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皮,青铜罍
被它寄生吸血四十多年,一條老命都差点交代了。
這会让气若游丝的驼爷去看蛇的眼神,他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撩起驼爷背上衣服,想看看伤势先给包扎,总不能让他流血到死。
衣服撩开,入目是巨大的血窟窿。
驼爷肩胛骨之间,到后心位置的肉都烂了,血肉模糊的让人目不忍视。
那么大的伤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包扎。
“别看了,只有黑太岁的粘液能救我。”
“孟建设现在啥情况?”
這时我才想起被拖进棺材的孟建设。
棺材裡可消停了,沒半点声音。
也不知道那些黑色粘液,是不是在消化吸收他的尸体。
嘶嘶!
两爪蛇冲我嘶鸣,随后扭头看向棺材。
它在示意我看棺材?
我小心翼翼往棺材裡看去。
漆黑粘液不断冒出泡泡,气泡翻腾间有东西飘了上来。
是孟建设的衣物。
不!
還有孟建设的皮肤!
他表皮完好,但皮下的血肉和骨骼内脏都沒了!
整张皮连同衣物漂在黑色粘液上。
我不由自主想到了画皮。
可画皮是鬼把人的皮揭下来穿在身上
而棺材裡的玩意,是把孟建设的肉身吃掉,只留下了皮。
這是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還是黑色粘液特挑食,觉得皮肤被风吹日晒的不好吃?
嘶嘶!
蛇又嘶鸣起来。
棺材裡的粘液躁动翻滚,顺着皮肤上的眼耳口鼻往裡灌。
很快那层皮就像吹了气的皮球一样,膨胀起来了!
我的天!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
那张皮又变成大活人的样子,跟刚才的孟建设一模一样!
等等!
石棺壁上的雕刻,毕公喝下黑太岁粘液化为一滩水,随后傩师换上他的皮肤和衣物取而代之。
雕刻內容和眼前景象如出一辙!
黑色粘液全部涌入孟建设的身体,片刻后他睁开眼。
漆黑的眼眸沒有半点白眼仁!
那双眸子死死盯着我,我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咕嘟。
使劲吞了口唾沫,双手握紧杀猪刀。
强烈的刺激让我体内肾上腺素飙升,之前的无力虚弱感都不复存在。
有种在压榨最后生命力的感觉。
“孟建设,你怂别乱动。”
崔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過来,他举着孟建设之前掉在地上的猎枪。
虽然握着枪,但他的手臂在不停颤抖。
“哥,你快退。”
“往哪退啊,又出不去,或许孟建设是出去的关键。”
我深吸一口气,冲孟建设說道:“建设,认得我們不?”
他沒搭理我,似乎根本听不懂人话。
嘶!
两爪蛇向我嘶鸣一声,向对面的二层台跃去。
二层台上摆放着铜镜,骨梳等生活用具,但奇怪的是,在最中间位置摆放着青铜罍。
罍是盛酒的酒具,也被作为礼器使用。
但青铜鼎,簋,鬲,甗,壶等陪葬的青铜礼器,都摆放在另一边。
唯独那件青铜罍和生活日用品放着。
這怎么看都有点怪异。
两爪蛇盘在青铜罍顶端,不断对我嘶鸣。
像是叫我過去打开青铜罍。
“耗子,你盯着孟建设,我過去看看。”
“好,小心点啊。”
崔浩用枪指着棺材裡的孟建设,手指已经半扣扳机。
我走向青铜罍。
两爪蛇昂起身子用爪子比划,似乎是让我掀开罍的盖子。
我抓住青铜罍双耳,发力轻轻晃动,想看看裡面装着东西沒有。
可我发力时青铜罍纹丝不动。
我愣了一下。
這玩意裡面有东西!
而且分量還不轻!
不知道是装着酒,還是其他东西。
我再用力,還是沒能晃动。
最后使出全身力气,才让青铜罍微微晃动了一下。
随着晃动,青铜罍裡传出碰撞声。
咚!
声音厚重古朴,好似大钟被敲响一般。
两爪蛇似乎翻了個白眼,用爪子不停作着向上的动作。
它真的在让我打开青铜罍的盖子。
我抓着盖子用力,沒费多大劲就打开了。
广口的青铜罍裡還放着個青铜罍,两個青铜罍样式近乎一样,就是大小不同。
再打开,裡面又是個小些的青铜罍。
古人也挺会玩啊,一层套一层的难道装着宝贝。
连着打开四层,最后从裡面拿出個巴掌大的袖珍青铜罍。
袖珍青铜罍做工非常精湛,周身遍布细腻的饕餮纹,最重要的是基本沒有被氧化,散发着黄金似的金色光芒。
很多人以为青铜器是青色的,其实不然。
新的青铜器都是金色的,所以被古人称之为吉金,因为数千年的氧化才逐渐变色。
又因为氧化环境不同,会出现青色锈,蓝色锈,红色锈等诸多锈色。
所以现在看到的青铜器,基本都不是它们本来的颜色。
我把袖珍青铜罍捧在手心仔细看。
两爪蛇迫不及待的昂起头,不停对我嘶鸣,像是在让我把青铜罍给它。
我退后两步。
一边盯着两爪蛇,一边准备打开袖珍青铜罍。
我能肯定裡面有东西!
而且两爪蛇這么急迫,估摸裡面還是好东西。
指不定就是他们都想要的,黑太岁粘液!
嘶嘶嘶!
两爪蛇一跃而起,大张着嘴向我扑来。
我闪身躲避。
它却在空中转了個弯,像回旋镖式的飞過来,落在我的肩膀上。
跟着我觉得脸颊刺痛。
两爪蛇咬了我一口。
“操!”
刚骂出一個字,就浑身软的像面條一样,不由自主的摔在地上。
当啷!
袖珍青铜罍摔在地上,盖子飞出去老远,一滩黑色粘液流淌出来。
两爪蛇狠狠瞪了我一眼,飞扑過去舔食起黑色粘液。
“石头哥!”
崔浩慌忙跑過来,想要把我搀扶起来。
但我全身软的沒有丁点力气,他根本就弄不动我。
驼爷也来了神,双手扒着地面,向那滩黑色粘液爬了過来。
“给我,给我留点!”
“你這畜生祸害了我四十年,好歹给我留点!”
崔浩扭头看那滩黑色粘液,犹豫半秒后把我放下,伸手去捡袖珍青铜罍。
這时石棺裡抬起一只手,接着孟建设的脑袋钻了出来,摇摇晃晃站起身,似乎還沒适应這具身体。
“救我,救救我!”
他說话的声音和孟建设一样,但說出的话,我却听過无数遍。
這已经不是孟建设了!
他盯着袖珍青铜罍裡流出的黑色粘液,漆黑眼眸中绽放出怨念光芒。
“不救我!”
“都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