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提线人偶11
听到左三丘的话,时踪颇为好奇地侧眸看向他。“哦?为什么呢?”
左三丘当即道:“因为我的事情不是败露了么,我就想看看我父亲打算怎么处置我。如果我使用了蜃珠,就可以开启幻境。之后我父亲会处置我……
“但因为一切在幻境中,他对我的处置就不作数了。作为蜃珠的使用者,当我看见他打算怎么处置我,就可以在幻境结束后,做出适当的规避。
“其实這跟我父亲一开始使用蜃珠的理由,是类似的。
“另外……我其实也想在真正造反前,借幻境试探一下他吧。
“我真想看看,在他眼裡,我這個儿子重要,還是季蓉蓉更重要。看他会不会为了季蓉蓉而杀我。我会根据他的選擇,做出我最后的决定。”
顿了顿,左三丘又补充道:“是,我早就做好了和父亲鱼死網破的准备。可是玄冥兵那边,想要把他们全部复活并被我差遣,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另外,在第一阶段探查期间,我看到巫云西去了我父亲的流云阁。我就觉得他可能靠不住,会把我的计划告诉我父亲。所以我就……”
时踪狐疑地看着他。“不对。”
“什么不对?”
“逻辑不对。”
“怎么說?”
时踪道:“蜃珠构造幻境,幻境中的人不知道自己身在幻境中,這就有了让使用蜃珠者试探其他人的基础。
“可這试探想要成功,得在其他人不了解蜃珠作用的前提下。
“就拿我来举例,祥云殿上空出现了蜃珠,那已经是我第二次看到它了。那么接下来,我应该会知道自己在幻境裡,做什么都不作数。
“那我也许什么都不会做,又或者故意做一些违背我本意的事,来迷惑蜃珠的使用者。
“你的父亲那么了解蜃珠,想必更是如此。那他怎么会在幻境裡真的对你动手,以便你能在现实世界做出预判呢?”
“是,你這個逻辑沒错,不過這是因为你沒有看到蜃珠的另一部分說明。”
左三丘解释道,“我来具体說一下啊,是這样的,你不是让我召集所有家丁啊、丫鬟啊,還有护卫去祥云殿集合么。
“那会儿,其实我趁机走了一下我单独的時間线。
“我去到我父亲的书房,找到了他暂时放在那裡的蜃珠,另外,我還发现了剩下的一页蜃珠的使用說明。
“那上面說,如果幻境开启之后,人们還注视着蜃珠,就会拥有对它的记忆。我們第一次集体进入幻境、集体失忆,就是這样的情况。
“但如果幻境开启的那一瞬间,蜃珠消失了,那么在幻境裡,他们会失去曾在现实世界看到過蜃珠的记忆。
“我就继续拿你举例吧。蜃珠第二次出现在祥云殿上空的时候,如果幻境开启的刹那,你沒有看到蜃珠,那么进入幻境后,你根本沒有抬头看见蜃珠的相关记忆。
“你只会记得,你听见了疑似爆炸的声音,然后抬头看见了蘑菇云。這样一来,你依然不会知道自己在幻境裡的。”
听罢這话,时踪点点头,以示自己明白了。
只听左三丘再道:“咳咳,是這样的啊,我在书房裡找到這两样东西后,就心生一计,把蜃珠拿走了。
“是我安排了两個家丁去库房取的炸药……其实那也不算炸药,是为過年准备的烟火,只不過還沒有制作完成。
“总之,我给他们定下了引爆炸药的時間。在祥云殿前,在大家的目光都被蘑菇云吸引的时候,我偷偷用御物之术,让蜃珠飞到空中。
“這样一来,受炸药的影响,所有人都能看到蜃珠,从而进入幻境。
“幻境真正开启,距离大家抬眼看到蜃珠的時間,存在着些许延迟,我利用這段延迟,把蜃珠再收走,就可以了。
“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当我想收回蜃珠的时候,它应该是先一步消失了,以至于我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藏宝阁的蜃珠使用說明写着——‘使用蜃珠制造幻境者并不会失去记忆’,实际上這话不完整。
“看了另一页說明,我才知道,這句话想要成立,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幻境结束的时候,這個人還把蜃珠握在手裡才行。
“蜃珠能开启长达三個时辰的幻境,三個时辰后,持有蜃珠的人,能够读到這三個时辰内,受蜃珠影响的人做的一切行动。
“又九個时辰后,所有受影响的人都会受到蜃珠的召唤,自行回到曾看到它的地方。但持有蜃珠的人同样不受影响。
“由于我并沒有持有蜃珠,所以,尽管幻境算是我开启的,但跟你们一样,我完全沒有過去24小时的记忆。”
现在看来,第一阶段的凶案主要有两個用意——
第一,预热,让大家知道蜃珠的存在,知道它的作用。
第二,利用投票摸清楚哪些人是玩家、哪些是npc。
第二阶段的凶案确实在难度上做了升级。
第一阶段的凶案完全是封闭本,這一回则不然。
首先,凶手有可能是先于钟离闻拿走蜃珠的那個人,凶手从头到尾沒有失忆,知道自己是凶手,他得想办法逃脱。
其次,凶手也可能是其余失忆了的人。他不仅要判断出自己是否是凶手,還要判断自己到底要不要逃脱。
除此之外,就是那隐藏着的死亡陷阱了。
苍海曾被四大世家的家主害死。
巫云西作为他的友人,很可能为了给他复仇,而做出一系列谋划。
搞清楚巫云西到底想要什么,至关重要,這决定着所有人能否活下来。
思及于此,时踪看了一眼跟在左三丘身后不远外的李芙,开口问他:“你這复活术,是自己实施的?”
“对。就跟今天赵柳儿和翟云天做的一样。”左三丘道。
时踪问他:“你怎么学会的?”
左三丘道:“三個月前的问道大会上,我听說了有人会這种术法……据說那人還当场演示過复活一個死人,所有人都为之惊叹。
“后来我几经辗转,总算通過朋友的引荐,见到了那個人,求他把复活术教给了我。”
时踪问他:“那個人是巫云西?”
“对。”左三丘仔细回忆了一下,道,“从我的故事裡看,问道大会之前,江湖上沒有巫云西這号人的。他就是在那個时候出的名。”
所谓问道大会,是修仙界的例行活动,每年举行一次。
问道大会有许多分会场,奇闻异术交流、灵器宝物拍卖、门派之间的年轻弟子互相切磋等等,都可在会上举行。此等一年一度的盛会,是每個修仙人、尤其是年轻人所喜爱的。
他们可以通過问道大会与其他门派的人切磋;可以借此遇到心仪的姑娘或者公子;可以购买自己喜歡的灵器道具;可以与众多能人异士交流术法与修行心得;還可以一起参加猎妖活动,趁机扬名立万……
近年来不少青年俊才,就是靠问道大会出名的。
现在看来,巫云西也是如此。
在三個月的问道大会上,他在某分会场展现了复活术,并秘密把這個术法传授给了许多人。
到了如今,四大世家中,竟有许多人都成功使用了复活术。
——巫云西到底想做什么?
时踪再问左三丘:“你這個人物,虽然說各方面行为有点……但你作为钟离山庄的少主,应该不是蠢货。”
左三丘翻了個白眼。“你這用词真是……算了算了,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时踪道:“我的意思是,你想利用巫云西对付你父亲,在此之前,你多少对他有過调查?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再来,他传授给你复活术的时候,有沒有提到過什么特别的信息?”
“我对他了解還真不多……我肯相信他,主要是因为他救過我朋友,還和我朋友救過很多百姓。”
按左三丘的意思,他昔年猎妖时认识過一個好友,那好友是名大夫,经常游历四方,悬壶济世。
一日,他曾被一只狐妖打得重伤,是巫云西救了他,后来两人一起治好了云水镇的瘟疫,再一同前往问道大会的会场。
“要說起来……還是我這位朋友邀請的巫云西去问道大会。”
左三丘道,“在我的视角裡,巫云西跟我朋友一样,医者仁心,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了那么多人,我就觉得他应该可信。
“嗯……我听我朋友說過,巫云西是南疆人。他本人应该与那什么晚星谷沒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苍海的。”
停顿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重要的,左三丘的语速快了起来。
“对了,我想到了一件事。關於复活术,我毕竟闻所未闻,所以习得之前,我曾仔细问過巫云西相关事宜。
“他告诉我,复活术,是他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教给他的。他的原话還說得挺伤感的。”
按左三丘的描述,某日,巫云西曾对他說過這样一番话——
“他天赋异禀,生下来就会操控飞禽走兽,能听懂花鸟虫鱼的话语。可惜他生来就受到诅咒,永远不能离开他的故乡。
“死亡的野兽、飞鸟、包括人,他都可以将他们复活。人们說他非仙非人,但我看,他根本就是古老神明的后裔。
“他的风华,连神仙也比不了。”
“只是可惜了……他复活了那么多人,却复活不了他自己。
“尽管他耐心教授過我,我也不過学会了复活术的一些皮毛而已。
“你看,我能教你复活你的母亲,我能复活那么多人……可我复活不了我最在乎的人。
“因为他的尸体已彻底焚毁。”
复述完巫云西的话,左三丘进一步加快了语速。
“所以……嘶……能对上!他說的這位很重要的人,就是苍海吧!
“這么看来,苍海确确实实就是被烧死了!另外,他的复活术,正是晚星族的苍海教给他的。除此之外……
“按巫云西的意思,晚星族生来就具有神力,但他们世代守在晚星谷,并不踏入中原,或者其他地方,是因为他们身上有诅咒,永生永世无法离开那片土地?”
“嗯。”时踪点点头道,“這也侧面印证了一件事——
“出现在中原的季蓉蓉确实不是苍海。甚至她不应该是晚星族人。她为什么会有双性特征,要再找其他原因了。”
一百年前,仙魔大战,這场战役旷日持久,双方始终僵持不下。
为了天下黎民的安危,赵柳儿、翟云天、钟离振海、轩辕鹤四人为助仙族除掉魔族,前往晚星谷寻找水光珠。
晚星族人疑似是远古神明的后裔,人人生来就具有各种各样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他们受到了诅咒,以至于终生不能离开晚星谷。
苍海应该是晚星族中一個很重要的人物,他负责把守水光珠。
为了获得水光珠,這四個人与苍海称兄道弟,骗取了他的信任,最终从他手裡取得了水光珠。
后来,這四人联合灭了晚星族全族,并亲眼看到了苍海被烧得体无完肤。
苍海曾有過一個朋友,叫做巫云西。
生来具备神力、拥有让死物活過来能力的苍海,曾把复活术授予巫云西。
然而巫云西只学到了皮毛,只能让活人通過操控丝线的方式,来操控一具具尸体,而无法真正做到让死者复生。
他沒办法让尸体被烧焦的苍海复活,连把他做成人偶都办不到。
一百年后的现在,巫云西突然出现,疑似为了给好友苍海复仇,利用问道大会将名气传播开来,并秘密教授着复活术,让一具又一具尸体在修仙者的手中复活。
這就是故事的大致面貌了。
时踪尚不清楚的還有两件事——
第一,季蓉蓉到底是谁。
第二,晚星族内,既然人人具备神力,赵柳儿他们四個,当年怎么能做到让晚星族全族人灭亡的?
關於這第二個問題,时踪倒是很快在钟离振海房间的前厅处找到了答案。
他找到了钟离振海的一份手札,上面记载着水光珠的用途,還记载着晚星族的相关秘闻。
【水光珠,可召来水、引来风,晚星族人依靠水光珠,方可存活至今、且生生不息】
【有传言称,晚星族人获罪于天,早该灭亡,他们被神明惩罚永世住在晚星谷,其实是因为神明预言,晚星谷终有一场特大的黑风暴,這场黑风暴会夺走所有晚星族人的性命】
【依靠水光珠,黑风暴迟迟未至,晚星族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所以……看来并不是四大家族直接灭了晚星族。
而是他们骗走了水光珠后,黑风暴降临了晚星谷。
晚星族不能离开那片土地,离开了也是死,于是他们全都丧命在了這场可怕的沙漠风暴之中。
时踪心想,那么现在他暂时只有一個疑问沒有得到解答了——
季蓉蓉去哪儿了。
时踪正欲和左三丘、贺真在流云阁内做详细探查,忽然听到了一個声音。
“不好了!不好了!天啊!有沒有人!有沒有人!!!”
是赵柳儿的声音。
时踪与左三丘对视一眼,迅速离开流云阁,循着声音一路找過去。
当然,临走前,他总算把贺真眼睛上蒙的衣带解开了。对此,贺真难免想到他的那场梦,或者說两個人的前世。
那会儿他作为宋帝王,似乎绑住了明月的眼睛,這個行为很有欺负的嫌疑。于是报复心重的时踪决定报复回来。
在左三丘沒看到的地方,贺真默不作声收起衣带,然后尽可能在装木头的情况下,快步跟上了时踪。
三人很快来到了湖边的一個亭子处。
這裡居然出现了第三具尸体。
那竟是翟云天以下跪的姿势倒在了血泊中。
他双膝着地,头颅重重向下垂着,心口扎着一把匕首,双手自然垂落,右手掌心有血,疑似自尽。
在他的面前,则有一封疑似是他亲手写下的遗书——
“一旦从晚星族人手裡盗走水光珠,黑风暴就会降临晚星谷,晚星族人终生无法逃离此谷,只能在黑风暴中灭亡……
“可如果不盗走水光珠,千万百姓将死于魔族人之手,我這么做,只是想救我人族百姓而已。我又何错之有?
“只是百年之后,回首往昔,我越想,越觉得我等当年掠夺晚星族灵器的行为,与魔族入侵人族又有何异?
“魔族为了魔族的利益掠夺人族,我等则为人族的利益侵害晚星族……其实大家行事的本质,都是一样的。
“既是如此,我当年之所为,真的一点错也沒有嗎?
“那场黑风暴降临晚星谷的时候,我远远看着。百余年来,我夜夜梦回那晚,似乎能感觉到那沙子的冰冷温度,似乎能看见一個又一個的晚星族被活活埋进了沙尘之中……
“思及往事,我愧疚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轩辕兄、钟离兄接连故去,或许這就是报应。
“我左思右想,干脆自行结果了這條性命,既能下黄泉陪两位兄弟走一程,亦算是向晚星族人谢罪了!”
时踪和左三丘接连看完遗书,迅速检查起了尸体。
這期间,时踪注意到赵柳儿双腿发软,一個趔趄就跪在了翟云天的尸体不远处,她脸色惨白,双肩還有些发抖。
“四大世家的人……死了三個了,下一個、下一個就轮到我了么……”
赵柳儿瞪大了眼睛,“我万万沒想到,破案才刚开始,死亡风险居然就开始了。我、我、我們還来不来得及,我們……
“我求求你们了,我們现在就去按红色按钮好不好?投错凶手也不要紧,我們得赶紧开启投票,把游戏结束掉……”
“你冷静一点。”
时踪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眼裡倒是沒有丝毫同情。
“我不知道你玩的本是什么情况,但我玩的上一個本裡,投对凶手,反而会导致玩家之间展开大屠杀。
“所以,开启投票,尽管可以快速把副本拉至结局的前一刻,但這结局可不一定都是好的。
“想要在游戏裡活下去,靠的不是眼泪,也不是乞求队友,指望他们对你同情心泛滥。
“所以,把眼泪擦掉,站起来尽快找到真相才是正解。
“關於一百年前的事,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
“参与了水光珠、去過晚星谷的人,现在只剩你一個。你要是遗漏了什么,导致越来越多的玩家死去,這些人命,可就要你来背负了。”
赵柳儿脸色更白了。
见状,左三丘不由对时踪“啧啧”了两声。
时踪淡淡瞥他一眼。“你有意见?”
“沒!”左三丘赶紧道,“我只是觉得吧……你长這么帅,居然一直单身,我总算知道原因了。你对女孩子也太凶了。你這個人一点风情也不解。”
“废话少讲。”
时踪目光冷漠地看向左三丘,“你同情心泛滥,想救下這姑娘,就去把其他人召集過来,大家一起展开后续行动。
“杀死钟离振海和季蓉蓉的凶手不好說,但翟云天的死,多半跟巫云西脱不了关系。
“這次探案刚开始沒多久,他就不见了,沒准他把落单的玩家逐個击破,就会是玩家们這次的死亡风险,或者至少是风险之一。”
左三丘立刻严肃了表情。“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你继续探索這裡,稍后大家在祥云殿汇合?”
“嗯。”时踪不再多言,继续检查起了翟云天的尸体。
又過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的赵柳儿多看了时踪几眼,大概觉得待在他身边也十分可怕,于是果断起身追着左三丘而去了。
“啧,三三也有被女孩子追着跑的一天。”
时踪开口道,“看来是我衬托得好。”
话到這裡,他侧過头,朝贺真淡淡一笑,忽然开口问:“四妹妹你說,我是不是真的那么不解风情?”
贺真沉默片刻,开口问他:“不如你先来告诉我,‘风情’是指什么?”
时踪:“…………”
不再理会某個木头,时踪一把撕开了翟云天胸口的衣服,仔细看向了他的刀伤。
之后他想到什么,再端起了翟云天的脑袋细看了起来。
此时周围并沒有任何人,贺真的动作也稍微大了一些。
他围着湖边亭走了一圈,然后对时踪道:“你有沒有发现,被他复活的季蓉蓉不见了。她——”
“她有問題。”时踪开口道。
闻言,贺真走进亭子裡,正好撞上时踪端起翟云天的脑袋、朝他靠得非常近的样子。
从贺真的角度望過去,两個人差点就要亲上去了。
“你——”贺真迅速走上前,恰好撞见时踪松开手推开翟云天。
“你、有什么发现?”
话锋一转,像是想掩饰什么,贺真握拳咳嗽了两声。
时踪狐疑地看他两眼,再开口道:“翟云天嘴上有一点红印子,我回忆了一下,季蓉蓉的嘴唇,涂的就是這個颜色。
“另外,我刚才仔细看了刀口的角度……你把翟云天扶起来。”
翟云天刚死不久,尸僵還沒出现,贺真又比他高,得以扶着他的双臂将他抬起来。
待贺真扶着翟云天站立,时踪走至他身前,略作了蹲下的动作,让自己显得和季蓉蓉一般高。
然后他握拳朝翟云天比划了一下,开口道:“季蓉蓉握匕首的话,能捅出這样的伤口。”
贺真看向时踪。“你怀疑,‘死而复生’的季蓉蓉,借着与翟云天亲吻的动作,把他杀了?”
“对。现场毫无打斗痕迹,而翟云天又是不出世的高人,结合伤口的样子,以及他嘴上的唇印,凶手就是季蓉蓉不错。又或者說——”
时踪语意一顿,“凶手是藏在季蓉蓉身体裡的那個灵魂。翟云天以为自己复活了季蓉蓉。但现在看来,藏在這具身体裡的灵魂……
“恐怕是巫云西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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