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原來林諾說的沒錯啊~”季未然也這麼說道。
褚又夏擡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心裏隱隱察覺到季未然接下來要說的話。
季未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擠到了又夏身邊,t恤攤開的範圍就那麼大,兩個人坐下時,顯得格外擁擠。
“喏~”他伸出手臂舉到又夏面前,“光看多不過癮啊,我可以無償讓你摸,想摸多久都可以,正宗肱二頭肌哦~”
又夏的臉瞬間爆紅,她一巴掌拍走了橫在自己眼前的健壯手臂,“誰要摸你的肌肉了,少自作多情了好吧!”
“嗨,我們倆之間還有什麼好不承認的,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想摸哪裏我都可以~”季未然拿肩膀撞了撞又夏,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又夏一想,對啊,對男朋友的肌肉產生好感有什麼?這不是正常現象嗎?反正這只是一場夢,在夢裏瀟灑一番又何妨呢?
“啪”又夏把手搭在了季未然的手臂上,像模像樣地捏了兩把,“這個體脂率還不夠低,你的肌肉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季未然不服氣,身子向後仰把肚子凸了出來,“那你試試這裏,手感一級棒!”
此時的季未然敞着肚子,有點像求主人擼的寵物狗,蠢萌蠢萌的。
又夏有些想笑,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拍一張照片,把這樣的季未然永遠記錄下來,時不時翻看一番。
她點點頭,故作勉強,“行啊,我來檢查檢查。”
季未然的腹肌真的很紮實,數量不多不少,整齊的八塊,硬邦邦的,用手指頭戳根本戳不動,就像在摸很硬的凍米糖。
褚又夏嚥了咽口水,她承認,此刻的自己有了世俗的慾望。
季未然也沒好到哪裏去,聲音明顯沙啞了很多,他握住褚又夏的手,不讓她繼續四處點火。
爲了掩飾他蓬勃的遐思,他隨口問道,“那羣人說要把你帶回家,怎麼回事?跟家裏人鬧彆扭了?”
又夏有着季未然握着自己的手,嘆了口氣,“我離家出走了。”
季未然顯示出了很強的好奇心和不可思議,“什麼?你這樣的乖孩子還會離家出走?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了。”說着還做了個抱拳的動作。
褚又夏討厭地瞟了他一眼,季未然主動地閉上了嘴,還乖巧地看了她一眼。
“我爸想讓我學習企業管理,還想讓我嫁給他認爲的門當戶對的人,可是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我喜歡音樂,我想靠自己成爲一個厲害的音樂人,而不是政治聯姻的墊腳石。”
“其實我已經很多次嘗試跟他們溝通,表達我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可是在他們眼裏,我不管說什麼都是不成熟,不管選什麼道理都不如他們給我選的路……”
“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了?”
褚又夏點點頭,“那天他們又逼我見一個伯伯家的兒子,可是我一點也不想那麼早就嫁人。”
“幸好——”
褚又夏不明所以地看着季未然。
“幸好你離家出走了,不然你就沒有機會遇到我,只能跟那些無聊的男人相親,也體驗不到生活的有趣了。”
呵,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哪來的自信,褚又夏笑了,“你還真是挺不要臉的。”
“謝謝誇獎!”
嘖,沒救了。
季未然的語氣忽然變得認真了起來,“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你想回家就回家,想繼續玩樂隊就玩樂隊,想做別的什麼都可以。但是前提是,我要一直在你身邊。”
又夏莫名地想哭,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也沒有人耐心地聽她說話,準確地瞭解她想的是什麼。
她沒有說話,偏頭靠在了季未然的肩上,安靜地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季未然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他有些尷尬,生硬地解釋,“啊到喫晚飯的點了。”
又夏起身,“走吧,喫飯去,順便看看那幫人走了沒有。”
季未然從地上撈回他的t恤,這個弄堂沒人打掃,t恤上沾了很多的灰塵和泥土,徹底不能穿了,他把衣服反了一個面,拎着一頭甩到了自己肩上。
又夏在他身後看了一眼,還真是不良感滿滿。
回到酒吧,那幾個黑衣人已經不見了,酒吧的服務員還在整理剛剛混亂中被弄亂的桌椅和餐具。
褚又夏感覺有些抱歉,走到莫煥面前,“不好意思啊莫哥,因爲我耽誤了酒吧的生意……”
莫煥擺擺手,“這事怪不到你頭上,要怪就怪老季太沖動,人家可沒有打架的意思。”
林諾附和,“就是,你們倆走了以後我們馬上就停下來了,黑衣人頭頭還跟我們道歉了呢。莫哥,今天這損失是不是得記在然哥身上。”
“放心,我已經記上了。”莫煥冷靜的聲音從後臺傳來。
“靠!你們這幫傢伙都不關心關心我們有沒有受傷,一回來就跟我算賬,勞資沒你們這樣的兄弟!”季未然氣得跳腳。
貝斯手暗搓搓地補刀,“你都已經有又夏了,還想要別人的關心。然哥,你是不是雙性戀啊?”
“去去去!越說越沒譜了!”季未然踹了他一腳,還不忘跟又夏解釋,“你別聽他瞎說,我全心全意只有你呢。”
又夏笑出聲來,眼前的這羣人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晚上的演出開始沒有多久,又夏偶然回頭看了一眼,嚇得她忘記了彈奏。
雖然她知道爸媽已經得知自己在酒吧裏工作的消息,但她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倆會在舞臺下面觀看自己的表演。
褚又夏頓時就泄了氣,彷彿背後有兩道鋒利的劍懸掛着慢慢下落,不管她的表現如何,最終一定會被劍所刺傷。
如坐鍼氈地表演到演出結束,林諾走到她身邊小聲問她,“夏姐,你今天是不是病了啊?看你彈琴的時候很緊繃的樣子。”
又夏苦笑一聲,“大概是心病吧。”
她又偷偷往觀衆席那邊看了一眼,那對氣質出衆的夫妻果然還坐在那裏,兩個人的表情都不算太好。
算了,早死早超生!帶着自然而然地恐懼之情,又夏緩緩踱步到那兩人身邊,經過季未然時忽視了他的招呼。
“爸媽,你們怎麼過來了?”又夏尷尬地扯了個笑容。
“再不來你都要被帶壞成什麼樣子了!”褚豐年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你現在的打扮,還有沒有一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方安琦拉住了盛怒的褚豐年,“出門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這次我們好好跟夏夏說,你怎麼又生氣了。”
她拉着又夏坐下,“夏夏啊,爸爸媽媽剛剛仔細地欣賞了你的表演,很精彩,你這十幾年的鋼琴果然沒有白學。原本我們只是想讓你有一點特長,沒想到你是真的喜歡上彈鋼琴了”
方安琦之後的話褚又夏沒聽,因爲從有記憶開始,褚豐年和方安琦對她的教育就是這樣,一個紅臉一個白臉,褚豐年會嚴厲指出她的問題,方安琦則用她娓娓道來的語調溫柔地告訴她要怎麼改。
總之,不會有人站在她這邊,不管她做什麼都是不對的。
另一邊季未然林諾幾個人湊在一起悄悄觀察褚又夏這邊的狀況。
林諾問,“然哥,那兩個人是誰啊?”
想起又夏蒼白的臉色,季未然心中有了答案,“可能是她父母吧。”
林諾頓時激動得不行,“喲,這麼快就見家長了,那你怎麼還在這兒啊,不過去表示表示?”
季未然緩緩轉過頭,平靜地看着他。
林諾輕咳了一聲,“那啥,看樣子他們並不是來找你的,然哥你還是稍安勿躁吧。”
沒有表情的然哥可真是太可怕了!
季未然沒有理他,繼續關注褚又夏那邊的情況,雖然離得不遠,但因爲酒吧太嘈雜,他努力了仍舊聽不到他們的說話內容。
只是看到又夏流淚時,他實在坐不住了。
“褚又夏,這兩位是你父母嗎?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褚父褚母向他點頭,季未然笑得大方得體,“你們好,我是這家酒吧的合夥人,也是又夏的朋友,我叫季未然。”
褚父褚母顯然沒有想讓季未然也加入話題的意思,簡單寒暄了幾句就試圖拉着又夏一起離開。
又夏拼命拒絕,季未然上前,“或許又夏的事,你們可以選擇聽聽她自己的意思。雖說是你們的孩子,但她終究是獨立的個體。”
又夏沒想到一向吊兒郎當的季未然在關鍵時刻還能這麼靠譜,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堅定地點點頭,“對啊,爸媽,我懇請你們,能不能有一次問一問我的真實想法,尊重一下我的內心需求。興許在我自己選擇的路上,我也能開創一片天地呢。”
“我不認爲你現在走的這條路有多光明的未來。”褚豐年反駁。
季未然趁機問道,“那麼伯父您認爲如果又夏要走音樂道路,怎樣的未來是您認爲的好的?”
褚豐年沒想到被一個年輕人擺了一道,只好提出一個苛刻的要求,“知名度起碼要很高,得過這個領域的最高獎項,也能留下了不起的音樂作品。”
“好,給我們一年的時間,如果到時候我們樂隊依舊混不出名堂,我親自把褚又夏送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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