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金手指来了
少年一边对前面任何可能阻挡他的人嘶吼,一边用衣袖擦着嘴角。
這少年有些奇怪,大热天的還穿了一件长袖棒球服,衣服上更隐隐有些血渍。
现在古玩早市已经开了,人流量渐渐增多,很多听到板寸头求助的游客不用這少年出声,大部分早早就躲到了一旁。
這年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算是保身之道。
不過還是有几個摊主站了起来,摩拳擦掌的想要拦下板寸头口中這個偷手机的少年。
棒球服少年也不是傻子,见状连忙大喊:“你们别听秦胖子的话,我不是故意拿他手机的。
“我在他店裡做工,辛辛苦苦干了两個多月,可他一分钱都沒给我。
“今天我去他店裡拿行礼并跟他要工资,他非但不给,還抽我耳光,說我打碎他的鱼缸,工资扣掉才勉强算是弥补他的损失。
“但那個鱼缸本来就开裂了,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這事不能全赖我。
“并且我也认赔,只要他把工资给我,我马上還他手机,并补偿他的鱼缸损失。”
几個摊主一听顿时愣住了,有眼神好的发现這少年左脸上确实有一大片红肿,就连眼睛周围也是乌青一片,嘴角处现在還淌着血,很明显是被人打過。
“這?”
几人对视一眼又都回到了各自摊前,在事情沒弄清楚前,還是先看看的好,要真如這少年所說,那后面這板寸头也忒不是個东西了。
你小子身为老板,员工就算真是失手打碎鱼缸,也不能不给人家工资啊!
這個度量都沒有,還开個毛线的店?
棒球服少年因为长時間說话,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扭头看到后面的板寸头胖子已经越追越近,青涩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畏惧,赶紧咬牙再次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這时一個可移动的脚手架斜斜的挡在他的面前。
脚手架正是刚才对沈愈喊借過的那個年轻油漆工搭建的。
他的工作是为這间叫做“云雅居”的古玩店重新粉刷油漆,第一步就是先修复這家店铺那早已油漆剥落,遍布鸟粪的牌匾。
此刻的他站在架子上一边用木刷处理牌匾上的鸟粪尘土,一边招呼脚手架下的其他工人往架子上送油漆与各种刷漆工具。
别看這個油漆工很年轻,但做起事来却是异常的沉稳从容。
架子下的几個工人年纪都比他大,却是很听他的安排,他需要什么就递给他什么,不一会两小桶油漆与三把大小不一的毛刷就送到了他脚下。
棒球服少年看到前面有东西挡路,精神高度紧张的他根本沒時間思考面前這是個什么东西。
他将手机揣进上衣口袋裡,然后双手猛的将脚手架往后一拨,他的目的很简单,既能扫清自己面前的障碍,還能阻一阻后面追他的那個叫做秦胖子的板寸头。
少年這一拨是用了全力,直接让面前這個移动脚手架朝后方砸去。
秦胖子距离脚手架大约還有七八米的距离,到是沒有什么危险,但脚手架上那個认真工作的年轻油漆工却是瞬间灾祸临头。
“哎,哎吆……”
油漆工前后晃动了两下,都沒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整個人就从架子上摔了下来。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他的身体重重落地,砸的青石地面都好似为之一颤。
“啊!!!”
“腿,腿,我的腿啊……”油漆工双手抱住自己的右腿大声呼喊着,声音急促而凄厉,很显然他的腿骨可能是摔断了。
不過油漆工的危机并沒有解除,他是摔到了地上,而被棒球服少年掰倒的移动脚手架并沒有随着他的落地而止住倾倒的速度,反而继续朝他兜头砸来。
其他几個工人傻傻的看着這一幕,根本沒有及时做出任何挽救的动作,好似吓傻了一般,愣愣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躺在地上的年轻油漆工望着朝自己砸来的脚手架,眼中露出一丝深深的绝望。
他踩的脚手架并不是那种可随意折叠的空心铁架子,而是用钢管与三角铁焊接而成。
這样好处是非常结实,就算并排站上三個成年人都不用担心有折断或者散架的危险。
但缺点就是太重了,总重量近一百八十斤,刚才搬来的时候都是两個人抬着,并且還要固定時間换人抬。
這要是砸下来别說砸到他的头,就是砸到他的腰腿或者胳膊最少又是一個骨断筋折。
“小心!
将事情经過看了個满眼的沈愈大声提醒道,不過他马上意识到靠油漆工自己躲避是沒有用的,因为他现在根本动不了。
沈愈声出人到,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倾倒的脚手架前,先用右手握住脚手架上一根支撑管,然后双腿猛然发力竟然用肩膀生生将脚手架撑住了。
“快来帮忙,赶紧把架子移开。”沈愈急声朝身旁那几個已经吓傻的油漆工人喊道。
“哦?”
“好好好。”
几個人在沈愈提醒下方才如梦方醒。
“沈愈,注意你前面。”
還未等沈愈的话說完,耳中已经响起老柳焦急的喊声,沈愈抬头一看,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這次坏事的是那個追赶棒球服少年的秦胖子。
這家伙也许太胖了,突然的变故让他根本刹不住车,在避免踩到地上躺着的油漆工后,他已经很难维持身体的平衡,整個人踉踉跄跄的就朝沈愈撞了過来。
沈愈目视朝自己冲過来的秦胖子,俊美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惶急之色。
现在的他只有两种選擇。
第一,避开秦胖子,但這有個前提,就是他必须要丢下肩膀扛着的脚手架,任由它砸向地上的油漆工。
第二,不躲不避,任由对方撞上自己,那脚手架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砸中自己,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砸中对方,或者包括油漆工在内,三人一同被脚手架砸到。
“拼了!”
也不知沈愈哪裡来的力气,他左脚重重踏地,然后腰、腿、肩、手,腕同时发力,竟然生生将肩部扛着的脚手架给顶回了原地。
而這时,秦胖子也到了,他那两百多斤的庞大身躯直直撞到了沈愈腰部。
這一撞,先是让沈愈左手握着的明代端砚飞了出去,古砚在空中翻滚了几下便开始急速下坠。
也是巧了,砚台下坠后精准砸在了一個从店裡引出的多孔插线板上。
這方砚台本来就有九斤多的重量,再加上自空中掉落的冲击力加持,直接将插线板砸了個稀巴烂。
嘭!
随着一片火花冒出,电线短路了。
插线板内更是噼裡啪啦好似放鞭炮一般。
不過這种情况并沒有持续很久,只有那么两三秒钟就恢复了平静。
而此时的沈愈也彻底失去了重心,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后仰面栽去。
众人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沈愈后脑精准磕在了落地的古砚上,接着他整個人连声音都沒发出一声便昏死了過去。
有沈愈当做肉盾,秦胖子屁事沒有,他爬起来看到沈愈气息全无的模样,再看看旁边惨嚎的油漆工,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這好心救人的年轻人怎么了?”
“被我撞昏了?”
“還是头磕到砚台上挂了?”
“或者是植物人了?”
“闯,闯祸了,這次怕是真要大祸临头了!”
不停的自问下,秦胖子最后得出一個结论,就是他闯了大祸!
纵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被他追赶,现在已经不知所踪的那個棒球服少年,但秦胖子知道這事自己百分百脱不了干系。
起码沈愈是他撞的,也正是因为他這一撞让沈愈后脑着地生死不知。
话說回来,最根本的原因他心裡门清,要不是他拖欠棒球服少年的工资,也不会出现今天這個难以收拾的局面。
秦胖子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脑筋也一边飞转了起来,他现在再也沒有继续追赶棒球服少年拿回手机的心思了,无数不好的想法在其脑中涌现。
人最怕脑补,一脑补就容易慌乱,甚至做出一些与年龄不相符的蠢事来。
果不其然,秦胖子一咬牙直接反身朝来路跑去。
他竟然逃了!
“哎,哎,哎,你不能走!”刚才那几個被吓到呆滞的油漆工此时已经回過神来,看到秦胖子要跑,赶紧出声阻止。
秦胖子一听更慌了,脚底板好似抹了黄油一般速度更快三分。
“站住,赔我兄弟的医药费。”
几個油漆工彼此对视一眼,全都追了上去。
此时的现场只剩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沈愈。
当然還有那位一直抱腿喊疼的年轻油漆工。
滋滋……
原本被古砚砸到进而短路的插线板突然又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声音過后,一团包含着蓝,青,紫,金,黄的五彩光团自砚台与插线板接触之处冒了出来。
光团不大只有汤圆般大小,稍稍颤动两下后,瞬间分为左右两道钻入沈愈双目中消失不见。
当五彩光团进入沈愈身体的那一刻,他微微抖动了一下,不過马上又恢复到生死不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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