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雪鲨
我想帮忙,但看来看去也沒找到适合下手的地方,更怕自己一搅合反给黎征添了倒忙。
拉巴次仁吼了一嗓子,“稳住,看我的。”
他话音刚落,弦声又响,一箭射穿怪东西的脑袋。
我和黎征都愣了,怪东西身子软了下来,毫无反抗的被黎征拽着。
我心說拉巴次仁這爷们,身手沒的說,但做事怎么不走大脑?他是好心一箭给我們解了围,但怪东西也死了,如果它真是我們要找的天童,那它一死谁给我治眼睛?
拉巴次仁也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不好意思的哈哈笑起来,還摸了摸光头望起天,故意来了一句,“還别說,今儿天气不错。”
我拿這爷们沒招,黎征也被他這举动弄得忍不住乐一下,随后他故意提起怪东西跟我說,“天佑,或许這不是我們要找的天童。”
我啊了一声,用眼神询问他什么意思。
他拉着我回到拉巴次仁身边,当我俩面先說起怪东西来,“它乍看之下让我想起了蝰鱼,俗称凸齿鱼,头大、眼大、齿獠,尤其是背鳍第一鳍條,如丝状,用来引诱猎物,但蝰鱼生活在海裡,而眼前這怪动物却游荡在雪中,明显是個陆生动物。”接着他又捧起怪东西的四肢让我們看,“它的四肢短小,但是手脚上长着类似于蹼的皮膜,身上也有着薄鳞片护体,這让我觉得它是一种蜥蜴,只是在冰川谷地裡,它受环境的影响变异了,为了能在雪中快速游窜及猎食,又进化出许多类似于蝰鱼的特征来。”
我和拉巴次仁都点头认同這种說法,黎征又把這怪东西起了個名字,叫雪裡鲨。
随后他一转话题,說起天童的事来,今早在拉巴次仁捡外袍时,他留意了四周环境,发现一处异常,雪地上有一條雪面稍有凸起之势,虽說這凸起不明显,但给他感觉,应该是什么动物留下的,而联想着我說過的野草,他得了這么一個结论,有动物能在雪裡穿梭,并且還能用身体某個部位把外袍顶起,而雪裡鲨就符合這特征,那凸起就该是它游過时拱起雪面形成的。
不過說雪裡鲨是天童,又有一处疑惑,虽說它牙尖嘴利,但拉巴次仁的光头以及我們衣服上的口子也不可能是它咬出来的,尤其拉巴次仁的光头,崭亮如镜,雪裡鲨沒那副好牙口。
我听得止不住惊叹,心說冰川谷底果然是世间异类,在這裡生活的怪异动物或者說是妖竟有這么多。
黎征把雪裡鲨死尸蜷做一团放到背包中,那意思回到黎村后想对這怪动物研究一番,之后又招呼我俩往外走。
可突然间,一根根野草出现在我們四周,我大体一估量,数量不下二十。
我明白每根野草代表的都是一只雪裡鲨,但令我不解的是,這些雪裡鲨是怎么潜伏過来的,难道說是我們刚才谈话失神,沒留意四周被它们钻了空子?
但现在不是深究這個的时候,我当即把折叠刀横在胸前,警惕着野草的动向,而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靠在我身边,隐隐弄出一個背靠背的三角阵势来。
黎征看出我紧张,還安慰道,“天佑,放松些,别看雪裡鲨数量多,但咱们应付的来。”
我点点头试着让自己平静,但手心却止不住的冒汗。
也說這帮雪裡鲨气人,它们好像看出我的紧张,故意吓我般的在雪下游窜起来,這种视觉冲击可不小,“野草”诡异的围着我們转圈。
我不争气的直喘粗气,突然间,有三根“野草”往雪地上一倒,同时三只雪裡鲨钻出雪地直向我扑来。
我有种憋屈感,心說刚才跟它们同类打斗的是黎征,杀雪裡鲨的更是拉巴次仁,我一直在旁观,怎么它们却专找我麻烦?
让我用折叠刀砍树,甚至是戳地找雪窟窿這都沒問題,但让我用刀来搏斗,我還真不习惯,尤其自己以前只是個相师,也沒打斗方面的经历。
我乱比划着折叠刀,一時間不知道从哪只雪裡鲨下手。
黎征和拉巴次仁及时替我解围,他俩一左一右递過来两刀,瞬间砍倒两只雪裡鲨,我又一横心,眯着眼睛对剩下那只雪裡鲨刺了一刀出去。
我這一刀纯属超水平发挥,正中它头部。看着自己长了本事,我忍不住叹一声好,可拉巴次仁却嗤我一声,“宁天佑,刀是用来砍的,剑才是用来刺的。”
我沒理他,打心裡仍对自己刚才那一刀臭美着。
或许是這三只雪裡鲨的死刺激了其他同类,一時間剩余的雪裡鲨对我們发起了疯狂攻击。
黎征和拉巴次仁顾不上我,自個忙活起来,而我少了他俩的帮助,一時間被七八头雪裡鲨疯狂的撕咬着。
我发现外袍有個很大的好处——不是一般的厚,這些雪裡鲨撕咬着外袍,竟碰不到我的皮肉,而且它们還认死理,咬住就不撒嘴,挂在我外袍上只顾疯狂扭着身子。
我当时急晕了,不然借着如此良机,一刀一個就能陆续解决掉這些鲨鱼,可我却握着刀把,对着一只雪裡鲨狂砸起来,嘴裡還喊着,“你给我下去,下去……”
黎征和拉巴次仁各自解决掉危险后,都立在我身边大有深意的望着我,尤其拉巴次仁,還开口问我,“宁天佑,你玩的挺尽兴嘛。”
我想抽他的心思都有了,心說哪有人這么玩自己的,不過被他一嘲讽,我心裡倒平静了许多,最终用折叠刀把這些不开眼的雪裡鲨全部斩为两截。
我望着满地死“鱼”,一時間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所想,但黎征却拍了拍我肩膀,算是安慰兼鼓励。
随后我又望着周围的雪窟窿,明白過来,心說這些窟窿就该是雪裡鲨的洞穴。
可這事還沒完,突然间远处又出现一堆鼓包,看数量不下三五十,正冲我們快速游动着。
我又紧张起来,往黎征和拉巴次仁那靠去,准备接下来的恶战。
但黎征和拉巴次仁同时皱眉,一起說道,“跑。”
我一愣,随后也缓過劲来,心說自己平时挺机灵個人,怎么今天却傻兮兮的非充好汉呢?
我們仨夺路狂逃,出了雪窟窿的地界后也沒停歇,又奔出去老远。
那些雪裡鲨挺奇怪,就像被限制一般,停在地界边缘,来回穿梭游动着。
我看危险解除,瞬间上来一股倦意,索性瘫坐在地上,拉巴次仁拿出铁弓,本想拉满弦招呼它们一箭,但犹豫一番后又把弓背在背上,哼了一句,“便宜你们了,我還得留箭对付天童。”
虽說经此一事我們误把雪裡鲨当成天童,還在雪窟窿這裡白费了不少力气,但也懂了一個道理,冰川谷地裡危险重重,隐藏着很多怪妖,我們要盲目的乱闯乱撞,弄不好還会摊上大麻烦。
最后黎征想了個办法,他說既然天童喜歡恶搞,那我們仨不如就在秃地上等它,来一出“守株待兔”。
我一合计這办法也不错,尤其按前几天的规律来判断,天童每晚都会关顾,只要我們把守夜安排好,与它见面并非难事。
我們沒了在外搜寻的兴趣,一同回到秃地上,填饱肚子后依次轮班补起觉来,到了晚间,我們都静悄悄的躺着,面上看我們像是睡了,其实是在装样子,打算一同守夜。
而且黎征還特意强调道,无论一会出现什么响声,大家都不要动,让天童走近他好伺机下灵蛊。
前半夜我們是在沉默中度過的,等過了后半夜,我左眼又古怪的疼起来。
我假装翻下身,又把胳膊举起来压在左眼上,试图减轻下痛苦,但我這么做并沒太大的效果,而拉巴次仁就像气我似的,竟舒服的打起呼噜来。
我心說這爷们怎么又睡了,难道守夜对他這种猎手来說是這么难的事么?
可令我吃惊的不仅是他,稍后黎征脑袋一偏,也睡了起来。
這下我察觉到不妥了,黎征是個很稳重的人,如果說上次他守夜偷睡是偶然的话,那這次他睡觉绝对有古怪。
我觉得是天童在搞鬼,而且不久后,一股睡意也笼上我的心头,但我的左眼也越来越疼,在疼痛刺激下,我强忍着倒不至于睡過去。
一阵沙哑的笑声打远处传来,接着极其轻微的沙沙声慢慢向我靠近。
我知道,沙沙声就该是天童走路发出的,我一合计,现在叫醒黎征和拉巴次仁也来不及了,自己身手虽說一般,但也是個爷们,尤其白天還杀了雪裡鲨壮胆,這次捉天童自己就当把先锋吧。
我沒敢动,還强压心头激动,稳住呼吸,时不时打出些轻鼾。
沙沙声最终停在我脚下,天童继续笑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我默念着一二三,抓住头顶的折叠刀,猛地坐起身。
我的想法是要是天童看着不危险,我就用手捉它,要是看着危险,我就拿折叠刀招呼它。
其实打心裡我偏重于前者,毕竟這么搞怪的妖,按說不该是恶类,可当我望着天童时,一股恐惧感从心头迅速升起,我脑海中也产生一种念头,幽灵!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