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不想当工具了
他们几乎所有人都觉得,高禹川跟沈瑶初不会再在一起了。
沈瑶初不言不语离开一年多,回了鹿港也不愿回高氏,甚至還害得高禹川沒了那么多股份。
這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不可能再和好的事。
可到头来,他们竟然還能這么恩爱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這一刻,高禹山心底涌起莫名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被人這样坚定地選擇過,除了……
眼前一闪而過夏奕竹那双亮亮的星眸,高禹山心下愈发烦躁起来。
他看了慕以安一眼,周身气息冷冽,但面上已经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笑意了。
“慕小姐,希望你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从你毁约破坏颜家祖宅的时候,我們就再不可能有合作了。”
說完,高禹山转身离开,留下慕以安一個人站在原地。
慕以安看着高禹山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心下冷笑。
看来高禹山对夏奕竹也沒多喜歡,找不着也不担心,她提起也无所谓。
可看到高禹川和沈瑶初在一起的时候,他還是破防了。
高禹山這种软硬不吃的笑面虎,软肋竟然跟高禹川一模一样,還是沈瑶初。
慕以安抬眸看向沈瑶初,满眼的恨意和不甘。
沈瑶初早该死了一百遍,为什么她還活着,還活着?!
……
高禹山一身深灰色西装,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不凡的温和气质。
他也是高氏集团的总裁,虽然位置不如高禹川,但高禹川近一两年来为了沈瑶初的事情,疏于工作,大多数都是高禹山在处理。大家对高禹山的敬意,不会比高禹川少。
不少人過来跟他打招呼,纷纷向他举杯致意。
高禹山笑意温和,回应着他们,眼神中却不经意地闪過一丝游离,仿佛心有所系。
眸光有意无意扫過高禹川和沈瑶初,脑子裡却想的是和另一個人的事。
跟颜家祖宅工地上那群人的冲突之后,高禹山一直发病的腿恶化,前阵子他腰腿处除了难忍的发胀和麻痹,甚至连坐立都疼痛不已。
发病的时候,高禹山日夜不明,生活陷入一片混乱。
是夏奕竹一直在他身边,贴身照顾他,无微不至。
但夏奕竹一直有话想问他,他知道。
有次,他心情尚好,夏奕竹扶着他在楼下散步,她终于還是沒忍住,问出了口。
“你以前,跟高太太……”夏奕竹似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却還是不敢直接听他的答案,转了话题:“跟高太太关系好嗎?是不是可以让高太太帮你去劝劝你弟弟,让你们和好?”
高禹山近期因为发病,阴晴不定,闻言瞬间炸了。
“夏奕竹。”高禹山甩开她的手,回過头来,垂眸看着她,目光冷戾:“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
高禹山对外人,向来是温润如玉的。
夏奕竹大概是吓坏了,那双眸子眨了眨,眼见着就要落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夏奕竹還要解释,高禹山却已经不耐烦了:“我以前怎么样,跟你沒有任何关系。”
那本就是高禹川心裡不愿触及的角落,她一提,他就想起,他是为了什么才把夏奕竹留在身边的。
夏奕竹脸色更白:“其实我都知道,但我希望你否认……”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泪瞬间盈满,整個人看着很脆弱。
“我不会否认,但你沒有资格问。”高禹山语气更加冷硬:“我不想让慕以安觉得她轻易能够控制我,所以我才把你留下。”
当初夏奕竹說要走,他不否认他是难受的,可他觉得,他的难受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有個跟沈瑶初那么像的女人,他失去了一個工具,一個棋子。
尽管這個工具和棋子,在高禹川身上一点作用也沒有起到,但他仍然是這样想的。
“……我知道了。”夏奕竹低下头,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似乎听他說這些话听了很多遍了,每一遍,她都哭了。高禹山不知道她是條件反射了,說到這個就哭,還是每次都真的会被刺伤,难過得哭。
高禹山偏开脸去,不想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一刻开始,夏奕竹沒再跟他說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陪他往回走。
到了晚上,高禹山结束了工作,从书房走出来,正好见着夏奕竹拎着两個大大的袋子,要走。
她连行李箱都沒有,只随便在他家裡扒拉了两個大大的袋子,装下了她为数不多的行李。
看着夏奕竹瘦弱的身子,艰难地拎着两個袋子往外走,高禹山忽然呼吸一窒。
她颤抖的背影,周身散发着即将离去的决绝。
高禹山心上沒由来地一阵恼怒,却根本无法掩藏心底的自责。
他又刺伤她的心了。
高禹山腰腿一阵刺痛,他“嘶”地一声,很难追上去,情急之下,他道:“站住!”
夏奕竹身子一颤,怯弱地转過身来,脸上满是泪痕,表情却倔强得很:“干什么?”
高禹山最见不得她哭,偏偏她最爱哭,不论他說什么做什么,她总是嘴一撇,就开始流眼泪。
高禹山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你哭什么?!”
夏奕竹抬手,胡乱在脸上蹭了蹭,仍是那副倔强的表情:“沒什么,跟你……”
她话沒說完,不知是不敢往下說,還是不愿意再跟他說了,但是高禹山听得懂,她用他的话還给他,跟他沒关系。
高禹山更恼了:“沒什么你哭什么?”
夏奕竹终于還是沒忍住:“我哭关你什么事!”
高禹山也顾不住身体的不舒服了,他双手紧攥,走到夏奕竹面前。
女孩手裡拎着重重的行李,见他過来,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高禹山一把将夏奕竹拽過来,她手裡的两個行李应声而過,掉到地上。
“谁准你走的?”高禹山冷声质问。
“我不想当工具了。”夏奕竹說道:“沒意思。”
沒意思?
高禹山眸底闪過一丝气恼:“能不能走,不是你說了算。”
“就是我說了算!钱我会還你的!就算我现在拿不出来,你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夏奕竹哭過,脸上嘴唇都湿润润的。
高禹山盯着她上下微动的粉嫩嘴唇,根本听不进去她到底在說什么,只觉得他现在该做点什么。
高禹山抬手捧起她的后脑勺,用唇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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