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少女哭,她是谁?
驼爷的声音,突然变的轻盈低沉。
似在模仿盗墓贼听到的响动。
他的声音变化,让我更加紧张。
甚至觉得耳边吹過的凉风裡,都带着少女呜咽的哭泣声。
我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呜的哭泣声从耳朵钻到心裡,盗墓贼们觉得情况有点不对了。”
“但贼不走空,费老劲找到的大墓,怎么都得顺点值钱东西出去。”
“他们进入墓室,领头盗墓贼准备按规矩,在墓室角点蜡烛。”
“但蜡烛還沒拿出来,他们就呆住了!”
“墓室裡是他们盗墓几十年,从未见過的场面!”
“外圈密密麻麻遍布木匣,中圈是近百個木箱,环绕最裡面的椁室。”
“木匣和木箱让他们兴奋,觉得裡面装着大量陪葬品!”
“可紧跟着发生的事,却让他们追悔莫及!”
“那些木匣木箱裡,传出呜呜哭泣声!”
“好像有无数少女在哭泣求救!”
“哭声直冲脑海,震的脑子发晕发疼,那伙盗墓贼的精神都受到极大冲击。”
“有几個盗墓贼捂着脑袋跪了下来,嘴裡发出呜呜哭泣声說救救我,不想死之类的话。”
“最可怕的是,他们嗓子裡发出的是女声!”
“是十五六岁少女的声音!”
“呜呜呜,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死,不要死!”
驼爷突然学起少女哭泣求救声。
声音惟妙惟肖,真的似少女在哭泣求助。
哐当!
我惊的沒坐稳,从條凳上摔了下去。
驼爷依然神情专注,学着少女声求救,像沒发现我被吓的摔下條凳。
我扶着條凳准备站起,却被驼爷的神情吓住。
他眼珠子鼓鼓的往外突。
眼球像是要挣脱眼眶束缚,快要从眼眶裡蹦出来了。
不停翕张的鼻翼裡,喷出阵阵沉重呼吸声。
指甲在榆木桌面上扣出深深印痕。
那可是坚硬的榆木桌啊!
即便指甲往外渗血,他依然使劲用力扣着。
完全是中了邪的样子!
“驼爷!”我大声喊。
驼爷不仅沒停下,反而五官扭曲的发出少女哭泣声。
那扭曲可怖的面容,和少女声形成巨大反差,让我头皮都要炸开了。
“呜呜呜!救我,救我!”
哭泣声从轻柔悲戚变的尖锐狂躁。
驼爷本就扭曲的面庞,更是五官乱飞起来。
双眉高挑到要缠在一起。
眼眶瞪大到眼角炸开,血珠如泪般滚落。
眼珠大半突出眼眶,像随时会掉落下来似的。
鼻孔向上皱起如同两個黑洞。
嘴巴更张的像下巴要脱臼,都能清楚看到不停颤动的嗓子。
那一刻我真的慌了神。
原本不相信妖魔鬼怪存在的心,动摇了。
“驼爷,你清醒清醒!”
我的喊声根本不起作用。
驼爷嘴裡发出的声音更加尖锐。
救我之类的话语都已变的听不清。
只有呜呜的尖锐声响钻入我脑袋裡。
震的我脑子都要炸开了。
紧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尊老爱幼。
拿起桌上抹布,塞进驼爷大张的嘴裡,想要堵住他嘴裡发出的尖锐声。
可抹布塞进去沒半点用。
好像声音就不是从驼爷嗓子裡发出的。
我彻底慌了。
该怎么办?
我连找谁帮忙都不知道。
更怕驼爷這样下去会猝死。
就在最不知所措的时候,脑子裡闪過范进中举的故事。
范进中举后痰迷心窍疯了,后来被屠户一巴掌扇醒。
现在驼爷的样子倒有点类似范进。
可我又不是屠户,不知道扇一巴掌管不管用。
对了,條案上有屠户用的杀猪刀!
我一步窜到條案前,左手握住那把屠猪无数的杀猪刀。
据說這种沾染无数生命的刀,都带有煞气,最是镇得住古怪事情。
“驼爷,得罪了。”
我握紧杀猪刀横在身前。
驼爷高高突出的眼珠,猛然瞪向杀猪刀。
嘴裡发出的少女哭声更加尖锐响亮。
整個人如同踩了弹簧般蹦起,双手屈指成抓向我握着杀猪刀的胳膊抓来。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脑子热血上涌,把杀猪刀当成拍子挥了出去。
啪!
刀身直接拍在驼爷脸颊上。
把瘦小的驼爷拍倒在地。
他原本抓向我手臂的那双手,砰的一下抓在桌腿上。
坚硬的榆木桌腿上留下深深抓痕。
驼爷双手指甲盖随着這一抓翻了起来,汩汩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我看的一阵后怕。
要是被抓在胳膊上,肯定皮开肉绽血横流。
“嗷!”
“ten,ten!”
因为被塞了抹布,驼爷嘴裡发出含混不清的惨叫声。
见他不发出尖锐哭泣声,神情也不再狰狞,我才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走過去,伸长手臂掏出他嘴裡抹布。
心有余悸道:“驼爷,刚才可吓死我了,你這唱的哪出啊?”
“嘶!”
驼爷疼的倒吸凉气,低头看指甲盖翻起的双手。
“我的手怎么了?”
“還有嗓子怎么也哑了,感觉眼睛,鼻子,脸都很疼。”
我仔细看着他。
那疼痛中夹杂着迷茫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忘了刚才的事?
“你老真不记得了?”
“刚才你给我讲盗墓故事,一伙盗墓贼进了毕国国君墓,听到女子哭泣声,然后你就不对劲了……”
我把刚才情况說了一遍。
驼爷听完后沉默半天沒說话。
抖着手拿起烟袋锅,狠狠吸了好几口。
才声音嘶哑的說:“她,又来了!”
“她?是谁?”
我急切询问。
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么鬼。
可驼爷又沉默了。
我担心驼爷情绪不稳定,再惹出那個鬼东西来,所以沒继续追问。
“你手得包扎一下,還有眼角也流血了。”
“家裡有沒有药和纱布?沒有我去找村医。”
驼爷默不作声的起身,走进内屋。
沒多会出来,眼角和手指上都洒了浅褐色药末。
似是怕我担心,驼爷笑道:“小伤,不碍事。”
“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還好。”我硬着头皮道。
刚才驼爷的样子确实吓到我了。
甚至让我打起退堂鼓。
王侯墓,国君墓,都沒自己的命重要。
为盗墓把自己命搭进去,不值当。
更何况到手的那些金玉器卖掉,不管是给爷爷治病,還是去西北大当旁听生都够了。
在我想要告辞,就当今晚沒来過时,一阵乒乓砸门声传来。
“死驼子,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