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算计
不過接头人已经中毒死了,我們就沒必要把精力放在他身上,缓過神后由黎征带头,我們沿着原路找起三黑子。
我发现在這种浓雾天裡找人可不轻松,尤其脚下還都是野草地,走到哪都觉得是一個样,如果单从個人角度出发,我绝对会放弃搜寻,但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是猎手,总能从人走過的地方找到蛛丝马迹。
我們往回走了一段路,黎征摆手叫停,盯着地面跟拉巴次仁交换下眼神后說,“這裡算是個岔路口,咱们是直线跑過去的,可三黑子他们奔着另外一個方向逃难去了。”
我相信黎征的眼光,只是对三黑子他们這举动有所不解,按說正常人逃难,前面人怎么跑后面人怎么跟着就是了,可三黑子他们却能跟丢?虽說我們三当时跑得快,但也绝对沒快到让他们找不到。
不過我也沒時間深琢磨這事,一同随黎征他俩进了岔路口。而且我們边跟踪边警惕着,怕有杀人蜂的出现。
走了一段之后发现三黑子几人就在不远处躺着,阿超三人一动不动,明显处在昏迷状态,而三黑子身子却一抖一抖的,大有挣扎着想坐起来的架势,只是凭目前状态,他沒那坐起来的力气。
周围沒杀人蜂,這倒让我心裡稍安,可等我看清他们身上伤势时,又觉得头皮发麻。
我們仨提前“装扮”了一番,也给自己身子上刺了不少螯针,可跟三黑子他们比,明显還是太少了。
就說三黑子的脸上,初步数来,伤口不下三五十,而且但凡被螯针刺過的地方,都泛起不自然的红,本来他肤色跟拉巴次仁的很像,就是黑中少了那点红,现在被螯针一刺激,给我感觉,他立刻成了一個地道的藏民。
我們蹲下身把他扶起来,他想說话,但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沒从嗓子裡挤出一個字来,不過眼睛倒是直盯着他那背包看。
我会意,问他是不是要背包,他眨了眨眼睛。我就把背包从他身上卸下来,随后我一合计,他现在這瘫痪样也沒個力气拿东西,索性又代劳一把,把他背包打开。
三黑子看我动他包,显得既有些期盼又有些慌神,我搞不懂他怎么会有這种复杂的表情,但我沒乱来,只是从包裡陆续拿出物品问他是不是要這個。
先是铃铛、信号弹以及干粮這类的东西,三黑子都沒反应,等我拿出一個锦盒时,他眼睛快速眨起来,看样生怕我沒注意他這动作,把這锦盒丢开。
我挺纳闷,心說這黑爷们都這模样了,怎么還对一個盒子感兴趣,而三黑子看我犹豫,又支支吾吾叫唤起来。
黎征說了句我来,又顺手接過盒子,我明白,黎征是担心這锦盒裡有古怪,由他這個精通药理的人打开会更加妥当。
他让盒口向外,反手扣着盒子,一点点把盒盖掀开,我保持一段距离观察着,发现這盒裡一共并排放着六只针,其中五只满满装的都是淡蓝色液体,另外一支针装的是紫色液体,就是妖媚女给我那個,只是看剂量,這紫色液体被用去了一小部分。
黎征又指着六只针比划一下,那意思三黑子是不是需要注射。三黑子又眨起眼睛,黎征嘴角一翘,瞬间冷笑一下,一伸手把紫色液体针抽了出来,還作势想往三黑子胳膊上扎去。
三黑子脑门落了汗,惊恐的呜呜起来,我发现他就是动不了,不然保准抗议的更猛烈。
但我怕他现在這身子骨被吓個好歹出来,急忙拦下黎征,又指着蓝色液体针问,“黑哥,你要注射這個?”
三黑子快速眨眼,我挺好奇,心說這蓝针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却非要嚷着注射,尤其黎征给他注射完后,他還意会我們,给阿超他们三也都人人来上一针。
我們照指令做完后,三黑子眼皮一沉,倒地上沉沉睡去。而黎征则捡起空针头查看起来。
過了片刻,黎征哼了一声,又举起针头强调道,“這是一种能暂缓疼痛及病发的毒药,三黑子他们虽然中了很深的蜂毒,但在蓝色液体毒药的压制下,三五天之内,应该跟能保持和正常人一般。”
我总算明白了三黑子的用意,可黎征刚才又哼了一声,這让我不解。
黎征也沒吊我胃口,指着那锦盒說,“除去紫色迷幻针,‘解毒药’只有五個人的量,他们中途舍弃咱们,意思很明显了。”
我一算,三黑子,阿超三人,還有接头壮汉正好是五個人,也就是說,他们之所以跑岔路,就是想把我們仨甩开,单独分享這“解药”。
我最烦的就是被别人算计,看着昏睡中的三黑子,我真想把那紫色迷幻针喂给他,让他来個长眠不醒,可现在任务当头,我又只好把心头怒火硬生生给压下去。
就這样,我們仨坐在一旁干等,期间黎征也翻了三黑子的兜,找出指南针看一眼。直過了半個小时,三黑子他们体征开始有所好转,呼吸平顺不說,就连脸上的肿胀也消去不少。
等他们陆续醒来后,三黑子先客气的谢了我們几句,又宝贝似的把背包背好。经過這么一段時間,周围浓雾也都散的差不多,远处陆续打起了绿色信号。這都是留守在路上的哨兵在做安全示意。
我趁空问一嘴,“黑哥,接头人不在了,咱们也不知道去老翁那裡的路,這次取货是不是要取消了?”
三黑子很肯定的摇摇头,先用眼睛溜了一遍我們,严肃的說,“都听好,這次只是個意外,那接头人是個路痴,把咱们带到幽灵谷的危险地带中,這笔账等见到老翁后我自会找回来,咱们就按原路返回,在原定接头的地方继续等下去,不出一天,老翁等不到咱们,肯定会再派人来。”
我发现這黑爷们真是贪婪,现在都成了這副鸟样子,竟還有心思去捞钱,可反過来說,他這种心态倒对我們仨有好处,尤其中毒的也不是自己,我也就沒硬拦着。
我們缓了阵乏,又一同往原路走,给我感觉,三黑子不当猎手可惜了,他的路感很强,硬是把在雾中走過一遍的路全都记下了。
本来我以为杀人蜂的劫难算過去了,可沒想到我們走了不久,远方又传出嗡嗡声来。
我算被這种声响给吓住了,冷不丁還有扭头想跑的念头,但黎征一下绕到我身后,還用指头捅了我一下。
我明白他是在告诉我,有小晴在,這些杀人蜂不足畏惧。我心下稍安,可三黑子却惊着了,扯着嗓子吼,“大家快逃。”
上次遇杀人蜂,我們哥仨跑的积极,這次却反了過来,三黑子他们撤的挺快,我們却慢悠悠在后面缀着,而且我的手始终沒离开小腹,只等关键时刻让小晴护我們一劫。
刚开始還好些,我們撤退的速度比杀人蜂快,可跑了一裡地后,三黑子他们就不行了,一個個咧嘴喘气,腿脚也越来越顿。
我身后出现一大朵与地表持平的黑云,還以极快的速度向我們奔袭過来。三黑子也滑头,临时想個笨招,往地上一趟,拼命撕扯荒草往自己身上盖,试图用“土遁”的方式避過危险。
但他土遁的速度相对杀人蜂来說就太慢了,身上還沒等盖上一半,黑云就把我們完全遮盖住。
我正要放小晴,黎征却拉住我的手,悄声說,“情况不对劲,這些杀人蜂在逃亡。”
我冷不丁沒反应過来,尤其自己也亲眼见過妖蜂的威力,心說在這幽灵谷裡,杀人蜂弄不好就是土霸王,怎么也有它们逃亡的說法?
黎征沒跟我多解释,反倒拉着我和拉巴次仁往地上一扑,還顺势抱起脑袋来。
我算是迷糊大发了,瞪着眼睛抬头瞎看,不過也真向黎征說的,這帮妖蜂就是在逃难,偶尔有些蜂撞到我身上,也是慌忙再次展翅高飞,对我一点兴趣都沒有。
三黑子他们却吓坏了,杀人蜂在逃,他们就吼着嗓子伴奏,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一害怕,智商就变得极低,就說阿超,咧個大嘴嗷嗷叫着,還赶巧吞了一只杀人蜂,他被這妖蜂一堵气管,憋得坐了起来,伸手扣了半天喉咙,等把蜂尸弄出来后,又躺下去继续他的演奏,也沒见他反应過劲来。
我心裡估摸着,少說過了五分钟,這强大的蜂群才从我們头顶飞過,消失在远处。
或许是三黑子他们觉得大难不死,爬起来后相继笑了起来,可我們仨站起来后都紧锁着眉头,给我感觉,现在无疑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危险即将来临。
远处的草地开始不规则的晃动起来,而且還是一大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爬似的。
三黑子也沒了继续乐的兴趣,凑到我們身边,拿出怀疑的眼神望着前方问,“這什么鬼东西?”
其实這也是我想问的,我扭头看黎征,而黎征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只是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并未答话。
我既迷糊又害怕起来,心說他這摇头到底代表什么?难不成這幽灵谷還真是個群妖隐居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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