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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苏醒

作者:咸鱼怡一
小說:、、、、、、、、、、、、 太阳還未升起,天色就已经蒙蒙亮,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在森林中此起彼伏。 它们在各個枝头间来回穿梭,寻找着早起的虫儿打算饱餐一顿。 一只麻雀叼着一條青虫落到巨石上,像缝纫机一样飞快的啄食着来之不易的早餐。 突然,巨石动了一下,麻雀被這动静给吓到了,迅速叼起虫子飞到一旁,它刚离开,巨石就被掀翻在地,一只白皙的手掌掀开落叶地皮搭在大坑边缘。 “這才是活着的感觉啊。” 艾凉从坑裡爬上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满脸陶醉。 光看他现在的表现很难和那個冷面学霸联想到一块,如果旁人见了估计会认为他是艾凉的双胞胎兄弟。 “五年啊,鬼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的。” 艾凉就像一個刚刚夺舍一具年轻肉体的老鬼又或者一位全身瘫痪多年的肌肉萎缩症患者恢复健康,不停的翻弄着自己的手掌,重复握拳、松开、握拳這個简单的动作。 艾凉用身体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微风吹打脸颊凉意,脚踏实地的触感,空气中的野花的清香,這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怀念不由得让他回想起往事。 十年前,艾凉刚觉醒沒多久,带着二十多岁的心智和五岁的身体,满怀期待的走上超级英雄的道路,然而短短几個月后他就尝到了滥用超能力带来的恶果。 在一次警方追捕的過程中,因消息走漏让犯罪团伙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警方围捕扑了個空。 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暗中观察警方进程的艾凉打算逞個英雄,他将自己的精神力覆盖整個内华市,企图用這种方法找到四散逃离的犯罪者。 這世上必然是烦恼多于幸福,悲剧远超喜剧。 那一次,艾凉所读取到的不只有抓捕对象几人的心声,還有整座城市近千万人的心声。 雇凶杀人,器官走私,患者的哀嚎,校园的霸凌,那些被隐藏在城市角落的黑暗被艾凉看的一清二楚。 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病痛的折磨,受害者心底的愤怒,還有平日裡人们的嫉妒,贪婪,這一切的一切都被艾凉所接收。 相比之下那些幸福和乐观的正面情感在庞大的恶意之下根本不值一提。 自打那以后艾凉就再也沒为警方提供過任何犯罪分子的消息,警局内的评估档案上对他的评价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转,心怀正义的朝阳群众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刽子手,称呼也从一开始艾凉自称的‘隐者’变成警方取得代号‘割喉魔’。 接下来的五年裡,艾凉穿上风衣,带上短刀化身艾屠生。 后来石峰打着称号太過血腥的旗号,将艾凉的代号改为‘法外制裁者’,老称呼虽然在档案上被抹除,但黑色地带却流传了下来。 五年后,艾凉十岁了,内华市从亚联常年犯罪率稳入前三,臭名昭著的罪恶之都变为治安良好的优秀模范城市。 艾凉花了五年時間,凭借一己之力将整個内华市的犯罪率从云端拉到地底,至于那些黑暗中的血腥就不一一赘述了。 当时黑色地带裡流传着這样一句话:‘如果你被警察抓到,你或许還有的救,被割喉狂魔盯上,要么選擇自我了结,要么選擇去自首。前者能给自己一個痛快,如果他的档期很满的话,選擇后者你能活多久取决于你被判了几年。’ 艾凉在当时完全是悬在所有犯罪分子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只要越過某條线,必然会遭到他的袭击,不接受调解,无法沟通,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廷达罗斯猎犬,暗中窥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触碰到了那條模糊的界限,就会被他拖入黑暗撕开喉咙。 由于艾凉知道每個人秘密,只需要按照记忆中印象就能找到犯罪者,最初的两個月他就清理掉了十几個地下势力。 因此他也一度被传为复仇的幽灵,還出现過各种怪力乱神的版本,之前穆斯列举的隐退原因之一就是由此改编過来的。 看到這裡,大家应该都会把艾凉当做一個受到负面情绪影响而黑化,走上猎杀恶人道路的超能少年,实则不然。 艾凉确实收到了影响,也确实在干着猎杀犯罪者的事,但事实上那只是他为了宣泄负面情绪所選擇的手段罢了。 在接收到整座城市的恶意之后,艾凉迅速用精神能力把這些负面情绪全部转移,但不可避免的還是受到一定影响。 艾凉担心某天自己打破底线彻底化身暴虐的恶魔,为了宣泄心底的黑暗他拿起短刀对准那些犯罪者。 硬要說的话,惩治恶人和宣泄這两点的比例大概是五五开,他也由此看清楚了,其实自己并不适合成为什么超级英雄。 如果要划分阵营的话,艾凉大概率属于混乱善良那一类,只会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平日他会遵守规则表现的彬彬有礼,但在某些特殊時間又会视规则如无物。 比如关系不是很好的朋友递過来一瓶罐装啤酒,要請艾凉喝两杯,那么他会很有礼貌的先道谢再拒绝,然后转手将啤酒扔进垃圾桶。 又或者在清理帮派的同时会顺便接取委托赚钱,却又对别墅内保险柜裡的黄金钞票不屑一顾,分毫不取。 在艾凉十岁到十五岁這段時間,内华市的治安环境非常好,几乎沒有任何重大刑事案件,艾凉也因此隐退将重心放回自己的校园生活也就是初中三年。 因为受到负面情绪影响太深,加上五年的猎杀生涯让他在气质上和正常学生完全不同。 艾凉不得已之下選擇了一個笨办法,那就是将意识抽离身体,喜怒哀乐這些反应都是由大脑控制,属于被动。而那些属于灵魂意识的记忆是可控的,這样一来只需要保证残存在身体裡的记忆就不会影响到自己就行。 平日生活就好像是在玩一款虚拟现实游戏一样,操控着自己的身体完成各种行动,這就导致艾凉脸上很少有情绪波动,几乎从来沒笑過。 因此他成为同学眼中的冷面怪人,孤高的天才,沒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但這样的结果总比看一眼就把人吓哭强。 艾凉在十年裡总共进行過三次心理治疗:第一次是在刚接收到恶意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五年前作为‘隐者’隐退时,第三次就在刚刚。 這一次他清除了大脑中九成以上的负面记忆,用游戏裡的话来解释就是混乱程度从百分之九十九降到了百分之九,不会再影响正常生活。 艾凉按着开机键,手机只是震动了一下然后就沒动静了。 “手机沒电了看来這次睡得時間应该不短。” 将手机塞进口袋艾凉转身走到大坑边缘。 “這些东西還是埋在這吧,反正带回去也不一定用不上。” 只见艾凉脚尖轻轻一点,周围的尘土便齐齐涌入大坑,将摩托车和帐篷埋葬,完事后他還把大石头搬到大坑上面压实。 做完這一切艾凉伸了個懒腰,回去就沒有這么麻烦了,只见艾凉漂浮在半空中朝着内华市市区的方向径直飞去。 出来骑摩托是骑给摄像头看的,毕竟他和穆斯见面這事想瞒也瞒不住,现在的内华不是十年前的‘圣安地列斯’了,近乎七成的地下势力或多或少都被警方的安插了人手。 回来时就不需要在意沿路的监控了,飞行可不需要沿着路走,锁定目的地直接往前冲就行,艾凉所选的路线都是山林荒地,一路上還开着感知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为了避免出现音爆,艾凉用大约每秒两百多米速度飞行,不得不說念动力這玩意儿是真的方便。 在接近城市时艾凉停了下来。 他凝视着這座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重新获得身体五感的喜悦也被往昔的记忆所冲散。 艾凉心底清楚,如果继续使用精神方面的能力例如读心之类的迟早有一天他会再次陷入黑暗。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沒有人能保证自己从来沒干過亏心事。 盛名之下无虚士,读心之下无圣贤。 况且部分能力根本不受控制,心灵感应,善恶感知之类的就属于被动技能,艾凉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人隐藏在微笑面具下的真情实感。 即便不使用精神力窥探别人大脑,艾凉也会被這些漂泊在空气中的垃圾信息所干擾,就像每天夜裡睡觉时邻居都会使用电钻在隔壁装修,吵得你恨不得捅破耳膜。 一开始艾凉還饶有兴趣的观察别人情绪,但沒過多久就厌烦了,你会关心擦肩而過的行人心情怎么样嗎?這能力還是被动观察,别人心情愉快還好,要是遇到心情不好的家伙,那感觉就像一個变态猥琐男硬要把今天穿的女士内衣展示给你看一样,简直一言难尽。 每隔五年艾凉的能力都会出现一次质变,大脑裡会突然冒出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知识,封闭能力正是他這几天刚学会的手段。 艾凉遥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默默闭上眼睛将所有能力都封闭,只留下念动力,反正這么多年他是受够了。 念动力的隐蔽性极高不用担心会被发现,而且陪伴他多年突然消失了生活上也会很不习惯,别的能力等有需要的时候再解封也不迟。 从阳台回到家中,艾凉打开卧室门,房间裡的灯還亮着,证明這几天并沒有人来過。 艾凉看了看电子日历,距离离开那天已经過去了四天,也难怪手机会自动关机。 关闭台灯后艾凉把手机连上数据线,虽然有无线充电但有线要更快一些。 五分钟后艾凉打开手机,立马弹出几個未接电话。 全是岳绮花和马宇等人打来的,并沒有艾凉所期望的名字。 艾凉轻笑一声。 ‘果然啊,我对他们来說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儿子失踪好几天了吧,或者說他们知道了但不在乎。’ 艾凉很久以前就发现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处境,就像摆在饮料店门口的自动贩卖机,都是一家人,但是很多余。 从小到大除了過年,艾凉和两人几乎沒有任何联系,小学的家长会甚至都是請保姆代为参加,就连除夕每年都是在父母两边轮流過。 到了十岁,艾凉就再也沒有和家人一起跨年過了,都是一個人在冷清的屋子裡看书。 不過這样也好,等十六岁成年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他们划清界限独自生活,心理上也不会有什么负担,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决定。 想通后艾凉回拨了岳绮花的号码。 “唔谁啊,大清早的”岳绮花的声音有些沙哑,用還沒睡醒口音低声喃喃道。 “艾凉。” “艾凉這几天你跑哪去了,打电话也不接。” “手机突然充不上电,刚弄好。” “我還以为你把我們都拉黑了。” 岳绮花他们连续几天打艾凉电话都沒人接听,所以产生了這种怀疑。 “那你下午在家嗎?我去拿书包。” 书包总是放在别人家也不是事,反正迟早都要拿回来,不如今天就去。 至于为什么是下午,理由也很简单。岳绮花在学校闲聊时曾說過,家裡請的保姆一般会在上午過来打扫房间做午饭,午后就会离开。 艾凉選擇在下午见面就是为了避免和她们家保姆碰面。 可是岳绮花听后却诡异的沉默了一会。 “怎么了?” 艾凉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敏锐的察觉到岳绮花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貌似心情有些沉闷。 “那间公寓现在沒人,我和星月搬回爷爷家了。” 当年岳绮花和杨星月当年就是为了方便上学才在附近租的房子。 马上就要毕业了而且最近也不需要去学校,搬回去住倒是挺正常的。 只是沒想到這么突然。 “那就出来去图书馆或者书店集合吧,還是老地方。” 艾凉一边通话一边脱下风衣塞回密碼箱。 “其实我和星月最近不能出门要不你来我家吧。” 岳绮花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和以往爽朗的态度不同,她的每句话都略带迟疑。 “地址?” “秋水庄园,银杏路六号。” 艾凉听到了一個熟悉的地名。 小說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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