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舍不得他
梁缨率先走下马车,下意识往左右瞧了瞧。不知为何,這一路,她总觉得有人在不远处看着他们,古怪地很。
可她私下裡问過暗卫,两暗卫都說沒有。
“這地方還真凉快。”說话间,梁轻鸢搭着宫女的手走下踏板。
两人并肩往前头看去,道观很大,一眼看不到底,红墙黑瓦,在這丹霞峰上更显清幽。
观主静渊道长早早带着一群女道士等在山门口,待两人走下马车即刻上前行礼,“老道恭迎两位公主。”
“静渊道长不必多礼。”梁缨好奇瞧着這一行人,她们都穿着一身黑白色的道服,长发被束在一個铁制的发冠裡,跟话本裡写的差不多。
這时,梁轻鸢迈着步子往长长的石阶上走,身姿袅娜,慢悠悠道:“本宫一路舟车劳累,想先歇息,還請道长带路。”
“是,老道這便带两位公主去客房歇息。”静渊恭恭敬敬地走去前头带路,不卑不亢。
梁缨走在梁轻鸢后头,四处打量。
道观外头看着大,裡头更大,院子宽阔,中央摆有一只半丈高的香炉,裡头香烛满满,看样子平日香客不少。
宝殿后头便是住人的客房,女弟子们一般住在前头的小屋,而梁轻鸢和梁缨被安排在后头的大屋,距离前头還有些距离。
趁着下人收拾东西的间隙,梁缨顺着小路四处走动。
山风微凉,有树叶的清香,吹在面上格外舒服。
从都城到丹霞峰的路途中,她也就前几日会做梦,后头便不做了。原本,她以为這些梦是前前世,但仔细感觉又不对。因为第四個梦裡,自己提過一件事。
她觉得自己认错了人。那說明他们俩以前认识,应该就是父皇寿宴這一段。
所以他们俩的初遇是在射箭场,而不是逃命途中,至于他为何性情大变,她還沒梦到。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在梦裡和一個人有過,那個人是他吧。
“小道见過公主。”从客房延伸到山上的石子路可长,隔几步便站着一名女道士。
“不必多礼。”
梁缨点头示意,顺着小门走出。
道观右侧有個观景台,观景台正中央长着一颗老槐树,老槐树枝叶繁茂,几乎将整個观景台遮住,上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红黄布條,有祈福的,求子的,求财的,還有求姻缘的。
“听她们說,這老槐树有灵气,我不信。”梁轻鸢的声音在后头响起。
梁缨转過身,梁轻鸢手裡正拿着一條红绸布,上头写了字,她好笑道:“六姐不是說不信這东西么”
“不信才想试试。”梁轻鸢快步走到老槐树下,仰头将红布條系在树干上,她拉着红布條的一角低声喃喃,“我想再见他。不過這個愿望一定实现不了。”
她话音方落,忽来一阵风,吹得树上布條全飘了起来,宛如漫天彩蝶飞舞。
“……”梁轻鸢张大嘴,直直盯着自己写的布條,哑声道:“是你么?你要是听见了,能不能再吹得大些,好让我知道你在。”
她一說,這阵风更大,槐树上的布條和树叶剧烈相撞,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真有這么灵?梁缨呆住,仔细一想,她便问一旁的道姑拿了條红布。
落笔时,她犹豫了,不知该写什么。难道要生生世世,這样会不会太贪心了?
思前想后,她只写了两個名字。
当晚,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用的锦被枕头都是宫裡带来的。
梁轻鸢背靠床头坐着,双眼呆滞,神情恍惚,不知想些什么。
梁缨拉起被子侧头看去,她觉得,六姐此刻一定在想那個暗卫。不得不說,那老槐树還挺灵的。“六姐,时候不早了,睡吧,你不休息肚子裡的孩子得休息。”
“嗯。”梁轻鸢应了一声,神情依旧木讷,仿佛失了魂。
随后,梁缨熄灯,两人一道躺下。
黑暗中,梁轻鸢睁开眼,盯着床顶发愣。“七妹,你說這個世上会有鬼魂么?”
“啊?”梁缨正打算入睡后去梦裡看下回故事,听得這话后顿时睡意全无。“六姐,人死不能复生,别想有的沒的。”
“可我总觉得,他在附近。自打出宫后,我便有了這种感觉。”說着,梁轻鸢看向紧闭的房门,外头漆黑一片,裡头也是漆黑一片。
梁缨被梁轻鸢這话說得毛骨悚然。“六姐,你别說了……”她是信鬼神之說的,不然也不会怕打雷夜。“他若是在附近,为何不出来见你?”
“我不知道。”梁轻鸢摇头收回视线,失望道:“只是一种感觉,算了,不吵你了,睡吧。”
“嗯。”
之后,谁都沒再說话。夜裡静悄悄的,无风,虫鸣声也无,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能都听到。
躺了许久,梁轻鸢坐起身。
梁缨入眠很快,并不晓得身侧少了個人。
按照天巽国的习俗,皇帝的寿宴摆半個月酒席,皇后的寿宴摆五日,而最后一日才是生辰日。
七月二十一的晚上,皇宫裡大摆宴席,比之前任何一日都隆重,宫裡各处张灯结彩,红绸遍地,太监宫女们穿着喜庆,鞭炮声从酉时起便沒停過,比過年都热闹。香满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網,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說、违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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