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海,与弓道部
春风拂過校区,从远处摇曳而来的樱色花瓣,悄然飘落到了明德义塾高中的操场上空。
下午三点,是放学的時間,空旷的操场上不时传来棒球清脆的击打声。
“100。”
实在是闲来无事,榊原乐随手做完了俯卧撑,一边听着耳机裡的英文广播,一边背着两米长的弓袋前往弓道部。
既然找不到自己的目标,那现阶段就找点可以提升自己的事情来做一做。
他是這样想的。
Line弹出了一條新的消息。
他在树荫下方止住脚步,取下耳机,拿出了榊原铃给自己买的新手机。
【「Amami」已经同意了您的好友請求。】
Amami翻译過来就是一個姓氏——天海。
“這才沒有两分钟就同意了?”榊原乐喃喃自语道。
聊天界弹出来一個气泡。
Amami:榊原君下午好(*^▽
颜文字啊,榊原乐看到這儿有点怀念。
日本女生貌似很多都喜歡用颜文字。
阿铃以前也喜歡用。
现在都是有话直說——
“老哥,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瓶汽水”
“老哥,给我带一份章鱼烧嘛~”
“老哥,薯片”
“哥”
“。”
到最后哥都懒得喊了,给你敲一個空格就算是提醒,给她带错了還要被吐槽两句。
真是天下第一好妹妹。
榊原乐想了一阵,敲字回复:下午好。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就很快显示了“已读”。
Amami:榊原君现在是准备要去社团嗎?
榊原乐:嗯,正在去弓道部参加社团活动。
Amami:原来榊原君是弓道部的啊,那太好了。今天下午要一起回家嗎?我下午也好把欠榊原君的钱一并還了。
這.就在邀請自己回家了?
自己這两個义妹怎么一点儿也不见生。
重组家庭多多少少都会抵触对方吧?
至少榊原乐自己对她们就是這样的感觉。
榊原乐:行吧不過,之前我不是說了么,那剩下的钱你不用還也沒有人什么关系。
Amami:不行的,再怎么說,這也是我不小心造成的失误。
明明她们是双胞胎,明明她和她姐姐是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身高。
姐妹的性格却差异如此巨大。
姐姐看起来很好交流。
既然姐姐這边好說话,自己不如直接投奔到天海九琉璃這边?
反正闲的沒事,找找七明月的弱点。
榊原乐单手敲击手机屏幕,输出了一行字:
[今天七明月主动要求我加上你的Line,我不怎么明白其中原因。
消息显示【已读】约莫十秒钟。
榊原乐在等,也终于等到了天海九琉璃回复的消息。
Amami:榊原君不用理会她,她說什么话都不要相信。
榊原乐:怎么了?
Amami:榊原君愿意主动告诉我,那么這就說明肯定不是七明月的授意。
榊原乐:是這样沒错。
Amami:榊原君和她打交道要小心一点,她心底不坏,却有一肚子的坏心思,经常用恶作剧捉弄人。
姐姐居然能是這样评价。
榊原乐:那她有什么怕的东西嗎?
挎着弓袋,单手握持手机走在操场旁,听见了草坪上足球部员男生们的兴奋嚎叫,榊原乐一边看向手机屏幕,一边朝体育馆前进。
Amami:沒有.据我所知,沒有,就算是拿一只蟑螂放到她的面前,她都会好奇地看上两眼,我是绝对绝对绝对绝对接受不了這种东西。
這么說,姐姐怕蟑螂,妹妹怕的东西——暂且未知。
看来這25000的积分,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榊原乐:我到社团了。
Amami: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会儿再见
榊原乐:放学再见。
不知道九琉璃是不是在用颜文字有意与自己拉近距离,借此来缓解两人刚认识身份又非常特殊的尴尬。
越過一棵叶冠遒劲的老树,榊原乐拉开道场的移动木门。
在玄关脱掉鞋后,他踏上暖黄色的实木地板,走进视野开阔的弓道场。
弓道部此时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他们白衣白袴,双臂上白色的开袖坎坎過肘。
当修长的双手举起两米长的和弓时,那份认真的态度,似乎也从他们的风姿中崭露头角。
咻的一声,被称之为弦音的震动回响在耳畔。
碧蓝的箭矢略過草坪,带着风的呼啸,正中28米外的橙色标靶。
“下午好。”小林暗斋放下长弓,回头的时候看见了刚从道场入口走来的榊原乐,出于礼貌,他出声喊道。
“下午好,前辈。”
日常性的打完招呼,榊原乐走进更衣室,摘掉校服的西装领带。
他脱了衣服,换上了之前自己花了5万円买的弓道服,戴上弓道专用的护手——鹿皮所制的“弽(she四声)”。
他审视着衣柜上镜子中的自己。
5万円的衣服、2万円的和弓、2万円的护手、5千的弓弦,3千的箭矢
他关上了衣柜。
心裡盘算着自己应该還部长多少钱。
弓道這项颇具传统色彩的运动普通学生真的很难承担。
他上辈子曾靠着复合弓成功入选過国家队,传统弓也碰過,就只是沒玩過和弓。
這东西上长下短,与普通的射击完全不同,又是最难命中的那一类弓箭。
因为压根就不是用来狩猎,而是用来“礼射”的器具。
一句话概括,就是這玩儿意是用来修身养性用的观赏性运动。
和太极差不多。
榊原乐拿出了自己的和弓,拿起箭筒裡的几只碧绿色箭矢,走到道场开阔的射位上。
他的视线远眺過荫绿色的草坪,直至28米外,紫色帆布下的标靶。
他深吸了口气,平行静神。
身体有章法地遵循射法八节。
踏足、定身、搭箭、举弓
押大目引三分一。
他将修长的和弓高举過肩,锐利的目光皆汇聚在那只根箭矢之上。
左手推弓,戴有鹿皮手套的右手,平稳地拉开弓弦。
榊原乐眼睛注视前方,弓弦的力量,逐渐聚于手上那只碧绿色的箭羽。
他心中默数着時間,在此稍稍保持了短暂的時間,手臂瞬间拉开弓弦。
离。
下一個瞬间,他松开了勾紧的拇指弽。
刹那间,箭弦松发。
咻!
高昂特殊的弦音撩动起他耳畔的发丝,一抹碧绿飞跃過草地泥土浮于上空的芬芳。
远处,“哆”的一声,箭头穿過木墩,正中靶心。
中了。
运气有些好,新和弓還沒适应,第一发箭就能正中靶心。
他从身旁的箭筒裡抽出新的一只羽箭。
和弓上长下短,轨迹飘忽不定,如果沒有长期训练,想要做到百发百中,也是难上加难。
“哈哈!不错嘛,新晋部员!”
說话的是副部长,畑真弘,他大大咧咧地走了過来拍了拍榊原乐的后背,并用着气势非凡的声音向他說道:
“我們以前的部长转学了!你這家伙欠她的钱兴许就不用還了!”
“部长转学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榊原乐诧异地问。
“就周末啊,事发突然,我和小林听到后也是不相信,是不是啊,小林!”
“嗯。”
另一头的小林暗斋以几乎看不到的角度点了点头,机械般地又射出去一箭。
他正前方28米外的靶子,已经有了十多只穿插上去的箭矢。
畑真弘双手抱胸,一边点头,一边說道:“虽說我們学校体育社团的部长都由是学校直接委派的,是坐飞机下来的家伙,但不得不說,皆川桑是唯一一個让我心服口服的女性。”
榊原乐還是有点不相信:“皆川部长真的走了啊?”
“走了,确确实实的走了,听說她父亲被银行上司远调,一家人不得不离开东京。”
“那她今年的比赛怎么办?”
“或许還会参加吧,但肯定会受到家庭的影响别說是你了,就连我都觉得可惜!”
榊原乐听完畑真红所說的话,看了眼手上的弓箭和鹿皮护手。
之前自己那套用了三年的便宜弓具刚加入這個弓道部沒两天就用坏了,新弓具還是皆川部长借给他钱买的,本来准备這個月中发了工资就還她。
沒想到,人突然就沒了。
畑真弘继续說道:
“最近這阵子老有人转学,几天前好像是文学部的那几個女生吧,上次我见到她们還是在下午的教室裡;
“当时我碰巧路過,又看见她们与一名男老师共同开学习会,好几次了,不得不說,文学部的学生就是勤勉。就是偶尔会有一些奇怪的声音,我听不出来那是啥,夜鸦?”
“.”
榊原乐看着他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提醒他這事儿。
“你不知道?也是啊,毕竟她们要不是我們隔壁班的,压根也沒几人知道,說起来”
畑真弘說到這儿,右手握拳抵嘴,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下,“我還有些喜歡其中一個女生呢,我记得她是姓佐竹来的,蛮可爱的,看起来特别清纯。”
算了,還是别告诉他好了。
破坏他人的幻想从来就不是榊原乐会做的事情。
“既然皆川部长转学了,那么我們下一任的部长是谁?”
畑真弘耸了耸肩:“這個得看学校,我倒是想当,可是不够格。”
也对,皆川小仓以前可是关东区内都排名靠前的弓道选手。
现在弓道部裡段位最高的人也才不過二段。
弓道這玩意儿要求不仅是射的准,动作還必须达标。
脚步稍微一歪,那些老头子看到了沒准都要给扣上一分。
榊原乐之前去考二段,射是射中了,姿势也完全正确,可箭头进入标靶的深度不达标,所以给個判了個不合格。
自己现在好歹也是個区级锦标赛的冠军,居然這么沒牌面。
咚,又是一次中靶。
白衣黑袴的小林暗斋放下了手中的长弓,搁置到了道场的木架上。
他转身看向在一旁聊天的两人,說道:
“差不多是时候了。”
畑真弘疑惑脸:“什么是时候?”
小林暗斋俊朗的额头忽然有了一团黑线,他手捏一根箭矢,双手抱胸說道:“你這家伙作为副部长,消息居然還沒我灵通?学校不是通知我們了嗎?今天新部长要来。”
“啊?!這個哈哈我怎么不知道?”畑真弘挠了挠头。
“這個問題你不应该问你自己?”小林暗斋叹气。
由于三年级的前辈升学,并且新学期又刚开始沒多久,社团人数只出不进,只能說是相当的稀少了。
“哈哈,不知道的话,其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畑真弘用笑声掩盖氛围,而后又压低声音向小林暗斋询问,“等会儿部长自己過来?”
“不然呢?我們還去接他?”
“原来男的啊,我還以为是個女孩子。”
小林暗斋嘴角颤了颤:“性别都无所谓的东西,主要是你這家伙作为副部长,为什么還不快去招人?我們弓道部的人数都快成体育社团的垫底了。”
“放心好了,就算再怎么少,能有隔壁越狱社团的少?越狱成功的全部都被成功休学了——话說学校为什么要同意這個社团的成立,民主?”
“我們能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社团比?”
“再說了,我长得一般,招人這种事情,你让榊原過去举個牌子效果都比我好,哈哈。”畑真弘笑着伸手拍了拍榊原乐的肩膀。
“他是刚入部的新人,你這副部长好意思說這话嗎?”小林暗斋扶着额头摇了摇。
“抱歉,打扰你们了。”
就在他们交谈甚欢的时候,一名少女悄然站在了道场的入口处。
她穿着弓道标准的白衣黑袴,亚麻色的长发自然垂落在肩,清丽秀美的脸上仅有一些细微的表情,有些男同学看见她的出现,下意识地将目光偏移在他的脸上。
她抬起头后,眼神像是好奇的猫一样打量着四周。
榊原乐诧异片刻,七明月怎么追到這裡来了?
不過几乎下意识的,他的心裡就多出了另一种猜测——会不会,她是九琉璃?
小林暗斋和畑真弘同时停下了两人之间的拌嘴。
畑真弘压低声音向小林說道:“她是你招的新人?”
“招学生這事儿不是你在管么?”小林暗斋不知为何,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保证,你要是招到了她,我們弓道社的部员绝对是源源不断的来。”
“为什么?”小林暗斋锁紧了眉。
“唉”畑真弘小心翼翼地叹了口气,“所以我有时候才說你是個只会练弓的呆头,美少女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你都看不明白。”
“你這家伙在說些什么?”
“算了!”
“咳咳.”畑真弘右手握拳抵在嘴前,用两声咳嗽打破了社团裡的沉寂,尽力露出自己最为帅气的一個笑容,“你好。”
少女缓慢踱步而来,她抬头张望四周,先是向榊原乐微笑点了下头,而后,视线落到了道场最上方的牌匾上。
上面写着所有弓道部都有的几個苍劲大字——
「正射必中」
她白净的双手背在后方,抬头静静注视了一会儿,优雅绝美的身姿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下意识地便让人想要远远离开。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部长了,還請多多关照。”
還真是天海九琉璃?
刚转入学的义妹居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這是榊原乐在弓道部见到九琉璃后的几天時間内所认识到的事情。
不只是副部长,是整個弓道部都对這位新入住的美少女部长感到新奇。
要知道弓道部虽說男女都可以加入,但整体而言,弓道部男多女少,并且质量不佳。
当有着一头亚麻色秀发,天蓝色眼眸,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美少女空降成了部长。
看着她扎着一头高马尾,搭弓拉箭的优雅姿态,是個男生都难掩眼中的向往之情。
偏偏天海九琉璃還是那种特别好說话的人,每個人向她讨教問題和說话,她都会露出那阳光的微笑帮部员们解答疑惑,纠正体态。
今天下午榊原乐拉完了弓,穿着弓道袴服长定了一口气,便听到副部长畑真弘有意在他的身旁双手叉腰感慨:
“不行啊。”
榊原乐看出来副部长是想找個人說话,于是放下弓,转头向他询问道:“学长,在說什么不行?”
畑真弘朝他看了過来:“榊原,我們的新部长,你知道吧?”
“嗯?怎么了。”
“前几天晚上回家,我在关东弓道联盟的網站查了查我們的新部长的资料,结果你才怎么着?当初皆川部长就是输在了她手裡.”畑真弘有些哭笑不得了。
“关东地区赛?”
“是啊,就是這個,在对决赛的时候,我們的老部长和新部长都打出了25连射皆中的成绩。后面到了加赛,轮流竞射,在第46箭的时候,我們的老部长输了。皆川部长在外面是什么成绩我就不用多說了吧,吊打其他学校所有王牌的存在!可她還是输给了天海部长。”
榊原乐尝试性地询问道:“你是說,部长在决赛裡达成了连续50次以上的中的?”
“准确来說是72箭,你說离谱不离谱?!這可是弓道啊,连续72箭中靶還以为我們是玩复合弓的!”
怪不得自己加入這個学校,加入這個弓道部遇见皆川部长的时候,就只看得见她身上的萎靡。
明明這個部长实力超强,明明這個部长是被外界称之为流星一样的天才少女,却好像咸鱼一般对弓道失去了热情。
原来是被九琉璃打出了心理阴影。
“榊原呐,你說天才是不是永远无法逾越的?”
“天赋固然重要,但努力也很重要吧,沒准天海部长在私下不知道有多努力练习呢?”榊原乐盘腿坐了下来,弓箭放置身旁。
畑真弘也跟着在后面的道场盘腿而坐,他听了后,心裡舒坦了不少:“确实,天分只是起点高,攀爬的速度快,可這也不代表我就一定会成为垫脚石啊。”
榊原乐听到這句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沉默。
垫脚石?
的确,在比赛中,几年内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冠军的垫脚石。
他当初能入选国家队,也是不知道踩了多少人才上的位。
比他厉害的人当然有,比他天赋高的人也当然有。
对于那种人,大多数靠着努力攀爬上来的平凡人只能望尘莫及。
无论多少辛苦都敌不過别人随随便便训练两下。
這是最难受的事情。
“学长,一场比赛中,冠军固然重要。但我认为赛事裡最为精彩的,還是那份明知要输,也要一往无前的精神。這才是让世人喜爱上這项运动的最根本元素。”
畑真弘听到這话后不由朝他的侧脸看了一眼,明明只是年龄比自己小的学弟,他却奇异的感知到這位学弟在這方面比自己好像
有着更多的经验。
“学长可以试着设想一下,如果一场比赛,在知道自己赢不了后就果断選擇放弃,最终的后果是什么?”
“.最终的后果?嗯,失去了对抗的热情吧。”
“对的,一项运动最重要的就是名为‘喜爱’的情绪,人们喜歡這项运动,人们热爱這份运动,人们期待选手在這项运动中脱颖而出,這就是比赛的魅力。当顽强拼搏的精神不复存在了,运动也就失去了它感染人最为本质的东西——期盼与希望。”
榊原乐笑道,“学长可以想一想弓道对你来說究竟带来了什么?”
“嗯這個嘛,修习了弓道后感觉自己更有气质了,走在学校裡貌似也有女生认得出我了,還能参加比赛,享受众人的目光。”
“這就是学长你现如今已经得到的东西了,不是非得获得冠军不可。”
“說的好啊!”畑真弘想了想,大笑着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榊原乐的后背,“你小子說出来的這番话搞得我才是学弟一样,平时還真是看扁你了。”
“沒有沒有,学长你人挺好的。”
“哈哈,你還谦虚”
畑真弘目光放在了前方,正在指导新部员仪态的天海九琉璃身上,少女正指导着新部员的仪态,那位男生在她的指引下有些紧张,脸红且慌乱。
“你喜歡天海部长不?”畑真弘双手交叉进袖口,对榊原乐小声询问了一句。
“怎么了?”榊原乐反问。
“我是說老实话,天海部长当初看的第一眼我就有种心动的感觉,温柔大方又贤惠,特别是昨天我看到她打網球的样子了.太.引人注目了!”
“学长想要追求部长?”
“谁不想呢?你不想?”
榊原乐只是笑了笑摇头。
畑真弘一脸不信任的表情。
“是真的。”
“学弟你這可就不诚实了,整個社团我都看得出来,除了暗斋那個心中只有弓道的一根筋,其他学弟都对天海部长有好感。你也是青春期的小男生啊,会沒有?九琉璃部长多漂亮.”畑真弘特意压低着声音,生怕被前面的天海九琉璃听到。
榊原乐能說啥呢?
要问对九琉璃有沒有好感。
那肯定的,谁不喜歡美少女?
但這是自己义妹啊!
谈恋爱哪裡轮得到自己。
再說他现在刚失恋,为情所伤,是一点儿心情都沒了。
榊原乐摇头,起身,拿起了放地面上的长弓:“好了,学长,還是继续练习吧,你不是要参加今年的比赛?”
畑真弘微笑道:“你小子故意回避话题是吧。”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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