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共君沉醉
君悦哥哥生气了?肯定生气了!
不!沒有!
他临走时還亲她,還温柔地喊她依依。对,君悦哥哥沒有生气,他是又要出去给他的那個散步了。梅若依空空的酸酸的心瞬间转甜。忽而悄悄笑了,這大白天的,君悦哥哥你顶着根棍子出去散步,不怕给人笑话嗎?
那笑容在梅若依脸上沒停留多久便消失了,澎湃的激-情消退后,红果果的身体感到冷了,随着身体冷却的,還有一颗起皱苦楚的心。
“二少爷,二少爷你等一下。依依,二少爷来了……”门外传来春桃的高喊,梅若依吓得跳起来,捡起地上的衣裳慌乱地往身上穿,穿了一半一看多处撕开了又忙忙扯掉,奔到柜前另拿,幸得她的衣服也搁了不少在傅君悦房裡,总算不至于沒衣可穿。
越急越乱,等到穿戴梳理好,已過了一刻钟不只。
“二少爷。”
“依依,你的嘴怎么啦?”傅晓楠惊叫,冲上前伸手去抚梅若依嘴唇。
梅若依后退,堪堪避過他的手。
“依依……”傅晓楠蔫了,怔怔看她。
梅若依轻咬了一下本来红肿的唇,心思转了几转,咬牙道:“大少爷弄的,二少爷,我和大少爷……”
“依依,你听我說一句行嗎?我也喜歡你,你考虑一下好嗎?”傅晓楠急急地打断梅若依的话,握紧垂在身侧的手,结结巴巴道。
那双与傅君悦一模一样的眸子布满红丝,满是渴望地看着她,梅若依暗叹,轻轻地拉开自己刚才为遮盖痕迹围上的狐毛围脖。
红红青青的咬痕吻痕布满整個脖子,傅晓楠愣愣看着,一步一步后退。
“二少爷,对不起,依依的心是大少爷的,人也是大少爷的,无从分拆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我跟我哥同时与你相识的啊!”傅晓楠喃喃地道,素常跳跃的充满活力的眸子绝望而不甘。
梅若依眼裡有些酸,别過脸不敢去看那张痴情的脸,傅晓楠从清风离家出走那晚就明晓对自己的心了吧?并州重逢许多天,他得怎么克制自己?才能忍住不来找她!
“依依,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好的?”傅晓楠颤声道:“我想知道,我在哪时就输给我哥了。”
哪时跟傅君悦好上的啊?
是雍州客栈中傅君悦第一次亲她摸她嗎?
好像不是,沁芳亭中他就亲她了。
還是在更早些,傅君悦为了她撤了青霜绿翘值夜的职责,或者更早,他在她与绿翘的争斗中毫不犹豫站在她這一边,還是在他诈病费尽心机把她调到朗月轩之时,或者,在那個冬日,当他把自己手裡的半個包子递给她时,当他那么了解她,拿了帕子在地上蹭了灰尘给她抹脸时……
梅若依痴痴想着,原来,她跟君悦哥哥一起经历過那么多了。
傅晓楠失神地看着,看着梅若依那双清澈明净的大眼在回忆裡迷迷朦朦,看着那双大眼在回忆中溢满柔情……
胸前那两個木头人伴着他的心跳在哭泣,那是他从清风离家时還带着的他跟梅若依两人模样的木头人,他能让两個木头人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却再也沒办法陪在梅若依身边了。
明知得不到,再纠缠只会让三個人痛苦。傅晓楠按捺住想痛哭的冲动,扯起嘴角笑道:“依依,我懂了。你跟我哥好好過吧。”
傅晓楠能够理解并下放心结,梅若依很开心,怎么着她都不想伤害傅晓楠的。她吸了吸鼻子,感激地道:“谢谢你,二少爷,你长大了。”
原来他的放手能让依依开心,傅晓楠昂头压下喉间那堵得他心口发疼的酸楚,拍了拍胸膛笑道:“我当然长大了,告诉你,将军昨日又提升我为恩骑尉了,将军說,過了年,要策划对鞑子的游击歼灭仗,由我带兵,让我好好干,這一仗胜了,他要請旨册封我为云骑尉。”
梅若依竖起大拇指,高兴地道:“二少爷真厉害,依依等着听你的好消息。”
“依依,那我走了,我要去大营训练了。”傅晓楠憨笑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梅若依猛地想起采薇的事,傅君悦這些日子太忙了,再出城去军营会不会很累?傅晓楠随时能见到他爹,不若让他给她爹传话一声?不,傅晓楠不是傅君悦,未能将话說清楚的。
“二少爷,你等我一下……”梅若依喊道,還是给她爹写一封信吧。
怎么写?梅若依提笔的手顿住了。
“依依,你要跟将军說什么?”傅晓楠见她怔忡许久不动笔,奇怪地问道。
要說什么呢?突地,有一個念头从梅若依脑中闪過,君悦哥哥已经提出要成亲,她不能再拖了,事情横竖得找個解决的办法,不若先试探一下她爹的态度,同时把采薇的事解决。
“二少爷,你能带我去见将军嗎?”
“能。走吧,我带你去。”
军营按理是不能进女人的,但并州的仗一打十几年,尹茂山上奏朝廷得到皇帝许可后,将大军驻扎到城外,士兵家属在战事不紧张的时候,是允许到并州城裡来探亲的。
只不過得先申报,由上司批准了方得见上一面,然后批了假到并州城裡的营房裡团聚一两日。
傅晓楠想着尹茂山自個儿是最高长官,不用申报,直接把人带過去再进去禀报一声就是,他也沒想過,把人带去了,尹茂山如果不见怎么办。
梅若依跟春桃交待自己跟傅晓楠出去玩儿,让跟傅君悦禀报一声。又去灶房裡悄悄交待采薇娘静候她的消息。
傅晓楠骑马的,梅若依不会骑,自然也不能跟他同乘,傅晓楠让傅开去禀告傅廷孔氏一声,自己驾马车带着梅若依走的。
虎威军驻扎在并州城北面二十裡地处。军营在望眼欲穿中看到了,听傅晓楠說那就是军营时,梅若依忍不住有些愣神,太简陋了,那一排排土坯房子,怎么看都不可能住得舒服。
“這有什么?有得住就很好了。”傅晓楠不以为然道。梅若依回神,方知自己刚才把心中所想說了出来了。
“将军住的房子会好些吧?”对于自己爹爹的生活,梅若依還是很好奇的。
“一個样。打仗的,有张床睡着就不错了。现在鞑子远遁了,還是轻松的,老兵们說前几年,那可是每天只能眯一小会……听說打得最狠的那次,鞑子数倍于我军,将军带着人在鞑子的地盘裡,硬是凭着手裡的一杆枪,凭着兄弟们的热血,闯出一條血路出来,那次兄弟们两天两夜沒合過眼……”
梅若依愣愣地听着,心口一阵阵抽疼,原来自己的爹這個威名赫赫的虎威将军头衙,是拿命拼出来的。
“這些年将军战功赫赫,本来早提升一品了。听军中的老人說,七年前打了一场大胜仗,估摸着鞑子短时期内无力再来犯境,将军跟朝廷告假回家接妻儿,朝廷不批准,他便修书回家让妻儿過来,谁知妻儿就在那时不慎给烧死了。将军很伤心,這些年朝廷所有封爵都拒绝接受。他說要保持虎威将军這個封号,九泉相见他的妻儿对他不感到陌生。”
什么?她爹沒有忘了她们娘俩嗎?梅若依整個人僵住了,傅晓楠也罕见地有些忧郁地道:“将军对夫人的深情,军中上下莫不叹服,這些年将军告不到假,虽未能回乡拜祭,每年夫人与小姐遇难那個月,却是整個月吃素的,哪一年過年都不回并州城裡,独自留在营中,听說是要与逝去的夫人与小姐团聚。”
梅若依痴了,良久,正想问傅晓楠,并州城中的那位现任将军夫人可是他姑妈,他不会不平么,军营已到了。
守门的士兵笑着跟傅晓楠打招呼,扫了眼马车,看到梅若依后笑问道:“傅骑尉,這位姑娘是?”
傅晓楠不愿介绍梅若依是他家的丫鬟,含含糊糊道:“找将军的。”
找将军的!那士兵眼睛一亮,边上一人飞奔而去。
见個面還真不易,不知会不会白跑一趟?若是见了面,该怎么称呼?梅若依默默想着,心头又想见又不想见,一颗心竟是七上八下沒個着落。
等了一会,那跑去禀报的士兵回来了,垂头丧气道:“傅骑尉,将军說不见,說他不会回城過年的,让你把小姐送回去。”
梅若依松了口气,此时知她爹沒有忘了她们娘俩,相见却不說出自己的身份,实实做不到。若是說出自己身份,少不得要說当年隐情,他爹既然对她们娘俩念念不忘,如果雷霆一怒,傅家会不会?自己与君悦哥哥……梅若依這样想着,听得傅晓楠埋怨那士兵报错了,說来的不是他表妹凤兰,他要自己进去禀报,忙道:“二少爷,咱们回去吧,我這会想着,沒有什么事要跟将军說了。”
“沒什么事?”傅晓楠奇怪地梅若依。
“嗯,回去吧二少爷。”
回就回,虽然白跑一趟,傅晓楠還是很高兴,明知沒有希望的,可是那情丝也不是說断就能断的,能跟梅若依呆在一起一会儿也是好的。
傅晓楠与梅若依回城,這個时候,傅府裡人声鼎沸闹腾成一团,正在到处寻找傅君悦。
傅君悦中午离开清风阁后直接出了傅府,中午饭也沒吃,就一直在街上怔怔地行走着,冷风刺骨,而他身上别說披风斗篷,连狐毛围领子都沒有,只一身锦袍,他也想不起要找個地方避寒,更想不起要吃饭,他脑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失去他的依依了。
黄昏时,傅晓楠带着梅若依走在回并州城的路上,傅君悦仍在街上蹒跚而行,夜深时,精神与肉-体到了极限的傅君悦,晕倒在大路旁。
作者有话要說:
内流~~谢谢将离的地雷,真有些不好意思,你投了那么多雷了,谢谢你!感谢厚爱~
将离扔了一個地雷投掷時間:2012-06-1317:21:52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