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意外
我倒沒对這百年古迹有所眷恋,心說逃命是真的。我們四人谁都沒多话,默契的一同向洞口奔去。
依我看现在愽嘎付死了,這裡也再沒威胁,我們只要砍死大鬼花,踏着它爬上去,這次探险就结束了。
可意外发生了。或许是魔宫坍塌造成气流振动所致,那個洞口呼呼往裡灌风,一時間鬼哭声大噪。
我心裡血气不住上涌,耳朵也嗡嗡直响,也就是脑袋裡有個逃生的理念在支撑着,不然自己保准腿一软,瘫坐下去。
黎征大声嚷嚷一句话,不過我沒听清,都给那鬼哭声给掩盖住了,但我看他们仨又把裡令都拿出来,就知道他们是要吹裡令来进行抵抗。
我急忙晃晃悠悠靠到黎征身边,想借着他吹的曲子让自己心头平静。
但看我光听曲子干站着不动,黎征用腿撞了我一下,又向洞口看了看。我也不笨,一下猜出他的用意。他想让我這個“闲人”去清理洞口,把那些造出鬼音的藤條全都砍断。
我做個放心的手势,拎着折叠刀往前奔,黎征也紧随我的脚步,让裡令声能及时护住我。
我先用折叠刀把鬼花给砍了,毕竟這大嘴巴花当不当正不正的太挡道,只是這花汁水太多,我砍死它后发现它身下淌了一滩腥水,我們要爬出洞口就不得不站在恶心的腥水中。
但我也顾不得這么多,毫不避讳的踏着鬼花尸身,用刀狠劈起藤條来。只是藤條不像鬼花,很韧也很硬,我這折叠刀啪啪砍了一通,却一根都沒弄断。
拉巴次仁看不下去了,凑了過来,接過我的刀,轮着胳膊使劲,這爷们力气可比我大多了,几刀下去,就有藤條开始断裂,又砍了一小会后,短截的藤條就稀裡哗啦往下落。
少了藤條,鬼音也消失了,我心裡叹口气,知道這场小劫难算過去了,而拉巴次仁接着又双手扣住我的腰把我举了起来。
冷不丁被他這么一弄,我都懵了,尤其他扣我的力道還不小,让我腰间隐隐发疼。我蹬着腿问他這是要干什么,他显得稍有急躁回答我,“宁天佑,你先爬。”
我明白他是让我先逃到安全的地方,都這时候了我也沒推却,扒着洞口边缘往上使劲。可洞口鬼哭沒了,风力却不小。我刚探出头就迎来强风的“洗礼”。
或许叫它强风都是轻的,我被吹得睁不开眼睛不說,只觉得自己脸皮都在抖动着,而且這么坚持一会后,我脑袋一片空白,整個人软了下去,還赶巧一屁股坐在拉巴次仁肩头上。
拉巴次仁抬头看着我问,“让你爬個洞都這么费劲,坐我脑袋上舒服么?”
我连打手势做出抱歉样,又喝了一声给自己鼓劲,想继续试一试,可他却一低身把我放了下来,“宁天佑,你别先上了,换我来。”
随后他猛的一跳,双手牢牢扣住洞口边缘,发力往上爬,只是他也立刻遭受了那股强风的袭击,一時間僵在那裡。
虽說他身手比我好,但身板面积也大,竟被风吹得整個人都有倾斜的架势,我怀疑他這时要松手的话,会不会像個纸飞机般被吹出去。
黎征和巴尼玛赶過来,他俩一左一右的托着拉巴次仁脚,吆喝着往上举他,我也凑過去帮忙,只是双脚這么好的地方都被他俩占了,我只好使劲推他的屁股。
這样合了我們四人之力,拉巴次仁终于一点点爬上去,但他也沒好受到哪去,出了洞口后,脸被风刮的都有些苍白。
他又把腰带顺了下来,隔着洞口大喊,“下一個是谁,记得把腰带缠手上。”
黎征主动踏前一步,跟我們說,“在這等着,我爬上去好跟拉巴次仁一同拉你们。”
我和巴尼玛都点头,我俩效仿刚才,一同托着黎征的双脚向上举着,拉巴次仁在上面拽,硬是将黎征也弄了出去。
之后是巴尼玛,最后他们顺了三條腰带下来,我双手使劲握着這三條腰带,被他们三拔河般的拽了出去。
這洞口是在魔宫后面,我們来时是从魔宫正门进去的,望着周围环境,一時間我有点迷路。
而還沒等我熟悉周围,黎征就吆喝着我們往后退,怕离得进了被魔宫坍塌那股力道卷进去。
远处是一片林子,我們都奔着那跑。可我還沒跑上两步,就听到魔宫裡隐隐传来一声怪响。這怪响明显是個动物发出的,但我从沒听過這种声音,尤其较真的說,這响声倒跟传說中的龙啸有些相似。
我挺纳闷,拉着身旁的拉巴次仁问,“爷们,你听到什么声音沒?”
拉巴次仁瞪了我一眼,重重的嗯了一声又說,“轰轰声這么大,你当我聋么?”
我知道他误会了,而且很明显的,他沒听到這怪声,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洞口瞧着。黎征注意到我的怪异,问我怎么了?
還沒等我回答,洞口处就出现了一條小蛇,只是這蛇长得很怪,身上五颜六色的,看它一副慌张的样子似乎跟我們一样在逃难。
我被它的外表吓住了,也不在乎那声龙啸是怎么回事了,拉着黎征就想快点避到远处。
可黎征却很反常,甚至還挣脱我向五色小蛇快步走去,嘴中吹出驱兽的哨声,看样想收了這蛇。
我挺不解,尤其现在這时候,他還靠近洞口多少有些冒险的成分在裡面,我吆喝着劝他一句,但沒想到自己一說话却吸引了那五色小蛇的注意,小蛇摆摆尾巴,直线向我爬来。
我慌了神,心說自己沒這么点背吧,好不容易留條命出来,又摊上這么個小妖蛇?我本想扭头就跑,可黎征却出言提醒道,“天佑,站着别动,看龙蛇认不认你。”
我不咋懂他话裡的意思,尤其龙蛇這词我压根就沒听過,但我却接受他的意见,强忍着心裡恐慌,板正的站着。
龙蛇爬到我脚前,抬头瞧了瞧我,接着钻到我裤腿裡,還直线游了上来,在我腰间一盘后便一动不动。
我脑门见了汗,尤其它這种爬法還是从裡面走,往悲观了說,它要是对我裤裆感兴趣再咬上一口的话,我下半辈子就只能打光棍了。
我愣愣望着腰间這鼓囊囊的一团,一時間還沒缓過劲,结结巴巴问黎征,“小哥,這蛇已经安家在我身上了,接下来怎么办?”
饶是黎征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现在脸上也挂着一副羡慕样,盯着我强调,“你捡到宝了還不知道?不用问我接下来怎么办,你带着它回黎村就是了。”
我也只好揣着糊涂装明白把這事先放一放,其实我倒不怕蛇,就說小时候,义荣县周边野地可是我的乐园,尤其野地裡的“野鸡脖子”(小型蛇),也沒少被自己逮住玩,让這所谓的龙蛇躲到腰间睡觉,只要它不咬人,我也沒觉得有什么。
我們又进了林子,過了沒多久,魔宫开始陆续坍塌,而且比我想象中還要严重的是,魔宫周边的地表也塌了下去。
我望着塌陷地表的形状,一時間有些愣神,总觉得這是個什么东西,只是我站在平地上,沒那高度,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来。
我又随便找個粗树,嗖嗖爬了上去,這么登高一望,我终于看清,塌陷形状竟然是個骷髅头。
拉巴次仁看我的举动被气笑了,摆手喊道,“你干什么?去了趟魔宫人变傻了?怎么学起猴子来。”
我沒理会他的玩笑,又爬下来叹道,“魔宫真是邪门,竟然把地基设计成骷髅头的模样。”我自认自己這话沒毛病,可他们却一点也不感到稀奇,尤其黎征還跟我解释說這很正常,在原始苯教裡,骷髅头是個很常见的图案甚至是图腾,代表着超自然的能力,而且他又說了一個地方,西藏曲比(汉译也叫那曲),那裡有一道长五公裡宽五米的骷髅墙,是拿十万人的
人头硬生生垒出来的,对外界說這是天葬后的遗留物,可实际却不然。
我挺好奇,本想追问他建造這骷髅墙到底是为了什么,可黎征却沒了继续說下去的兴趣。
我們稍许休整后就开始往回走,只是来时我們准备充分,可回去时却显得很寒碜,只剩三把破旧的折叠刀,除了我以外,他们仨還都光着膀子。黎征曾强调過,进入雨林地带,我們最好不要乱吃东西,怕中毒,可我們现在沒了干粮,也只好冒险打猎,所幸他们仨都是出色的猎手,我們赶得运气也好,并沒摊上谁中毒的麻烦事儿。
等回黎村后,我們就相互告别,各自回家裡歇息,面上看我們并无大碍,但嗓子裡的残毒也是個不小的隐患,黎征也急忙查阅羊皮古卷,试着配解药,争取早日让我們四人的嗓音恢复正常。
而在這期间,我也研究起那只被黎征特别看好的龙蛇来。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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