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废弃厂房分了上下两层,前面和侧面各有一個大铁门,单是锁就上了好几把。
厂房的二楼亮着一盏灯,其他地方却漆黑一片。
顾惋惜的心脏不安的加速跳动,在原地站了片刻后還是朝那门走了過去,“有人嗎?”
传出去的声音回荡在厂房裡,却沒有得到任何回应。
却在她准备推开半掩的大门时,一只大手突然从黑暗中出现牢牢的捂住了她的嘴。
“唔!”
顾惋惜下意识想挣扎,却還沒来得及动作就觉得颈上骤然一痛,紧接着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中。
“......快,赶紧把现场收拾好走人,别等這小娘们儿醒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說话声,顾惋惜费力地睁开眼,紧接着瞳孔骤然紧缩。
只见她的周围堆砌着很多老旧的实验设备,而不远处的两個男人正疯狂的往地上倒着透明液体。
“你们在干什么!?”
她狠狠的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铁架子上,丝毫动弹不得。
刺鼻的汽油味弥漫在整個空间裡,她整個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你们是制药厂的人?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药剂不是你们自己答应要卖给我的嗎?”
其中一個男人轻嗤一声,“命都要沒了還药剂呢。”
顾惋惜陡然一僵,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冻,“你,你說什么?”
男人嗤笑一声沒再理会,继续忙活着手上的动作。
顾惋惜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人,“为什么?我沒有得罪過你们,为什么要這么对我!?”
却见男人轻飘飘一眼扫過来,“你是沒得罪過我們,我們不過是奉命行事罢了。”
顾惋惜眉心猝然紧皱,“奉命!?”
她强压下心头的颤动,朝男人沉声道:“奉谁的命?”
两個男人对视一眼,都沒有說话。
顾惋惜狠狠咬牙,“就算是死,你们也该让我死個明白吧?!”
闻言,其中一個男人轻轻摇了摇头,抬脚走到顾惋惜跟前,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眼。
“实话告诉你,我們也不想干這种事,怪只怪你命太好,随便跟個男人发生关系,都能挑上陆氏总裁。”
“不過现在看来”,男人冷笑一声,“真正能成为陆夫人的,只有顾清清小姐了。”
嗡的一声,顾惋惜的大脑仿佛直接炸开,瞳孔瞬间失去了焦距。
她怔怔的望着前方,脑海裡只有反反复复的一句话——
那晚跟她发生关系的人,是陆行澜!
回想着近一個月以来的种种,她的心脏仿佛被一直大手狠狠的撕扯着,疼得她几乎喘不過气起来。
“差不多了,尽快撤。”拎着油桶的男人把空了的桶收拾好說道。
“该弄得都弄好了,等咱们出去再把這附近的监控毁了,到时候所有人都只会觉得這裡是個自杀现场。”
两個男人說着同时朝顾惋惜看了一眼,而后拎着油桶迅速离开。
“轰”的一声,大火在整個废弃大厅疯狂肆虐,迅速烧到了顾惋惜的身侧。
浓烟滚滚,她重重的咳嗽几下,然后硬生生把喉咙裡的哽咽压了下去。
不,她不能就這么死了!母亲還在医院等着她的药,她不能死!
疯狂的火舌从身后迅速蔓延過来,她迅速调换方向保证自己不被烧到,然后从裤子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刀。
她不信任顾清清,所以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准备。
“咳咳......”肺裡几乎被浓烟充满,她拼命的摩擦着手腕上的绳子,终于在火舌几乎舔上她手臂的时候把绳子弄断了。
正当她捂紧口鼻准备往外跑时,不远处地上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猛地扑過去拿起,却见来电显示是中心医院。
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努力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终于按下了接通。
“請问是顾小姐嗎?”
“是......”
“抱歉顾小姐,您母亲的病情刚才突然恶化,抢救无效,已经確認死亡。”
“砰”的一声,顾惋惜的手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陆氏的办公室裡灯火通明。
陆行澜的脸色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紧握的拳头上骨节泛白。
旁边的邓林两腿发软,只得硬着头皮安抚道:“陆,陆总,事情還沒有完全查清楚,說不定那晚顾惋惜小姐去四季酒店,是有别的事呢?”
陆行澜猛地转头,黑漆漆的瞳孔中一片阴鸷,“去四季酒店住了一晚就怀孕,你告诉我她過去是有别的事?!”
邓林浑身一哆嗦,缩着脑袋不敢再說话了。
却在這时,陆行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顾惋惜。
陆行澜的眼神顿时变得仿佛要杀人,半晌才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陆,咳咳.....陆行澜。”
“顾惋惜,你還有脸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又是几声重咳,而后忽然說:“陆行澜,我想问你一個問題......如果,如果那天晚上跟你发生关系的是我,你会不会尝试着.....喜歡我?”
“喜歡你?”陆行澜的怒火噌一下到了顶。
“顾惋惜,我這辈子最恶心的人就是你!”說完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挂断。
“我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你.......”
冲天的火光照亮顾惋惜满是泪痕的侧脸,她低喃着陆行澜說的最后一句话,忽然轻轻笑了。
七年,整整七年的爱恋,最后换了這么一句。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如同眼前被大火烧得满目疮痍的厂房,终于在最后一刻,彻底碎成了片。
熊熊的烈火中,顾惋惜缓缓闭上眼,手裡被挂断的手机一点一点滑落在地。
“陆总,不好了,南区一個废弃厂房发生了火灾!”一個手下忽然大喊着冲进了办公室,满脸惊惶的說:“顾,顾小姐她,她被烧死了!”
陆行澜的心脏忽然重重一跳,“把话說清楚!”
“死的人是顾,顾惋惜小姐,一尸两命!”
话音落下,办公室裡一片死寂。
陆行澜仿佛一下子失了声,连烟头烧到了手指都浑然不觉。
却不等他有所回应,旁边的邓林忽然接了個电话,而后整個人脸色大变。
“陆,陆总......”
邓林缓缓转头,声音中满是颤抖,“我刚刚得到消息,那晚,一個月前您在四季酒店的那晚,顾清清根本就沒去過那家酒店,出现在四季酒店,是顾惋惜小姐!”
刹那间,陆行澜只觉得脑子裡轰然炸开。
他目眦欲裂,一把拎起了邓林的衣领,“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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