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洛神下凡
沈老太傅和林相正在打太极一般你来我往。
“沈老太傅历经三朝，深受皇上与瑞王器重，令林某佩服。”
“林相此言差矣，老夫年事已高，林相才是中流砥柱。”
“哪裡哪裡……”
沈卿之见祖父還在绕圈圈，想催祖父說正事。
“祖父，您喝口茶，說這么久都干口了吧。”
沈卿之孝顺地把热茶递到祖父下巴边，一個劲眨眼。
沈老太傅懒得看他這皮猴样，从怀裡拿出一张帖子给林相：
“老夫已经請钦天监合算了日子，腊月初七是個吉日。”
林相接過帖子一看，犹疑了一下：
“如今已是九月末，两個月后，是不是有些太赶了？”
沈老太傅汗颜，他也知道時間紧，可是谁让他的大孙儿非缠着要這個日子。
沈卿之上前一步，态度殷勤：
“岳父大人，晚辈年纪不小了，過了年就十八了，家中长辈急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沈老太傅：……
林相听着這话也不出错：“是到了年纪，但也不急這一时，不如定個明年开春后的日子。”
沈老太傅看孙儿那個急样，還是开口帮道：
“明年春日，卿之還要准备春闱。
而且，瑞王殿下，也希望早日见我們两家和睦。”
林相对于沈卿之下春闱是真沒抱期待，但是听到瑞王的意思，他還是同意了。
现在正是他表态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就腊月初七吧。”
沈卿之喜上眉梢：“多谢岳父大人。”
林相看着沈卿之笑得那灿烂样，觉着牙疼。
這孩子长得算是一表人才，出身也好，就是有点傻。
要不是看在瑞王的這层关系上，他才不会考虑沈卿之做女婿。
“說起来，卿之還未见過桐伊吧。”林相并不知道二人发生的事情。
沈老太傅虽然知道一二，但绝不许沈卿之将此事說出去。
成亲前两人住在一個庄子裡数月，此事传出会败坏了两家名声。
沈卿之抑制住点头的冲动，低头道：
“還未见過……不知今日能否一见？”
林相思索片刻：“今日就一同用饭吧。”
后院。
一群仆婢正忙着清点沈家送来的聘礼。
沈家后宅清净，花销不多，但历经三朝，底子却是很厚。
唯一的孙子娶亲，沈老夫人准备礼单的时候，真的是将给沈卿之咱的老婆本儿都拿出来了。
六十八台满满当当的聘礼，沒有一台是凑数的。
“小姐您真是好福气，看這聘礼便知沈家对您的重视。”碧宁在林桐伊身边兴奋道。
林桐伊面若云霞，心裡也是开心的。
她以为那天沈卿之只是兴头上說說，沒想到事情进展得意外顺利。
“妹妹确实好福气，沈家這般重视，只可惜听說沈家公子性子顽劣，妹妹嫁過去可要辛苦了。”
林桐语在旁边讥讽道。
她之前便和娘家說好，今日回府，谁想到偏偏撞上沈家来下聘的日子。
上次在瑞王府，瑞王妃将林桐伊单独留下来，她還以为是要磋磨林桐伊，原来是为了帮沈家看人。
沈家大张旗鼓地来，高调得半個京城都知道，還抬了這么多聘礼。
比黄家当时给她的聘礼還多！
她如何能不眼红？
林桐伊沒打算惯着這個蠢姐姐，尤其是听见对方提及沈卿之：
“沈公子秋闱中举，名次倒是在姐夫前面。姐姐這般說沈公子，那姐夫岂不是還不如顽劣之人？”
林桐语脸色微僵，笑容难以维持：
“一段时日不见，妹妹口舌之功是越发厉害了。
妹妹這般好强的性子，也不知那沈公子会不会喜歡。”
妹妹骨子裡的要强她是知道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惹得黄贤不喜。
這天地下，哪個男子会喜歡看见后宅的女人比自己强？
林桐伊面色如常：“喜与不喜，不劳姐姐挂心，姐姐顾好自己讨姐夫欢喜便可。”
林桐语：“你！”
眼看着两姐妹气氛紧张，一旁的下人也不敢劝。
打小，两位小姐就不对付，只有老爷和夫人能說上两句。
“大小姐，二小姐，老爷請二位小姐前去用饭。”
一個家丁从前院小跑来，暂时化解了紧张的氛围，他還补了一句，
“沈家公子和大姑爷都来了。”
林桐语沒再继续争，而是先整理起了仪容，確認一丝不乱。
而林桐伊回了院子，等再出来时，身上多了條粉色绣花小披风，发髻上也换了明艳的鎏金牡丹花簪。
温柔清雅中，立刻就多了几分俏丽。
林桐语冷笑：“妹妹還真是花心思。你我的婚事說到底都是联姻罢了，你還指望那沈公子见到你会一见倾心？”
曾经她也相信黄贤是对她倾心不已，但后来渐渐明白，娶她，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是林家之女。
林桐伊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用林桐语最不能忍的方式，将她忽略得彻底。
“你眼裡還真是沒有我這個姐姐了！”
林桐语气得咬牙追上去。
后院气氛紧张，此时前厅的气氛也很尴尬。
沈老太傅因为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沈卿之厚着脸皮要留下来用饭。
快到饭点的时候，正巧黄贤也来了。
今日林桐语回娘家，黄贤来接她回去。
毕竟岳父是林相，总要在岳家面前留個好印象。
“岳父，小婿来接语儿。”黄贤在林相面前彬彬有礼。
林相笑着介绍：
“贤儿，来认识一下，這是沈家公子，往后就是你妹夫了。”
“沈公子，這是黄尚书家的次子，老夫的大女婿。”
“原来是姐夫啊。”沈卿之露出個别有意味的笑容。
黄贤看懂了，脸色有些白：“沈公子，黄某有礼了。”
两人前两日才见過。
沈卿之提亲成功后，心裡大石落地，就想起了秋闱之前的事情。
他還记得，自己要是考得比黄贤好，就要去羞辱他一番。
更何况，他還听說了，黄贤和林桐语、林桐伊之前的事情。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居然被黄贤這個狗贼背刺過。
真是让他又气又喜。
喜的是，黄贤不背刺，今天還真就沒他沈卿之什么事了。
但沈卿之還是拉上殷子涵和刘泽宇去狠狠羞辱了黄贤一番，双方就差打起来了。
之前打归打，此时沈卿之在未来岳父面前万分热切：
“岳父，别见外，您既然叫他贤儿，叫我卿之就行了，或者卿儿，之儿都行。”
林相：“……卿之。”
“哎，岳父！”
沈卿之又激动地去拉着黄贤：
“听闻姐夫才学兼备，這次可下了秋闱？不知名次第几啊？”
黄贤的嘴角压成一條直线，忍着气：“沈公子過奖，不值一提。”
沈卿之叹着气放下手：
“唉，看来传言不可信，姐夫的学识也只是不值一提而已。
我本来担心会给岳父丢脸，但现在想来，给岳父丢脸的也不只我一個。”
“姐夫，多谢你，我一点也不担心了。”
黄贤：……
林相：……
“老爷，两位小姐来了。”家丁来通报。
前厅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落去。
两個女子款款而来。
两姐妹先是对着林相唤了句“父亲”，而后转過身来看来人。
沈卿之一袭浅蓝祥云纹锦袍，玉冠束发，不动不笑时，颇有玉树临风之姿。
林桐伊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来，面含羞意地行礼。
林桐语在心中暗暗发笑。
這個蠢妹妹還真的上心了。她之前和黄家订過亲但又沒被看上的事情，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
沈家定然也知道了，只是碍于瑞王的面子装作淡然。
就冲這一点，沈卿之不可能不介意，对林桐伊的态度能好到哪去？
接着，就见林桐伊口中一句“沈公子”還未出，沈卿之已经震撼地先开了口：
“這、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就是林家二小姐？”
林桐伊：……
沈卿之手捂住胸口，眼中尽是惊艳，语气裡满是欣喜
“以前我就听過二小姐在外的才名，沒想到今日一见，竟是如此佳人。”
“二小姐的仙姿玉貌，犹如洛神下凡。”
“倾国倾城，人间绝色！”
“想不到，瑞王殿下和祖父为我定下了這般好的亲事，我真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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