躺在床上,抱着Alpha外套像個极为沒安全感的小孩埋在被褥裡。
夜色渐渐暗下,卧室黑成一片像個吃人的窟窿。
宋时予躺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急匆匆从被褥裡爬起床。
光脚打开门跑到客厅,见那盏指明道路的暖灯亮着,心才放下。
全楼层的落地封窗,让宋时予能够很明显看清屋外狂风暴雨场景。
夏季的第一场冷空气来的很突然,玻璃窗沒有水珠,往外看去全是一片雾气
雨水被风拆解瓜分成千万份粒子水丝,宋时予走向靠玻璃的沙发,屈腿爬了上去。
他沒有像以往那样跪着看向窗外,伽闻告诉他不必。
就如同餐桌用餐时,他走上前又要跪着用餐时,对方制止了他。
他說:“不用宝宝,過来,来哥哥身边。”
“以后都好好坐着吃饭好嗎?”
宋时予有些不适应的点头,男人亲了亲额头夸他很乖,空闲时還是会喂他,很多都在细微的发生变化。
能很明显感受到不是地下室那种隐隐压迫的氛围,逐渐回到公寓那段時間一样。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后面更精彩!眼前草坪很空旷,沒有任何实物,只有一株高大的秋水海棠,淡粉色花瓣随狂擽的风漫天飞舞。
沒有车辆停留。
Alpha沒有回来。
宋时予有些担忧对方這么大的雨,回家会不会淋湿,這些天南湾总是下雨,明明六月天气,气温却悖论的降低为十几度,宋时予担心他感冒。
他收回撑在玻璃窗的手,小跑回卧室拿起被褥上的手机,折返回落地窗前。
屏幕显示時間晚上7.30,怕打扰对方用餐,宋时予沒拨通电话,改为发了條短信。
——哥哥,你回来不要淋湿了,下了好大的雨。
打完宋时予就枯坐在沙发上,亮光屏幕照亮他削尖下巴,手指滑动返潮玻璃,一笔一划书写Alpha名字。
不知是只穿一件单薄睡衣,還是有些着凉,宋时予鼻子慢慢变得堵塞。
头也有些混沌发疼起来,他拍了拍太阳穴,再一次摁亮屏幕。
Alpha沒回。
8点了。
還在吃饭嗎?
他双指敲打键盘又发了條。
——哥哥,我不要茉莉了,早点回来好不好。
着凉带来的昏沉越来越重,宋时予缩在沙发上,强撑着耷拉的眼皮望向窗外,就着一盏明灯阖上眼,睡了過去。
叮——
手机传来信息。
宋时予被這声短信声惊醒,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下,抓向抱枕,睁开布满血丝的眼。
他干哑着嗓子,本能地喊了几句男人的名字。
“伽闻...”
沒人回应。
外面天更黑的,能见度为零,宋时予咽动肿胀喉咙,急忙摸起手机查看。
不是Alpha发来的,只是一個推送新闻。
——台风蓝色预警,南湾多地迎来强劲大风,气象专家提示,此次大风天气可能会对交通、海上作业等造成一定影响,相关部门和人员需做好防范准备。
9.10了。
沒回来。
头烧的很痛像被一根橡皮筋绑住勒紧,不断向后扯拽施加压力。
想起Alpha說的喝完感冒药,宋时予喘着粗气,拍了拍薄红的脸。
护眼亮光将视網膜刺的掉泪。
他摸了摸发酸眼皮。
超出時間了,他想。
以前从来不会這样。
他从沙发上爬起,发灰黑的视线望向窗外,低头找到男人电话拨了過去。
手心不知何时布满闷热出的汗渍,怎么蹭都蹭不掉。
宋时予用力搓动在睡衣口袋上,听着耳边嘟声,心脏咚咚狂跳,不安,隧惶,呼吸和头疼都一股脑而来。
隐隐觉察出不对的他手抓紧领口,局蹐不安地起身想要打开客厅大门,去外等。
每次他去外面等,对方就很快到家。
他想,這次也一样的。
可才撑手肘起身,头痛欲裂的身子又晃晃悠悠倒下去。
“砰——”
這下摔的很重,直接磕到沙发钝角处,侧额直接磕出淤青,本就堵塞的鼻孔和钻心的疼痛更是让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无,只能虚弱地阖上眼。
无人接听。
嘟声59秒后。
电话跳转拨号頁面。
“呃...”头更加钝痛,宋时予手起力,五指向前用力摸向掉在沙发右侧的手机,亮起的屏幕撕开一片黑沉死域
几番抓牢后,仰起头,咽动疼痛咽喉,摁动拨号。
嘟声再次响彻在黑暗环境内。
额前泌出薄汗,宋时予咬紧下唇强撑着起身,边走,边凑近手机紧贴耳面。
外头风更大了,尖锐呼啸声撞击着落地窗,发出“砰砰”的声响,刺耳又毛骨悚然。
嘟——
等待铃声继续。
就在刚走沒两步快到玻璃大门时,眼前黑色斑点像墨水般倏地从视網膜散开,沾满雨水雾气的大门开始变得扭曲模糊。
天旋地转。
他捂住疼到晕厥的头,用力伸手朝前伸了伸
時間好似回到第一天囚禁在地下室,触摸那道象征自由的把手时。
也是如此触手可及,咫尺之遥,却又挨碰不到半分。
最后身体也在景象旋转时那刻,眼前一黑,重重倒了下去。
手机经此滑出一米远。
咔哒——
电话接通。
听筒传来惊慌尖叫和一声惊呼:“你疯了,你的腺体!!他是你的命定...”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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