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想或不想
元千霄从梦中惊醒,同上次一样,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方才那個梦,丁点儿细节都沒落下。
前一個梦是他凯旋归来,而這次的梦是在出征前,大抵能连起来。
不论是当时的心境,還是身体上的知觉,他都能真切感知到,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着实诡异。
梦裡的她倔强坚韧,偏偏又有千种风情,像罂粟花一般在他身前绽放,比夜裡的魅還惑人,引得他一再沉沦。
他慢慢回忆着,呼吸渐沉,突然之间小腹疼了,掀开被子一看,“……”
难道是他太缺了嗎,做這种梦。
元千霄艰难地坐起身,盘腿调整气息,嘴裡一直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难以挥去脑中的画面。
原来他并非清心寡欲之人,按這感觉,一时半会儿怕是难消。
此刻,外头的天還灰蒙蒙的,院子裡沒动静,那便意味着信冬未起。
元千霄赤着上半身走出屋,径自去水井裡打了几桶冷水,从头往下淋。井水微凉,浇了几桶之后倒是叫他冷静不少。
昨日酒楼吃饭时,同桌几人說起了风月楼的事,各個眉飞色舞,细数裡头谁谁谁最会伺候人,谁谁谁的嗓子最动人。
他寻思着,定是那些话勾起了他作为男人的冲动。确实,他這年纪在淮越国都能成亲了,有感觉也正常,不羞耻。
至于为何会梦到梁缨,许是她昨晚亲了他的缘故。
皇宫内的学堂与民间学堂授课內容不同,四季活动倒是差不多,春放纸鸢,夏赛龙舟,秋有围猎,冬吟诗会。
大学士范儒主管男学生,后宫女官白芷主管女学生,学堂裡的活动素来由他们俩一道操办。
端午来临,适合赛龙舟。
今日,两人召了所有学生来中间的大堂室,女坐前,男坐后。
“白芷姑姑,你先說吧。”范儒端端正正地站在案几前,满脸谦让之色。
“范老师,你這话让得可真有男人面子。”朱式开带头起哄,半是嘲讽,半是玩笑。
阮熙光接着道:“你懂什么,人范老师還沒成婚呢,這叫放长线钓大鱼。”
堂间,众人
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开始打趣范儒与白芷。
白芷面上沒什么大表情,依旧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反倒是范儒不自在了,双耳微红,竟有股小媳妇儿的娇羞劲儿。
這场面……梁缨瞪大眼,原来范老师心悦白芷姑姑。
“肃静。”白芷低喝一声,严厉的目光冷如秋风,飞快扫過众人“德礼课上你们都学過什么?”
她一說,众人齐齐噤声,不约而同地闭上嘴。
“经几位老师商议决定,赛龙舟的日子定在五月初四,按照往常规矩,你们分为两组,各选一個队头。”說着,白芷有意无意地瞧向梁缨,“今年加两個点,一,获胜的队伍可要求落败的队伍做一件事,二,队头可射软箭,被射中的人不得再划船。听明白了么,听明白了便开始选队头。”
学堂裡的男女人数都为单,所以得各选一個队头出来,方便两组分配人,而在以前,队头大多选最俊最美的那個,寓意好运。
前三年裡,男队头全让周宸游包了,而女队头则是李妍媃和梁思思的两人之争,她们俩一個冷一個热,且热的比冷的吃香。
梁宴茹从范儒手裡接過纸條,每人分发一张。
梁缨接過纸條压在桌上,迟迟未落笔,她对赛龙舟的胜负欲不强,选谁都无所谓。
接着纸條的那一刻,元千霄想,她会选周宸游么?他下意识朝她看去,她坐在右前方,几乎看不到脸,只能看到耳边的珊瑚坠子。
昨晚他做了那样的梦,還不晓得今晚该如何面对她。
沒多久,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探讨起人选来。
“七公主,你选的谁啊?”赵鸾衣凑了過来,她已写好纸條。
“還沒想好。”梁缨盯着空荡荡的纸條,随口一问,“你写的谁?”
“我……”赵鸾衣用手捂着她的耳朵說了两個名字。
梁缨张开嘴,偏头看赵鸾衣,只见她面带羞涩,小女儿家的心思一览无遗。
眼下看来,赵鸾衣与二哥有点两情相悦的意思,挺好。
說起来,皇宫裡的子嗣并不多,而其中属她跟梁淳最惨,他们俩的母妃都死得早,又不受父皇喜歡,可谓难兄难妹。
梁缨提起笔,果断写了周宸游与李妍媃的名字。
赵鸾衣不解,小声道:“你既喜歡小侯爷,昨晚为何要走?”
堂间人声喧闹,元千霄却還是听到了赵鸾衣的那句话,纵然不算清晰,但那三個字他听得很清楚。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如今竟觉得不舒坦了。
梁缨写完之后将纸條叠起,偷偷瞄了元千霄一眼,他身边围着三人,似乎打算抢他手裡的纸條。
好在元千霄身手灵活,顺利躲過几人的围剿将纸條送到白芷手边,纸條一落定,那便沒人敢抢了。香满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網,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說、违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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