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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就不讲理(重生) 第16节

作者:未知
沈煜唔了一声,随即答道,“沒有,這东西有什么問題?” “沒有?太子妃的嫁妆单子你那么清楚?”苍沐瑶不是不相信這個回答,但是姑娘家的嫁妆单,沈煜当时也年岁不大,怎可能记得如此清晰。 沈煜往后退了退,给她让了些地方出来,“不巧在下過目不忘,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探寻一下当时圣人和皇后娘娘的赏赐,香蚕丝這名字我有点印象,這单子是哪儿拿的?” “隔间,怎么?”苍沐瑶不明白他說着正事儿,怎么现在才问這么浅显的問題。 沈煜点头,手掌摊开在她面前,“我帮你放进去,有人来了。” 人?苍沐瑶左右看了一眼,哪有半個人?!她狐疑的盯着沈煜,這人时常逗她了,莫不是骗人? 堂堂公主殿下白兔儿似得机警模样可爱的紧,沈煜别過头,微扯了扯嘴角,“在下耳力比旁人稍胜一抽。” 苍沐瑶沒瞧见他偷笑,心裡担忧,可人家是武将,耳力和眼力比自己好绝对說得過去,于是她恶狠狠瞪他一眼,“放在隔间的坐垫底下,我想进去了,你說帮我查的,如何告诉我?” “今日晚些就告诉你,你再不走,人就来了。”沈煜侧身让出一條路来,苍沐瑶知晓時間不多,沈煜虽爱逗她,可一個独自支撑长安城的男人定然有自己的本事,這一点她能想象的到,再說皇兄也不止一次夸過沈兄多才,只除了诗文。 掀帘子入了太子妃寝宫,裡头的皇嫂一无所觉,外头小玉回来亦只当公主自己给放了回来。 回到长乐殿,小玉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闹着苍沐瑶问,“公主,怎么样?您要找的找着沒有?”若是沒找到,她恐怕還得做這等事儿,小玉为人正直,实在是害怕。 苍沐瑶知道這小妮子的心思,故意沉吟,“沒有……” “啊!”小玉果然惊慌失措起来,“不会下次還要什么东西吧!” 苍沐瑶为难的看向她,“是啊,我想让你再去要皇嫂的裡衣一用。” 小玉蔫了,嫁妆单子能說婚事需要,裡衣是怎样?咱们公主殿下心生羡慕,想要来仿制?“殿下……這实在是……” “哈哈哈。”苍沐瑶听她当真思考起来,终于笑出声,今日被沈煜一同戏弄,這会儿终于把憋屈气儿给顺了過来,“不必,逗你玩呢,我要找的东西交给别人去寻了,此人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 小玉愣住,好一会儿才缓過神来,“殿下您逗我呢?!” “是啊,小丫头,你今日注意着点,若是有陌生的丫鬟送东西来,你就先收着,莫让大玉瞧着了。”苍沐瑶逗完了人才悉心交代,不知道沈煜会怎么送来,還是让小玉留心着,大玉见到势必问东问西,她与如意的感情更好一些,只怕到时候說漏嘴让东宫知道了,打草惊蛇。 可這一等等到夜色降临也沒等到什么人送东西来,苍沐瑶不得不怀疑沈煜办事儿的靠谱性,就连小玉都问了好几回,“殿下,宫门都下钥了,今日不会来了吧。” 是呀,再往后宫门都落锁了,除了太医院的门,全部关上,哪裡還能进来?难道是让太医送,想她当初不就是太医院偷溜出去的,裡头那個赵老太医早就成了她的帮凶,一說头疼脑热,赵老太医便认命的提上药箱,带着药童,换人。 “罢了,歇下罢,宫外往宫裡递消息必然不便,许是耽搁了,吹了灯吧。”苍沐瑶不等了,明日不行走一次弘文馆,让蒋戚光给自己跑一会,大不了就說是递情书,横竖全长安都說她对沈煜用情颇深了。 烛火熄灭,小玉借着月光轻手轻脚的将帘子放下,確認沒什么遗漏了才去隔间躺下,苍沐瑶闭上眼,眼前是清净了,脑海裡却将今日东宫的事儿来来回回的播放,沈煜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讨厌,往后当真嫁了他,自己定要定下一纸契约,让他不得多管自己的事情,各自珍重,那样出格的话、出格的事儿便不要做了。 想到出格的事儿,她又不禁想起来夫妻之间似乎有些特殊之处,她本就是为了权宜之计成婚,若是那极近痛苦之事還要完成,這未免太折磨人了,可婚后好敷衍,新婚当日却是要入洞房,隔日一早要查落红的。 這……苍沐瑶之前怎么就忘记了這一茬,上辈子与柳升桓成婚那一夜便将她疼的生生晕了過去,之后便再也沒让柳升桓碰過,這辈子尽還要来一次,“该死,沈煜最好当真那裡收了重伤!” “哪裡?” “男人的那处呗。”苍沐瑶闭着眼睛說完才反应過来,一身冷汗,猛然睁眼,“你怎么在這裡!?” 這裡是她的寝宫啊!隔间還有小玉,为什么沈煜会在夜半三更站在她的床侧,银色的眼罩泛着冷光,偏巧她還說了那样的话! “公主殿下的希冀总是令沈某始料未及啊。”沈煜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瞧着她,月光下明灭不定的嘴角似乎是上扬的,可眼神那么冷,恐怕心情很糟。 苍沐瑶這一回是真的理亏,希望一個男人伤子孙根這就跟咒他死沒什么区别了,可那愧疚也就一秒钟的時間,转眼她又想起来了,不对啊,沈煜夜闯公主寝宫才是大罪,她抱住被子缩在角落裡,背脊却挺得笔直,让自己看上去很有气势,“本宫问你缘何在此!這裡可是长乐殿,你私闯大明宫该当何罪?!” “呵,沈某记得自己是与公主殿下约好了今夜相会的,殿下尽管叫人,只要不怕自己的名声,沈某是不在意的。” 约好?苍沐瑶的脸色有点难看了,她想起来了,沈煜說晚些告诉她,還真是亲自来告诉她,“那你就有事儿說事,說完了就走!” “此事何时都可以說,但另有一事,殿下最好今日亲手做了,比如让沈某這处受個重伤?”修长的手指指向不可言說的部位,苍沐瑶别开眼,沈煜這简直是不知羞耻! 作者有话要說:  沈煜:你等着,毁了有的你后悔呢。 第35章 不知羞耻的沈煜其实沒有太過分, 看苍沐瑶整张脸都涨成了红色便从怀裡拿出一本册子, 轻轻的扔到床上,“你要的东西。” 苍沐瑶的余光瞧见了, 伸手便拿,可還未触碰到,本子又被压住了, 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俯身在上方,将她整個人笼罩, “過了今夜就沒有机会了, 真的不要重伤?” 苍沐瑶能被他逼死, 指尖跟触了电一样缩回来,整個人退回角落,也不管气势不气势了,孤男寡女,论武力她是根本拼不過沈煜的, 二人這般大声的讲话也沒個人来, 這长乐殿恐怕早都被他制服了, 绝对实力的压制, 她又不是個傻子,想不怂都不行。 然而她還是长公主,心裡怂了嘴上亦要找点场子,“放下快走,长乐殿岂是你逗留的地方。” 轻声细语红着脸,在沈煜眼裡何止是可人二字可以形容的, 這缩成一团的人软的有些令他迷惑,他走之前有人在试图毁了柳升桓,与柳家作对,企图将朝堂之上稳定的局面打破,影响整個朝政局面,事态令太子和圣人都十足的担忧,他查了却在刘莽死了之后压了下来,只缘這背后的推手隐约指向的都是面前這個女子,可這样娇俏小巧的人儿,当真会是她? “嗯,若是還有事,拿着我给你的玉佩去东宫找弼马卫丁保,他自会联络我。”沈煜站起身沒再继续說些什么,下一秒苍沐瑶惊讶的看见面前的影子向后一跃便沒了踪迹,她讶然抬眸,這样如同鬼魅的身手,着实令她恐惧,這還长乐殿,就是大明宫的主殿不也是来去自如?! 這样的认知让苍沐瑶整個人都是混乱的,好半晌才爬起来点烛火看起他留下的册子,蓝色封面的小册子看上去就跟個练字的本子似的,然而翻开頁面裡头的东西让苍沐瑶瞪大的眼睛险些掉下来。 沈煜给她的是清单,从太子妃入东宫开始所有物品出入的清单,除了下人私自夹带的,余下御赐的、敬献的、赠送的全部在册,而香蚕丝這個名词一共出现了两次,两次量都不多,一次在新婚燕尔时户部尚书送来的,一次则是户部敬献之后,皇后娘娘全宫分发,分到的,可以說两次都是出于户部這位尚书大人,然而当时的户部尚书如今已经告老還乡,這香蚕丝的来源便很难查到。 苍沐瑶细细的数了数克数,她手裡的和太子妃手裡的折成绣品减掉点损耗便差不多都在這了,线索似乎断了,苍沐瑶总觉得自己哪裡想岔了,却又想不明白何处有問題,便寻思着明日让沈煜查一查那位户部尚书香蚕丝的来源。 這一次躺下睡得安稳,第二日一觉醒来又瞧见册子忽然灵光一现,不对,香蚕丝沒有問題,全宫都有,就像麝香,她亦可以领用,問題是谁把她拿出来的!又是谁把她送到太子妃面前告诉她可以使用,這么一细想太子妃身边的丫鬟变得极其可疑。 苍沐瑶越想越心惊,她回想起当时她问如意香蚕丝来源时她的反应,如意始终咬定自己未曾听說過,然而她身为太子妃的大丫鬟哪可能沒听說過,就算当时不是她拿的,皇嫂在做枕套之时也定然有她伺候,太子妃又沒有害她的心思,沒道理做的神神秘秘,如意這番說辞如今看来才是漏洞百出! 那可是温氏在东宫最信任的人,有时候這份信任远远還大于太子,若是這個人已经被旁人收买,要温氏的性命還不是手到擒来? 苍沐瑶一大早便面色苍白,大玉急急忙忙的去寻了赵老太医来,老太医還以为公主又要出宫呢,结果来了面前就被甩了本册子,长公主面色也确实不好看,“赵太医,麻烦您帮我看看,這单子裡有哪些东西是孕妇不能用的,然后再看看本宫的身体,像是有些体虚。” 册子很厚,赵老太医年岁已大,看起来很吃力,但苍沐瑶在這盯着他只能一样样的瞧,瞧久了眼冒金星,此时苍沐瑶伸出手腕来,“来,给本宫瞧瞧。” 赵老太医颤巍巍的搭脉,脉象有力,似乎哪儿都沒什么問題,可卡在這裡让自己搭脉,长公主的心思他這已经老成人精的還不明白嗎?“长公主体虚衰弱,应当多加修养,這药嘛……” “药就不必了吧,我這是癸水将至才引起的虚弱,需要更体贴的人来照料,命温夫人入东宫照料女儿,便去东宫借如意两日吧。”苍沐瑶顺着他的话,将目的托出。 赵老太医垂着眼眸,心裡一片明镜,出了长乐殿便告假病倒了。 东宫太子妃接到消息的时候结结实实的担忧了好一会儿,别說如意了,沐瑶现在与她情同姐妹,就是让她自己亲自去照料都行,但她也清楚如今身子重,就是懂得多,也难免拖了后腿,赶紧让如意打包過去,嫡母很快就会收拾入宫,這裡用不着她。 如意自是不愿意,“娘娘,长公主這未免太跋扈了些,她只是身子不适,您這可是货真价实的皇长孙,這太医莫不是也糊涂了,怎么能借了奴婢去照顾长公主,奴婢一直负责您的吃穿用度,倘若离开您总是有所不便,不若奴婢去求求太子爷,這实在是不妥!” “胡闹,沐瑶初潮亦是大事,她乃是大业最贵重的长公主,圣祖有言她的身子事关大业运势,這未尝不是一次劫运,切莫小瞧了去,再說母亲亦是個精细人,你這便是多虑了。”温氏拍了拍如意的手背,安慰的意思明显,长公主出生天有福兆是人尽皆知的,圣祖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有人追究起来,她大不敬也容易遭人诟病。 如意依然不肯,反手抓住温氏的胳膊,“娘娘!奴婢不放心你啊!” “我這有母亲,有太子,太医院也就在隔壁,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去吧,初潮這东西過两日来了,你便回来了,指不定今天都過不了夜呢,快去,别让长公主等急了,一会儿啊也替我问道问道,倘若有什么需要,自管来我這裡拿。”温氏将她往门外推了一把,笑的温和极了。 如意无法,只得跟着来請人的小玉走出东宫。 长乐殿巍峨耸立,所处的位置离东宫并不远,快走不過小半個时辰便到了殿门口,如意捏紧了手心,明明富丽堂皇的宫殿不知为何在此时看上去暗不见天,殿门如一张血盆大口在等着她进去。 如意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衣袖下两只手紧扣。小玉沒听见跟上的脚步,转头瞧了瞧,扬起嘴角问道,“怎么了如意姐姐?公主殿下等着您呢。” 如意艰难的咽下口水,勉强回以微笑,“這就来了,殿下有沒有說需要我做些什么?” 小玉已经与她并排,笑道,“沒什么,不過是我和大玉都沒什么经验,想如意姐姐一直照顾太子妃娘娘,定然懂得多一些,是以請了您来,哪裡是伺候公主殿下,就是多教教我們。” “這有什么好教的,你们来东宫问我就成,非要把我請来。”如意眼神闪烁,又道,“不過初潮难免有些难受,要不奴婢先去小厨房给殿下做点点心,這红糖温补,就很适合殿下品尝。” 小玉裂开嘴,娇嗔的推了如意一把,“如意姐姐這是一来就要把我给挤沒了啊?你进了厨房,往后我怎么做,殿下都该說,做的沒你做的好吃了。” 如意尴尬的勾唇,“這是我沒有思虑周全,妹妹别见怪了。” “不会不会,到了,姐姐进去吧。”二人边說边走速度挺快,眨眼便到了长乐殿的主殿,主殿不比寝宫,上首一座,下面空旷的厉害,如意乍一眼便想到了公堂,进门险些被门槛绊倒。 苍沐瑶坐在這上首,她歪着脑袋正喝茶,看见人将茶盏放下,“如意来了呀。” 如意平日裡与苍沐瑶其实也已经很熟悉了,可此情此景不需要思考,她便跪下了,行大礼,“奴婢如意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苍沐瑶轻笑一声,似乎是挺愉快的声音,如意這沒底的心忽而放松了些,大着胆子往上首看去,却不想抬头便被一本册子劈头盖脸的照下。“如意你是皇嫂身边最伶俐的人,我這宫裡呢,便有些不知道当用不当用的东西,烦請如意姐姐帮我看看,有哪些不适合女子使用吧。” 如意宛若当头一棒,机械似的拿起册子,崭新的册子手感并不好,她想展开都试着翻了几遍才成功,主殿裡一片寂静,便只有如意一個人翻折册子的声音,冷汗随着她翻看一点一滴的从额头上冒出来,這些东西何其眼熟啊,全是从东宫进账裡挑出来的“好东西”。 “看完了嗎?如意,哪些是姑娘家不能用的呢?”苍沐瑶清冷的声音落下,带起些许回音。 如意终于撑不住匍匐在地,“回殿下,一样都不能用!” “哦?”苍沐瑶猛然站起身,手上的茶盏不偏不倚砸在了如意脑门边上,“那如意你却一样样拿给皇嫂用,居心何在?!” 作者有话要說:  苍沐瑶:诶嘛,這杯子声音吼响,吓着本宫了! 大玉:殿下您沒事儿吧! 小玉:這该死的杯子,当拖下去治罪! 第36章 碎裂的声音震撼人心, 如意瑟瑟发抖, 完全无从辩驳,苍沐瑶冷笑一声, 慵懒道,“如意,你先别怕, 這册子只要你解释的清清楚楚,我就能让你全乎的回东宫, 不然我這有個头痛脑热, 就全是你照顾不当了啊。” 长公主照顾不当說小了是一时疏忽, 說大了便是毁了国运,杀头都不足以抵罪,如意何其机敏自然懂得,可匍匐在地的身子依然维持這這個动作沒有动,仿佛一個被石化了的木偶, 许久连抖动都不曾再有。 苍沐瑶眯起眼睛, 猛然喝道, “把头抬起来, 如意你自己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本宫,太子妃待你如何?温家待你如何,你却害她,要她性命是何居心?人非草木都该有情,我不欲追究你的罪责,我只想救我的皇嫂, 给我說话!” 如意不抬头,手指扣住了地板,只有那泛白的骨节才能看出此人心裡激烈的动荡,为何不愿意說?此地沒有外人,长乐殿亦不是东宫,如意的顾忌是什么?威胁和柔情全都用過,還不开口莫不是要动用私刑? 苍沐瑶不喜歡這個方法,却不是不会,深吸一口气,她对着角落一個几乎沒有存在感的灰衣女子使了個眼神,這人是她递了消息给沈煜,沈煜派来的,說能帮上忙,前有那么全的册子,苍沐瑶不敢小看了沈煜手底下的人,這会儿正好也看看是什么本事,能让人开口說话。 如意低着头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苍沐瑶瞧见那灰衣女子从袖子裡拿出了诸多药瓶,每一個颜色皆不同,而后又抽出了几把细细长长的刀,才开口道,“烦請长公主殿下回避,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苍沐瑶還想看的呢,但是人家都這般說了她還坚持倒显得自己多血腥暴力一样,只得往别处转過身去。 不一会儿身后便有了响动,那灰衣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下子便让如意尖叫出声,刺耳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啊!长公主您怎么可以动用私刑!?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您凭什么這么对奴婢!奴……唔!” 那女子似乎捂住了如意的嘴,可她痛苦的呻吟還是溢出指缝无处不在,此时女子毫无波动的声音响起盘问道,“是谁让你伤害太子妃娘娘?幕后主使者何人?” 如意自然不肯說,呜呜呜的声响猛烈,却沒有只字片语传来。 女子也不着急,又问了一遍同样的话,苍沐瑶看不见,只晓得每次她问之前会有一段時間的空白,只有如意无助的哭声和喘息,她几乎能够想象那女子应当是在加重药量亦或者动用什么刑法,如此重复几遍,如意的声音便渐渐的低了下去,血腥味开始弥漫,苍沐瑶忍不住掩住口鼻,好奇心驱使总想往那裡瞧上一瞧,可心底下明白,只怕不是什么好画面。 承受煎熬的可能并不只如意一個,苍沐瑶亦是胡思乱想不能平静,沈煜送了這灰衣女子来哪裡是来逼问如意,到這时候她才明白,這是在测试她這個长公主能有多狠心,可她不会露怯,上辈子她不是听训的人,却是那受刑的人,這样的苦都能熬過,沈煜怕是要失望了。 不知過了多久,如意反反复复被问了无数遍相同的問題,终是抵不住這煎熬虚弱道,“我說,奴婢說,這些东西都是御赐送入东宫的,会有人告诉奴婢那些拿出来给娘娘常用。” “与你接头的是什么人?对方什么身份?”灰衣女子语调平淡无波,似乎這已经稀松平常。 苍沐瑶松了口气,這一下再无顾忌的转過头去,主殿中央,如意已然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衣衫褴褛,唯有一张脸還白白净净的模样,她气若游丝的看着地面,眼眸裡沒有半丝光亮,心如死灰大约是這样的场景,只听她张嘴机械的答道,“不知道,每次接头的人皆不同。” “那是怎么接上的?” “他们会给我纸條,奴婢的父母兄弟皆在他们的手上,奴婢不得不从,太子妃娘娘确实对奴婢情同姐妹,可那是抚养奴婢长大的父母啊!奴婢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 “哦?只有父母兄长嗎?那江郎定然与你无关了。”灰衣女子微扯了扯嘴角,笑的无比残忍。 已经躺倒在地的如意一听到江郎二字便如同打了什么鸡血一般,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不!你不能动他,和江郎沒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這全是奴婢自己一意孤行,兄长当初欠了他们钱财,才会落到如此田地,与江郎无关,求您,长公主殿下,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奴婢這就以死谢罪,对,奴婢以死谢罪,求您放過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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