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章相谈甚欢 作者:未知 然而,就在几分钟之前,东方云天已然决定放弃返京。促成东方云天選擇在瀚海县把根留住的是一個年轻女子。 這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东方云天的京城同乡兼燕京大学师妹凌依晨。 东方云天心中暗忖:人家凌依晨一個弱质纤纤的小姑娘,尚且远离京城直奔瀚海县而来;并已深深地喜歡上這個他乡都市,還以宣传推介瀚海县为己任,时时处处满腔热忱地对這座城市加以宣传推介。 那你东方云天作为在瀚海县“几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瀚海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如果为了儿女情长而選擇逃离瀚海县,你东方云天岂不汗颜?况且瀚海县于你东方某人而言,确是一個如鱼得水的政界大舞台。 于是,东方云天心一横,断然打定主意,毅然選擇留下。 此刻,东方云天在心中对田歌默默致歉:我的好田歌,只好委屈你了,谁让你嫁给了一個视事业为生命的丈夫呢;既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只好让你随夫调到瀚海县来工作了;虽然田歌你是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但如果调来瀚海县文工团相信也不太至于大材小用,因为瀚海县文工团也是远近驰名、引人瞩目。 在方才接听田歌电话时,东方云天留了一手,他压根就沒把自己選擇放弃返京的主意和盘托出。 东方云天深知這得選擇适当的時間、适当的地点、适当的氛围告知田歌,人家可是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国角’那可不是轻易就能对付得了。 想当年作为处级干部的东方云天那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把白天鹅一般高傲的国家级歌舞团的舞蹈演员田歌追到手,虽說东方云天是京城部委年轻有为的精英,然而京城部委轻有为的精英多了去了,追“白天鹅”的精英据說至少也有一個加强排。 打定了把根留住的主意后,东方云天如释重负,一会也能坦然面对章副书记了。 试想在章副书记盛情而设的家常便宴上,面对对你欣赏有加并寄予厚望的老领导,如果你东方云天選擇黯然逃离瀚海县,那让章副书记情何以堪?那场田歌眼裡的“鸿门宴”变成了章副书记与东方云天把酒临风、相谈甚欢的“庆功宴”。 去意全无、留意已决的东方云天在晚宴上的第一句祝酒辞就是:“章副书记,這第一杯酒我敬你,谢谢你对我在瀚海县挂职两年来的关心和支持;有感于老领导你的知遇之恩,我已决定义无反顾地留下来,今后還有赖老领导一如既往的关怀和提携。” 东方云天深知既然留意已决,何妨主动表明心迹。 章之栋喜不自禁:“东方,我說爱才惜才的我章某人看人铁定不会看走眼,我章某人有信心把你留下来,也相信你会留下来,果然如此!你决定留下来的一句话就胜過敬我两杯酒,今晚我要为瀚海县留住了你這個栋梁之才,代瀚海县上百万人民好好喝几杯瀚海本地特产老酒‘瀚海醇’,酒虽然便宜,然而有浓浓的瀚海风情。” 此刻,东方云天心中涌過一股暖流。 回首当年乍到瀚海县之时,东方云天曾对自己从千裡之外的京城空降瀚海县挂职是否会“水土不服”而有些忧心忡忡…… 正是时任瀚海县委书记的章之栋在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为东方云天举行的欢迎晚宴上說的一番话让东方云天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至今,东方云天還对章之栋在欢迎晚宴上那番话记忆犹新。 章之栋当时說:“我在這裡代表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各位班子成员表個态,也算是向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各位班子成员交個底,在云天同志挂职的两年時間裡,我們在座各位要为云天同志在瀚海县搞好学习、做好工作、起好作用创造條件、营造环境、提供舞台;說白了,就是要让云天同志有职、有责、有权,能干事、可干事,干成事。” 以章之栋在瀚海县历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县委书记的地位,章之栋在欢迎晚宴上的那番话显然是字字千千钧! 东方云天深深知晓倘若沒有章之栋在欢迎晚宴上那一番撑腰、鼓劲、呐喊的讲话,他东方云天绝不可能底气十足地在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那一個官场舞台上挥洒自如,如鱼得水。 說白了,假如作为瀚海县委一把手的章之栋都对他东方云天不冷不热,那又如何能奢望瀚海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各位班子成员对他东方云天满腔热情? 那样的话,挂职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东方云天便极可能变成不高不低地“挂”在半空,十足成为一個不能融入当地官场文化的“嘉宾”或者“观察员”。 “空降”到时即会变成“空悬”,甚而至于“悬空”! 充其量是让他东方云天传阅一些无足轻重的文件,但又不让他定夺拍板;让他参加一些无疾而终的调研,但又不让他参与决策;让他出席一些无关痛痒的会议,甚至往往還能在主席台占有一席之地,但又沒人請他发表“重要讲话”;让他出入一点陪衬的饭局,不超标的酒当然可能少不了,但他又如何至于开怀而饮? 倘若要是碌碌无为地在瀚海县“作客”或者“观察”两年,那视事业为生命的东方云天在挂职期满返京之时,铁定是无颜见京城父老。 于是,东方云天高高端起酒杯,由衷地說出第二句敬酒辞:“章副书记,這第二杯酒還是得我敬你,为你两年前在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为我举行的欢迎晚宴上发表的那一番替我撑腰、鼓劲、呐喊的讲话,干杯!” 說罢,东方云天把杯中的“瀚海醇”一饮而尽。 章之栋爽朗一笑:“东方,我来之前,你嫂子就给我打预防针,她說东方今天肯定是有备而来,要把章老头子灌醉,她是担心這一场家常便宴吃下来,章老头子血压会发疯似地窜上去,看样子你嫂子的话還真灵验;不過,我說东方,今晚喝的酒可是开怀酒,我当然不会藏着掖着,這瓶‘瀚海醇’,咱们一人一半把它消灭掉。” 正在此时,章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瀚海代理县委书记兼县长孙一深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