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猜测,杀猪刀
回過神的我,焦急举目四顾。
可周围人潮涌动,早已沒了佳人芳踪。
“人早走沒影了……她在你手心写的,是個地址?”
“好我的石头哥!”
“仙女姐姐把住址留给你了!”
崔浩一脸吃惊模样。
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眼神中七分惊讶三分崇拜。
“哥,你真是西门庆转世……哎呦”
我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瞎說什么呢,她是章教授女儿。”
“啥?”
崔浩呆了一下,随后向我挤眉弄眼的露出贱笑。
“嘿嘿嘿,那更好!”
“我看章教授挺喜歡你的,抓住机会当女婿啊!”
我却内心黯然。
要沒被取消上大学资格,或许有机会当章教授的女婿。
现在,我只是乡下泥腿子。
而且還盗墓!
跟章楠完全是两個世界的人。
想跟她成就爱情,多少有点痴心妄想。
但我心中的爱意又无法磨灭,恨不得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
点支烟狠狠吸了口。
从鼻孔喷出两道白色烟雾,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也压住我的烦躁。
我把对章楠的爱意冲动,小心翼翼藏在心底。
這或许是我一辈子的秘密。
买了两瓶西凤酒,一斤德懋恭水晶饼,我俩踏上回程路。
到村口时天已黑透。
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只有蝉虫鸟鸣诉說着夜的寂静。
我从挎包裡掏出钱。
“耗子,卖金泡的钱对半分……”
崔浩按住我准备分钱的手。
认真且诚挚的說道:“哥,钱先紧着给咱爷治病用。”
崔浩的诚挚让我感动。
平时言语中挺贪财的一個人,现在却不为钱所动。
這刻,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情。
只能搂住崔浩。
“好兄弟!”
“哥,别這么肉麻。”
我在他背上用力拍了两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這时不远处传来叫骂声。
听声音似是驼爷。
“滚!”
“拎来的破玩意也拿走!”
我俩三步并作两步走,脚步如风的来到驼爷家院外。
透過不高的院墙,正好能看到裡面情况。
只见驼爷站在门口,把几包点心扔了出来。
啪叽!
点心摔在地上打了個滚。
包裹点心的草纸碎裂,露出碎成渣的桃酥,水晶饼等。
還有几张大团结也随着点心掉落。
孟建设蹲在地上捡拾大团结,色厉内荏的叫嚣着。
“别给脸不要脸!”
“這话让你爹来說。”驼爷淡淡道。
孟建设气的鼻子都歪了。
這是在說他沒有叫嚣的资格。
“你個老不死的驼子!”
“给我等着!”
撂完狠话,在碎裂的点心上狠狠踩了两脚,孟建设怀恨离去。
“哥。”
“孟建设怎么大晚上的来给驼爷送礼?”
“而且按他的脾气,根本不会忍气吞声,应该抡拳头揍人才对。”
“這事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崔浩觉得古怪。
但我心中却有猜测。
或许被我截胡的那個西周墓,就是驼爷给点的穴。
猜测的依据是,黄三在董老板那出货时,說能出青铜器都是有高人相助。
结合孟建设晚上给驼爷送礼的行为。
基本能断定驼爷和孟家之间,存在某种交易。
只是驼爷既和孟家合作,为什么对孟建设如此态度?
驼爷和孟家的合作,会不会影响我开那個可能存在的王侯大墓?
我迫切想要弄清其中关系。
“耗子,你去我家帮忙看下我爷。”
“我先去跟驼爷聊聊,问问他和孟家怎么回事。”
把装着钱和消炎药的挎包塞给崔浩。
我拎着西凤酒和点心,敲响驼爷家院门。
驼爷浑厚的骂声从屋裡传出。
“是额话沒說明白,還是你脑子瓜咧?”
“還想自取其辱不成?滚!”
我哭笑不得道:“驼爷,我是石头。”
“哎呦,石头娃啊!”
院门很快打开。
驼爷喜笑颜开的拉着我往屋裡走。
“么想到外面是你,刚嘴上么咧把门滴,那些不好听滴别往心裡去。”
“這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怀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了一句。
“被孟家那孙子气的!”
“不提那龟孙咧,咱进屋說话”
我笑道:“我今天去省城,顺路买了西凤酒和水晶饼给你老。”
“感谢你白天帮我說话。”
“要沒你老的提点,我可就要闯大祸了。”
我把手中拎的酒和点心,放在老旧的榆木桌子上。
驼爷拿起西凤酒,眼神逐渐沧桑起来。
似乎酒裡藏着往事。
“西凤,西凤啊。”
“上一次喝西凤酒,還是四十年前在宝鸡。”
“人老了就是爱回忆。”
“你娃去趟省城,還给额這老不死滴带东西,也算有心咧。”
驼爷放下酒,起身去了裡间。
窸窸窣窣声从裡间传出,似是在翻找东西。
我坐在榆木桌前,好奇的四处看着。
老旧的土坯房裡不能說家徒四壁,但也算得上一贫如洗。
除榆木桌和條凳外,只有靠墙摆放的條案。
條案上有暖水瓶,豁了口的粗瓷碗,還有一把黝黑的杀猪刀。
杀猪刀上写满岁月的痕迹。
沾染刀身的油腻,更是它的功勋写照。
這是我打小就见過的杀猪刀。
十裡八村唯一的屠户,用它杀的猪不知凡几。
可它怎么会在驼爷家?
我正盯着杀猪刀纳闷时,驼爷挑开帘子从裡间走了出来。
他手上拿着帕子叠成的小包。
那年月,村裡人收放贵重财物,都喜歡用帕子包起来。
“石头娃,额不能白收你滴酒。”
“這裡面包着几根人参须子,是额当年在外闯荡留下来滴,大补元气能吊命。”
“你爷身子不好,或许用滴上。”
驼爷平淡的话,却让我心裡一惊。
能吊命的人参须子!
沒有百年也有八十年!
“太贵重了……”
“沒啥贵重的,本就打算拿去给你爷用,正好你来咧就直接带回去。”
我還要推辞,却被驼爷瞪了一眼。
“不许不要!”
“谢谢驼爷,以后有用得上我陈石头的地方,你老尽管說话。”
我不喜歡欠人情。
但驼爷的人情,今天似乎怎么都得欠了。
见我把人参须子揣进兜裡,驼爷笑眯眯的拿起烟袋锅吸了一口。
“大晚上给我送酒,应该還有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