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汉灵帝派過来的搅屎棍
一行仪仗颇为奢华的马车,在一群身穿赤红色铠甲的精锐士兵护送下,来到邯郸城外的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军营前。
這军营虽然看上去简陋,但却旌旗蔽日,枪剑如林,漫天充斥着肃杀之气。
训练有素的士兵,不断在营地内巡视着,不给敌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吱吱!”
就在這时,一道人影骑着马,从奢华队伍中飞驰而出,来到营地前大喊道:“左丰大人奉陛下之命,前来军中监察,你们還不快快通知卢植前来迎接!”
见来人如此嚣张,還直接喊主帅的名字,守卫的士兵顿时满脸的怒意,差点就要上去砍了那家伙。
不過,在听到后面几個关键字眼后,他们脸色微微一变,立马便派人前去通报。
宫中来人,而且還是监军大使,可不是他们這些小兵可以应对的。
中军大营内,卢植正低头复盘着之前与黄巾军间的战斗,思索着接下来怎样排兵布阵才合适。
就在這时,担任此次广宗之战副将,也就是卢植的副手宗员,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朝廷派监军過来了。”
看着坐在主位之上的卢植,宗员脸带异色的汇报道。
“监军!”
闻言,卢植脸色陡然一变。
“沒错,陛下派了一個名为左丰的阉人,前来我军中监察。”
宗员点了点头,沉声回道。
不過在說到阉人两個字时,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对于這种霍乱朝堂的阉人,宗员可一向沒什么好感,特别是当他从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的情况下,就更沒好感了。
卢植虽然不是那种对政治很敏感的人,但再怎么說沒吃過猪肉還沒见過猪跑嗎
在朝堂见识了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卢植此时明显是已经察觉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现在广宗的战局虽然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看似只能一直這么下去,但卢植有种预感,只要按照他的节奏来,越拖到后面,就对张角那边越不利。
而其他州郡,经過朝廷的发力,大范围的黄巾起义,基本上都平定了下来,只有朱儁那边出了点意外,不過皇甫嵩已经赶過去支援了,再加上朱儁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想来問題也不是很大。
所以說,在整体大局上,黄巾之乱已然接近了尾声。
可在這种时候,一個所谓的监军便被汉灵帝派了過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想要夺权争功。
“左丰有沒有带陛下的圣旨来?”
卢植意有所指的问道。
“圣旨?那個阉人提都沒有提過!”
宗员想了想回道。
“唉,多事之秋啊!”
卢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大人,不過是一個小小监军使,应该影响不到什么吧?”
宗员看着卢植叹息,眉头紧皱,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
“重点不在那個叫左丰的宦官,而是在于远在洛阳的陛下。”
卢植站起身,缓步走到大营,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脸上露出了一個有些苦涩的笑容道:“那家伙是一個棋子,一個用来在這裡掀起风浪的棋子!”
“宗员,你带其他人去看着那家伙,尽量拖住他,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卢植沉吟了片刻之后,吩咐道。
“大人,你不去见他?”
宗员有些惊异的问道。
他算是看出来了,卢植压根就不想见左丰。
“见了糟心,還不如不见,而且我也沒有那個時間。”
卢植摇了摇道,随后便找了一個借口:“待他问起我来,你就說我与张角斗法受了伤,正在闭关疗伤,不方便见客。”
“属下,遵命。”
宗员点了点头后,便转身离去了。
“在营地裡拖延那家伙一段時間,等他返回洛阳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再加上圣旨送過来的時間,全部加起来,应该還有点机会。”
望着黄巾军大营所在地,卢植有些幽幽的說道。
這卢植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他打算凭這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時間赌一赌。
赌赢了,黄巾贼首张角被剿灭,哪怕是汉灵帝也沒什么好說的。
至于赌输了,就更简单了,乖乖交出手中的权力。
所幸,因天下动荡,除了相对安稳地区的州城之外,其它城池的传送阵,都被强行关闭了。
要不然,卢植可能连這点机会都沒有。
說实话,跟用兵如神的皇甫嵩不同,卢植更擅长稳中求胜。
要不是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他绝对不会险中求胜。
這倒不是卢植贪恋手中的军权,而是他很清楚张角的不好对付。
战场上最忌讳临阵换将,接任的主将和军队之间在互相不熟识的情况下,需要有一定的磨合期,而张角肯定不会放過這個好机会,到时候一個处理不好便会大败。
事实证明,卢植担心的并沒有错,在原本歷史轨迹中,接任他的董卓沒過多久便败了。
要知道,董卓這位汉末的大魔王,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手下更是丝毫不弱,不管是谋士、猛将亦或者是统帅,可以說样样不缺。
有如此实力的他都被沒有张角在的黄巾军打败了,可想而知临阵换将的后遗症了。
另一边,左丰在精锐士兵的护送之下,已经坐着华贵非常的马车,进入了這座临时搭建的军营之中。
马车径直到了此处军营高层面前,之后左丰便慢悠悠的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环顾了一圈眼前這些人,发现并沒有寻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左丰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气焰嚣张的道:“卢植人呢?”
看到這一幕,众人感到愤怒的同时,察觉到了一些其他的含义。
宦官因为汉灵帝宠幸的缘故,一個個都飞扬跋扈,不将他人放在眼裡。
但就算再跋扈,那也要分场合啊!
要知道,這裡可是北中郎将卢植的营地。
远离皇都洛阳,面对军中悍将,左丰還敢如此嚣张,他一定有着充足的底气,而宫内宦官的底气来源,只有可能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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