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毒攻毒
我又问黎征,“情蛊发作时有多严重?有沒有办法破解。”
黎征做了個拍鼓的动作,“与情蛊配套的還有一种小鼓,是西苗巫师特制的,很神秘,一般工匠也模仿不了,一鼓对应一批情蛊,配套使用,也就是說,在情蛊過了第一阶段的潜伏期后,三黑子只要定期给我們服食解药,我們体内的蛊就不会发作,但之后要他高兴,拿出小鼓一拍,咱们身子就会疼痛异常,严重的還会七窍流血而亡。”他顿了顿又說,“至于破解方法嘛,我能想出三种来。”
我一听有戏急忙追问,心裡巴不得早解了情蛊這個麻烦。
黎征先說第一种,“蛊也是分等级的,情蛊在所有蛊裡面不算是厉害的,我們只要找到更厉害的蛊,让它潜入身体把情蛊弄死,再取出来,這事就结了。”
我眼前一亮,一下想到了灵蛊,忙开口追问,“用灵蛊消灭情蛊行不行?”
黎征很肯定的把我给否决了,說灵蛊只是伪蛊的一种,是高原虫蛊的产物,跟西苗情蛊不对路,更沒有互相克制、攻击的說法。
我催促着让他說第二种办法。
黎征說咱们也可以想办法偷三黑子的解药,毕竟蛊是他下的,他沒解药才怪。
我觉得這种办法可行,尤其我們可以把三黑子诓骗到某個地方,打晕后再让黎征对他通灵,搜索他记忆。
但用第二种办法也挺有风险,经過這几天观察,我发现三黑子身边总有人,就连睡觉也要几個爷们陪着,這么一看,我們把三黑子单独诓出去的可能性就很小了,可要是连他带手下一同诓出去,到时真出岔子露了馅,怎么处置他们倒成了麻烦。
我又问黎征最后一种办法。黎征一套兜,拿出一個小玻璃瓶,裡面装着一個药丸。
我怀疑的盯着玻璃瓶看,一時間弄不懂他意思,而且我也不会笨的以为這瓶裡装的是解药。
黎征拧开瓶子把药丸倒出来。
在药丸刚出来的一刹那,我闻到一股极强的腥臭味,還被這气味呛得直打喷嚏。
拉巴次仁比我识货,盯着药丸看了两眼,脸色就不自然起来,就连嗓音都变了些,“黎征,這药丸可是传說中的‘毒巫诅咒’么?”
黎征点点头,但他为了照顾我,還是特意解說一通,“在封建社会,林芝地区是发配犯人的地方,也是经商和朝圣的要道,那时原始苯教也有一個特别的分支,叫毒苯教,裡面的人都善于制毒善于用毒,而且雅鲁藏布本身动植物种类就多,也更方便他们调制毒药,不论毒苯教出于什么目的下毒,是夺福夺财也好,出于宗教信仰也罢,他们制作的药丸,尤其是毒巫诅咒這一类别的,肯定是毒药领域的第一号,每种毒巫诅咒的解药都不一样,而且剂量上的要求也极其严格,多吃一分或者少吃一分解药,都有可能解毒不利索,造成即刻毙命。”
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人,听得心中也连连震惊兼害怕,反问一句,“小哥,你介绍這么半天毒巫诅咒,不会是让我們吃吧?”
我明显說的反话,可還真被我這乌鸦嘴给說中了,黎征故意把药丸又往前递了递說,“沒错,我想到的第三种办法,就是用毒巫诅咒把情蛊给毒死。”
“那咱们呢?”我继续问。
黎征一耸肩,“当然也是身中剧毒啦。”
我是失去跟他說话的兴趣了,心說他這第三种办法也能叫做办法?合着自己体内有蛊,就猛吃毒药把自己连蛊一起毒死,我不知道是自己脑袋笨還是他脑袋有問題,反正這么作死的法子傻子都不会用。
可黎征却沒任由我离开,反倒一把拉住我還特意强调說,“天佑,我觉得第三個法子是最可行的。”
我终于忍不住反驳他,“可行在哪?”
黎征指着我的腰间說,“五色龙蛇沒毒,也对付不了情蛊,但它能解毒,是巫师诅咒的克星,咱们先服毒弄死情蛊,再由它帮忙,這次的劫难不就解决了么?”
也不能怪我笨,一直以来,我都把小晴当成妖宠来养,尤其接触這么一段時間后,它比以前還乖,我脑中只有它的温驯却忘了它的特殊本领,经黎征一提醒,我又觉得以毒攻“毒”這法子還真說的過去。
可問題又来了,我望着他手裡的一個药丸,又指了指我們三個人,那意思這也不够分的呀!
黎征用指甲掐着药丸,分出大小不一的三份来,把分量最多的给了拉巴次仁,把分量最少的给了我。
我懂他的目的,他是想把药量跟体重挂上钩,身板大的多吃些,身体瘦的就少吃些。
但接下来我們也沒一齐吃,我和黎征都望着拉巴次仁,大有让他打头阵的意思,拉巴次仁也明白,黎征懂毒,我能让小晴解毒,也只有他這個“闲人”当炮灰最合适。
他把鞋一拖,爬到了床上,平躺下来后叽裡咕噜說了几句藏语,就像在祈祷似的,接着不再犹豫的把药丸吞了下去。
阿超三人仍昏睡着,我和黎征也不顾忌,自個搬個椅子坐在床边守候着拉巴次仁,我握着小晴等候,黎征则把起脉来。
黎征脸绷得紧紧的,通過他表情我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索性就盯着拉巴次仁,光注意他的变化。
這样過了一支烟時間,黎征开口說,“拉巴次仁,你体内的毒性已经发作了,有什么感觉么?”
拉巴次仁木讷的看着我俩,摇了摇头,但他也并非真沒事,就在摇头的同时,一股股白沫从他嘴裡流出。
我知道,拉巴次仁的神智肯定出了問題,甚至感知系统都出现了故障,我挺着急,问黎征要不要請小晴帮忙。
黎征摇摇头說再等等,随后還跟我强调一嘴,“情蛊沒死,還在拉巴次仁胃裡挣扎着,你什么时候看到他吐出血红肉粒来再告诉我。”
我知道那血红肉粒就该是情蛊,而为了拉巴次仁的安危,我也沒敢耽误,甚至還不嫌恶心的时不时抹着他嘴角,把积压的白沫及时清理掉。
最后就在拉巴次仁快翻白眼时,几個血色肉粒掺在白沫中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也亏得黎征提醒,不然這犹如小米粒般大小的肉粒還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拉了拉黎征,黎征又对我点点头,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现在可以让小晴帮忙了。
我点着拉巴次仁的脖颈,又对小晴吹催促起来,其实我也不懂怎么控制小晴,只觉得小晴能看懂我的心思,我做些动作,它就能品出我的意思。
小晴确实沒让我失望,也爬過去给拉巴次仁解了毒,不過它绝对是個记仇的妖蛇,這次仍咬住拉巴次仁的上嘴唇。
接下来我和黎征就焦急的起来,毕竟第三种办法只是在理论上可行,实际上到底有沒有效果,谁心裡也沒底。
拉巴次仁的状况本来越发糟糕,甚至瞳孔都有了发散的迹象,但就在他濒死的一刹那,黎征脸上露出喜色,跟我說,“這爷们活下来了。”
我知道黎征把脉得到的消息要比我用肉眼看来的快,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不久后拉巴次仁迷糊的进入了梦乡。
可我俩沒给他睡觉的机会,又是掐人中就是捶胸口的把他弄醒,接着换做黎征吞了药丸。
我发现黎征中毒后的反应要比拉巴次仁轻的多,這或许跟黎征巫师的身份有关,弄不好這小子平时就吃各种药,让身子裡出现常人沒有的抗体。
拉巴次仁显得很弱,而且他也不会把脉,我俩只好都守在黎征嘴角,等死情蛊的出现。可黎征压根就不吐白沫,我一合计,怕情蛊死后仍留在他体内,這样一来我和拉巴次仁守嘴角反倒耽误事。
正巧屋裡有個暖瓶,我接了一瓶盖水往黎征嘴裡硬灌,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笨法子有了效果,不久黎征就开始往外溢水,還把那几颗死卵都顺带吐了出来。
我又让小晴给黎征解毒,除去他的麻烦。
最后轮到我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拿出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守在我面前,我吞了药丸就开始板正的躺着,等待毒药的发作。
說实话,這种感觉让我很微妙,明知自己要遭罪却仍有些期盼。甚至身上偶尔哪块肌肉跳动一下也都会引起我的侧目。
這样過了少說一刻钟的時間,我仍沒什么事。我扭头问黎征,“小哥,我的脉相如何?”
黎征微微皱眉,拿出一副怀疑的语气回我道,“很奇怪,你的脉一直正常着,那药丸怎么石沉大海了呢?”
我倒是想到一個可能,心說莫不是自己吃的毒药過期了吧?但仔细一琢磨又不咋对劲,毕竟我們三吃的毒药都是从一個药丸上分下来的,绝不可能存在同一药丸上只有某块区域過期的說法。
我也躺不下去了,想下去走走,试图用运动的方法加快這姗姗来迟的毒药的发作時間。
可我刚坐起身,异变来了,但不是嘴角,而是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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