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谢楠竹的困境
一场夏日的暴风雨正酝酿。
云朝容的帷帽被吹落到地上。
眼前却突然一暗,万物失去光亮。
天黑了。
映夏急急地去捡了帷帽:“风大了,公主当心着凉。”
云朝容回過神来,让人放下了帘子,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立刻挑出几個禁卫军吩咐道:
“誉国公府离此处有些距离,你们几個先就近将苏二公子先送到瑞王府上,有什么問題来报本宫。”
“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請御医来给苏二公子诊治。”
“還有你,去誉国公府报信,說苏二公子情况危急,先安置在瑞王府休息。”
“是!公主。”
云朝容吩咐完這些后,才躺回榻上,這时真的感觉累了。
“公主,时辰已晚,再不回去,宫裡怕是要遣人出来找了。”觅春跪坐到云朝容身边,帮后者轻轻按揉着太阳穴。
云朝容摆手:“回宫。”
映夏凑上来继续给云朝容揉腿,嬉笑着问:
“公主方才怎么這般照顾那苏二公子?”
她也瞄到了一眼对面马车裡的人,比庙裡的菩萨娘娘還好看。
觅春沒问,但是竖起耳朵听云朝容的回答。
云朝容捏捏映夏的小肉脸:“本宫一时兴起,想救便救了,哪需什么理由。”
她嘴裡這么說,脑海却闪過之前惊艳的画面。
怎么有人生得這样美?還是個男人。
美男子她也见過不少了。
谢楠竹和云沧澜是好看的,充满阳刚之气,如巍巍苍山。
朝中文臣不少是好看的,如松如竹,君子端方。
就连宫中的小太监也有好看的,阴柔之至。
但沒有一种像苏靖远這般。
他卧在那裡,净如琉璃。
哪怕吐了血,也像一块雪中玉。
“咦?公主您系在身上的帕子怎么沒了?”觅春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随后,觅春和映夏在马车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帕子。
毕竟是公主的帕子,可不能随便让人捡到。
换成原主,估计得让人回去搜寻一遍。
但云朝容是真不在意,打了個哈欠,懒懒道:
“一條手帕而已,可能掉在路上了吧。”
暴风雨席卷而来时,云朝容一行人刚好回到宫中。
云朝容早早地用完晚膳就睡了。任凭外面风吹雨打,她倒头就睡着了。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
雨停后,圆滚滚的月亮爬上树梢。
清亮的月光从窗格泻入,照亮云朝容香甜的睡颜。
她知道书中的剧情已经开始改变了,因此睡得很安心。
同一时分。
千裡之外的章淮城外,有人彻夜不眠。
月亮在云层间忽隐忽现。
映着地上的影子明了又暗。
谢楠竹躺在竹编床上,一双眼出神地看着帐顶。
长风吹的帐篷哗啦作响,他越听越心烦。
被俘之后,他就一直在北羌军营。
他尝试過在夜裡逃跑,但是他伤势還沒有好全。而且旁边紧邻的就是北羌女将厉月真的帐篷。
稍有动作,便打草惊蛇。
比起其他被俘的将士,谢楠竹其实沒吃什么苦。他穿着干净的衣服,住着单独的帐篷,一日三餐有人照料。
开始的时候,他還以为這是敌人的计策,想要利用他的才能,为北羌效力。
直到有一天,厉月真走进他的的帐篷,高傲地看着他:
“谢楠竹,本将军看上你了,待战事休停,本将就娶你。”
厉月真是北羌的女中豪杰,身材高大,带兵打仗很有些本事,地位不低。她想要收個战俘伺候自己,不是什么难事。
谢楠竹当即便嗤笑:“痴心妄想!”
多少女人倾慕在他脚下,连荣阳公主云朝容都得讨好他。他也不過迫于其尊贵身份,与之虚与委蛇罢了。
在他眼中,只有云静珊是不同的,远超那些庸脂俗粉。
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女人,還不如云朝容,也配肖想他?
厉月真:“這有什么妄想的?本将把你一绑,今晚就可以入洞房。”
谢楠竹:“……我是人质,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换不到大瑜的好处。”
厉月真:“你长還是短,试试就知道了。”
谢楠竹:“粗鄙!……若非我心甘情愿,這样只会让我厌恶你。”
当初云朝容提過請皇上赐婚他俩的事情,他就是這么回的。于是云朝容红着眼,再沒敢提過。
但厉月真不是云朝容。
“那又如何,本将军得了兴就可以。”
谢楠竹:“……”
最终,厉月真那晚還是沒有睡他。因为她觉得這样不利于军纪。
虽然這小子真的很对她的胃口,又有武力,又有好皮相,可兄弟们都在打仗,就她去睡俘虏,這說不過去。還是停战后再享用比较好。
厉月真沒有藏自己的心思,因此谢楠竹知道自己的安全只是暂时的。
他必须要先回到大瑜军营,想办法再立战功。
听說北羌愿意和谈的时候,谢楠竹就想方设法从北羌军营递出消息,送往京城,鼓动云朝容去和亲。
为此還暴露了一個他安插在北羌的眼线。
但只要云朝容去和亲,就是值得的。北羌人见到大瑜最尊贵的公主嫁過来服侍他们的王,他们必然在狂喜之中放下警惕性。
届时,他再通過和谈交换人质,重新回到大瑜军中。趁着北羌不备之际,打他们個措手不及。
思及此处,他心中有些不耐。
大瑜和亲的消息怎么還沒传来?
他安插在朝阳宫的人,应当有所行动
云朝容对他死心塌地,不可能沒有反应。
难道,她为了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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