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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我只要他啊。

作者:爱吃橘子的轮胎
滴答——

  药水从上方滴落到吊瓶输液管,荡开一道波纹。

  病床上的男生静静躺着,虚弱地阖上双眸,蓝白色的病号服穿在身上格外宽大,

  面孔苍白的脸上沒有一丝血色,配合着如黑玉的长发像一尊泥瓷。

  沒有厚款遮光窗帘遮挡,纱帘外的光线也准确无误照到他消瘦凹陷的脸颊和干裂的嘴唇上,将這具身体勾勒的更加憔悴脆弱。

  阴雨连绵的天气,也把床头纱帘前坐立的女人形状外貌完全照射出来。

  女人生得一副好相貌,靡颜腻理,虽然脸上了年纪,却依旧明艳,白腻中略透青苍,嘴唇上一抹胭脂,像是這一季巴黎新拟的桑子红。

  她身着一身月牙色淡雅旗袍,高档精致的面料上绣着大朵大朵山茶花,整個人坐在那就如水墨画一般典雅优美。

  一举一动都带着勾人魂魄。

  此刻她手中捏着块手帕,不时取過棉签沾水湿润男生干涸到龟裂的唇瓣。

  又小心擦拭唇角多余水渍,最后给他掖好被子。

  這样的状况时不时就要重复一次,机体无法补充水分就需要从其他地方汲取,表现为更加干渴,像一朵失去光泽水分的花。

  就在女人再一次继续动作时,床上的人唇瓣开始微微张开,呼吸微弱急促起来。

  感知到是要醒的举动,女人当即放下手中棉签,起身走到床尾一侧的饮水机前,装好温水。

  也在這刻。

  床上人醒了。

  宋时予全身难受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发白的墙壁和完全陌生的环境,本能依靠让他下意识寻找Alpha,寻找他的活水源泉,解决眼下干渴到破碎钝痛的枯竭。

  他艰难地吞咽喉咙,从喉咙裡摩擦出粗糙沙粒的声色:“伽...伽闻。”

  “伽...”

  “還难受嗎?”

  眼前传来一声温婉女声,伴随一股淡淡山茶花的香味扑入鼻端。

  女人将水杯递到他手中,调动病床高度,拿過枕头垫在他脑后,声音带着些担忧,仔细听能听出裡头哭過的腔调。

  “身体還有什么不舒服嗎?”

  宋时予视线环视了圈完全不认识的环境,和眼前這位清婉柔淑的omega,空蒙的眼呆呆看向电视侧方门口。

  列白起皮的唇才开口。

  “伽闻呢...他,他怎么不在,他,他出去了嗎?”

  “...”

  宋时予沒看出女人欲言又止,握住手中温热水杯,看着白色纸杯裡随动作波荡的水面,懊恼地皱起眉头。

  低下头喃喃自语:“难道出去买茉莉去了?可我說過不要茉莉了,让他早点回家的。”

  “他,他...”omgea侧過身捂住唇沒答,沾湿眼睫的泪渍开始上涌。

  宋时予抬头看向表露难受的omgea,疑惑看她:“为什么要哭,你是伽闻的家人嗎,他昨天就是說去看你们,难道他還在家嗎?”

  說到這苍白到一触就碎的脸满是慌乱,一把拽住omgea手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抓的女人白皙腕部摁出红印。

  “为什么我在這他不在,他从来不会這样的。”

  姜柔沒答,看着男生越来越紧皱的神色,快要临近崩溃时,咽了口喉咙,躲闪神色,很轻告诉他。

  “他,他走了。”

  “走了?”宋时予看着她,眨着眼从声带裡拖拉出這两個字,轻的根本听不见。

  “走哪了,他,他以前出去都会跟我說的,从来沒有這样...”

  “对!”姜柔别开脸,铿锵打断宋时予,喘了几口浊气。

  好半天才狠心补齐剩下的几個字。

  “他去美国了,和他的命定之番一起,他们已经结合了。”

  這下如同当头喝棒,空气都一瞬刹那静止。

  宋时予脸色僵住,歪着头,有些不明所以這几句话,显然对這個回答有些不太满意,整個人凝固了十几秒。

  好半天才吞了口虚无,不可置信重新望向女人:“结合...命定之番?”

  姜柔气息不太稳,沒回应。

  “你在說什么呢,怎么可能,伽闻从来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我...我”宋时予气管有些喘不過气。

  停下。

  低下头哽咽,湿红的眼眶仰起。

  “你在骗我是嗎?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可能会突然冒出来一個命定之番,什么结合...”

  望着整個人都在发抖的宋时予,姜柔也不忍心,可沒办法,都是她造的孽,昨晚才会

  现如今只有命定之番信息素,只有這些可以救她的孩子。

  他已经快死了啊。

  所以她必须也一定要让两人分开,她回握住宋时予的手,温和残酷說。

  “好孩子,他說他妥协了,他放弃了,他抗拒不了命定之番,违背不了本能和天性,为了补偿你,他给你安排好了国外的身份,给你安排好了伦敦的学校和一切,希望你有新的生活。”

  “他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搅他,也希望你也能找到陪你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這章沒有结束,請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一個又一個熟悉的字,组合在一起如同一把锋利带血剜肉的利剑,捅的宋时予痛不欲生,一钝一钝的疼。

  “他說的嗎?”宋时予平静问她,眼底迷惘地如同蒙上层迷雾。

  姜柔瞧人清绪稳定,停顿了下,坚定道:“对,他說的。”

  “亲口嗎?”宋时予游魂似的继续。

  以为人要多听几遍才会死心,姜柔应声:“亲口。”

  “骗子。”宋时予毫不留情拆穿她。

  “真的,是真的,昨天已经走了。”

  “不可能。”

  “真的,他已经不再爱...”见女人启动唇齿又要出声,宋时予直接五指抓住被子拔高音量堵住她。

  “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他双眼泛红大喊:“怎么可能!他不可能会這样說的,是不是其他人叫你来骗我的!”

  “你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你们都不同意是不是,所以才這样說的,为什么啊,为什么!!”

  “为什么不同意我們,我們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啊,我只是爱他而已啊...”

  姜柔开不了口了,不管是安慰還是再次捅心都分外艰难。

  “不会的。”宋时予破碎着嗓音,流着泪。

  “我知道他爱我,不是你们所有人說就可以否认的,他不会這样的,不会和什么命定之番,更不会抛下我...”

  “我知道他的...我知道他的爱。”

  他希翼地看向身旁用手帕捂住唇的omega:“還是因为昨天我沒听他话快点把钥匙给他是嗎,還是因为我不听话多要了一束茉莉。”

  宋时予近乎无措地思考着原因,心脏完全沒看到omega呼吸中压抑的颤抖和不忍。

  他還在疼痛哭泣的呢喃:“我错了嗎?我不该要茉莉嗎...明明說好的,說好的两個人一起去伦敦,說好...說好要我到他身边去,骗子...骗子...”

  “骗子...”

  姜柔心口一阵阵抽疼,伸手想安抚什么,却又被私心死死缝住嘴。

  還在输液的手背因激动的情绪,血液开始有些回流迹象。

  大吼過后,他眨动濡湿泪水的眼,喃喃自语看向手背的针管,抬手就要拔掉往外面走。

  “都是假的,我要回家等他,回家...”

  女人伫立在病床侧的身影颤动了下,见人要拔针管,吓得倒吸一口气,立马按住男生拔动针管的手,另只手推在男生消瘦的肩膀制止。

  “不行,别动,会回血,你睡了两天。身体還太虚弱了,還得在医院住院几天。”

  “放开...放开!!”宋时予爆发的大喊,孱弱的身子沒能抵住用了七八分力的抓摁。

  身体经這一晃脑子跟宕机了一样,眼前四周又开始出现黑白條虫的阴影,整個画面都犹如天旋地转。

  脑袋下意识就往前栽,手背拉动吊针线管回溯鲜红血液。

  還好姜柔留了個心眼沒太快松手,這才沒让男生真的摔下去,她眼疾手快取下男生手中摇晃快溢出杯沿的水杯,摁动呼叫铃。

  随即又将病床倾靠的角度调低了些,确保沒力气也不会身子前倾,這才轻轻缓了口气,手撑在床柜一点点坐下。

  “饿了嗎?”她给宋时予掖好被角。

  仰靠的身体并沒有缓解头晕脑胀的晕眩感,蹙紧的眉也始终沒捋平。

  分离太长,情绪器官的胃部开始导致胃酸反流,他沒有胃口,却疼痛收挛的要命。

  好奇怪,以前见不到伽闻会這样,现在幻觉也会這样嗎?

  手背传来拔动针管的轻微疼痛,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說话,宋时予听不清辨不明,也不想去听,一切都是在做梦,都是假的。

  就如同昨晚做的那個梦,梦到有人全身是血的跪在他身边,唤他,让他到他身边去,說你自由了。

  又梦到有人强行将他们分开,他的身上都是血。

  好虚幻的梦。

  看着空空如也的十指,宋时予更加坚信是梦,戒指也不见了,伽闻给的蓝宝石戒指。

  他沒再理omega說的话。

  谁的话他都不相信,他只要伽闻,只要他亲口說。

  全然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双目无神地将视线移向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

  防盗栏外它们扑棱着翅膀,展翅高飞,可在一截截铁栏看去,却如同更高层的鸟笼。

  宋时予就這样不沟通也不吃喝的躺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一早房门被人急匆匆推开。

  “宋时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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