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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228节

作者:未知
站出来与她对答的人乃是御史中丞黄熙,同样也是杨阁老的门生。 杨阁老已经在年前的时候被贬官逐回老家,临行前大骂不绝,是被侍卫们硬架着送出了京城大门。 可是他人虽走了,影响却依然难以清除,居然還有不怕死的這個时候還敢站出来螳臂当车。 黄熙听到太皇太后的话,非但沒有退缩,反而慨然道:“人臣之道,为君尽忠,为国除奸!臣如今不知君在何处,倒是看见奸佞当道,国将不国!” “大胆!” 左丹木原本不想开口,但看见在黄熙的带动下,已经有不少人面露悲愤不满之色开始躁动起来,知道若是再不及时将局势控制住,就不好收场了。 他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呵斥道:“如此重要的场合,你安敢這般胡言?!对陛下如此不敬,重可与谋逆罪同等论处,今日若不重责于你,难立国威!” 說着,左丹木高声喝道:“来人,還不将此贼拖出去……” 他微微一顿,已下了狠心,沉冷吐出二字:“杖毙!” 随着左丹木的吩咐,左右立刻有侍卫快步上前,要将黄熙拖走。 黄熙从站出来的一刻本来便已豁出去了,此时凛然不惧,也不抵抗,只是大骂国奸,左丹木便挥手,让人将他的嘴堵上。 他如此重责黄熙,原本是存了杀鸡儆猴的意思,但群臣压抑良久,反倒为此所激,当下有数人抢步而出,为黄熙求情跪谏。 一時間扰攘不绝,场面逐渐生乱,左丹木神色渐冷,低声对小皇帝說了什么,又向下面指了指。 小皇帝很听他的话,立刻大声道:“御前喧哗,成何体统?都安静!” 清脆的童音一板一眼将 這话念了出来,在喧闹声中令人听的格外清晰,殿上不由一静。 左丹木正要趁机开口,却忽听外面传来一声高亢而响亮的通报: “皇上驾到——” 這样的通报声,无论是在朝堂上還是内宫中,都不会少见,所有的人在听到的一刻,就该肃容敛衣,恭敬行礼,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出或是讨喜,或是聪慧的应对。 能在這裡活下去的人,从来都该是這样做的。 可是這一回,這熟悉的声音却让所有的人都惊骇莫名,愕然失语——皇上還在上头坐着,哪裡来的皇上驾到,见鬼了不成?! 脚步声响起,众人尽皆回身,只见一名男子轻袍缓带,翩然而来。 穆国的重大典礼往往都是在下午举办,此时将近黄昏,落日西坠,大殿四下云雾翻腾,霞光潋滟,這男子足踏金阶冉冉而上,一时之间竟似从仙境之中穿云破日而来。 他满身华贵,像是天生就属于這金殿王庭,一出现就要叫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可他又风流自若,潇洒天成,仿佛游离在一切的庄严束缚之外。 所有的人都不禁将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一步步走上金阶,衣袂在风中飘举,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在殿上扫過,像是谁都不放在眼中,又和每個人都打了一個招呼。 片刻之间,沒有人移动,也沒有人說话,殿堂上的刀光剑影,仿佛因为他的出现而为之一淡。 左丹木猛然站起身来,耳边的垂缨随着他慌乱的动作而摆动不已。 从他手中掌握的情报来看,那些回京的西征军应该還有三五天的行程才能抵达京都,所以才加紧選擇了最近的良辰吉日,举办登基大典,却沒想到,应翩翩竟会出现在這裡。 最让左丹木慌张的,還不是应翩翩這個人,而是自己的情报出了問題,对对方行程的掌握脱控了。 他不光不知道应翩翩是何时来到京城的,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毫无阻碍地入宫,出现在這個场合上的。 意识到這一点,左丹木不禁暗自咬牙。 当初是胡臻将他带到京城,与太皇太后相认,可以說是一手推动他走出了第一步。 对于左丹木的野心和渴盼,胡臻也一直心知肚明,但自从跟随在应翩翩身边同西戎作战之后,他就对于左丹木的各种示好和书信再也不曾回应過了。 否则這样的情报,自己又怎会根本不知? 现在想這些也沒用了,左丹木定了定神,转头示意。 方才那個喝令群臣跪拜新君的司礼官這才回過神来,连忙质问:“应侯为何面君不拜?” 应翩翩傲然负手而立,虽是跟司礼官对话,目光却如冷电一般,直视左丹木: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朕承先帝遗业,战攻卫国,平乱定邦,乃窥其道,方敢勉居此位,以伺贤者……1” 他一拂衣袖,从容說道:“今此殿之中,稚子年幼,奸佞谋私,其心不正,其身不修,又有何人敢令朕屈膝?” 若论口才,只怕满堂之上都无人是应翩翩的对手,左丹木一时哑然,却见对方竟似当真分毫不将他放在眼裡,径直朝着御座走来。 他只觉得一股怒意自心底而上,喝道:“你并非黎氏皇族中人,名不正言不顺,安敢继承皇位?来人,還不将此乱臣贼子拿下?!” “名不正言不顺?” 应翩翩无视向他逼近的侍卫,哂然一笑,說道:“不知你是以什么身份口出此言呢?” 說着,他目光向着旁边一扫,朗声问道:“殿中御史何在?结党营私是为何罪?殿上僭越是为何罪?对上不敬是为何罪?” 应翩翩一语问出,其他御史尚未及反应,立刻便听殿外有人愤然回答:“是为乱政谋权,论例当斩!” 刚刚才被拖出去的黄熙大步回到殿中,毫不犹豫地向着应翩翩低头拜下:“臣见過陛下,吾皇圣安!” 黄熙安然无恙,神采奕奕,显然是应翩翩救下了他。 他的举动仿佛是在暗涌夜色中飞溅而出的火星,短暂的沉默后,有越来越多人的不约而同地向着应翩翩跪拜下去,口中高呼“吾皇圣安”。 应翩翩微微颔首,目视左丹木,淡淡說道:“不得人心者,终难得天下。你本末倒置了。” 左丹木棋差一招,终究令事态发展到了這般局面,眼下知道已经难免一战,反倒从之前的惊怒之中冷静下来。 应翩翩来的這么快,行程又隐秘,带的兵马一定不足,而這两年多以来,左丹木趁着他们在边关征战的时候,却已经对宫中的守卫进行了严密的部署。 应翩翩千裡迢迢赶到了他的地盘上,既然要战,谁怕了谁也不好說。 左丹木冷冷一笑,手抚腰间,只听清脆的碎玉声响起,他腰间的玉佩落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 碎玉飞溅中,外面的宫门“砰”一声重重关闭,紧接着铁甲侍卫蜂拥涌入。 四下顿时杀气横溢。 左丹木喝道:“将這殿上意图谋逆之人通通拿下!” 一片剑锋出鞘的声音响起,前面的侍卫们便想去擒拿应翩翩以及那些向他叩拜的臣子们。 应翩翩似笑非笑地将眼睫抬起,面对汹汹杀气,不禁抚掌而赞:“好威风,好霸道,左丹木,你来到西戎短短三载,竟然能有這样的威势,真是让玦大开眼界。” 他的神色倜傥风流,宛若刚刚欣赏完一场极为精彩的好戏,可吐字之间,却已带着凛冽的杀伐决断之气:“可是你不觉得……這一切来得太過轻易了嗎?” 随着应翩翩的轻语,瞬時間,银光霍霍,刀声再响! 众人抬头四望,发现刚才包围在后方未动的两队侍卫竟然同时举起兵刃,然后,架在了前面那些要去拿人的侍卫们脖颈上。 变故突生,几乎是周围的人還沒有反应過来是怎么回事,左丹木的人就已经被全部制住了。 ——這场沒来得及发生的剿杀立时中止。 “這、這是……” 左丹木退后两步,心脏狂跳,片刻后猛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宫殿中的一处席位,厉声喝道:“裴洋!” 他的岳父裴洋慢慢站起身来,脸上的神情是左丹木极为陌生的义正辞严:“当初本公受你欺瞒,還以为你心怀壮志,是什么可以托付之辈,這才将女儿 嫁给你。谁知道你這奸险小人,竟然暗中送有孕之女入宫,妄想以你之子嗣冒充皇嗣,此行又是置我女儿于何地,置江山社稷于何地?本公若是還与你同流合污,枉为人臣!” 他這番话說的熟练无比,与平日判若两人。 說完之后,裴洋更是转身向着应翩翩拜下,掩面而泣:“陛下,是臣一时糊涂,识人不明,臣要向陛下請罪啊!” 左丹木心念一转,厉声道:“好啊,看来你早已与应玦勾结,竟然以此污蔑于我!你可看清楚了,真正的黎氏子孙可在這裡!” 他转過身,对太皇太后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請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說话。 可那名平日裡在他面前乖巧安静的孩子仰起头来,却清清脆脆地說道:“我看到了。” 左丹木一怔:“陛下,您在說什么?” 小皇帝道:“那天,你让纩弟叫你爹爹。”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谁都知道,在黎慎礼去世之后,宫中出生了好几名他的遗腹子,其中最大的一個叫做黎纩,已会說话了,也一直由太皇太后抚养。 而左丹木竟让皇子龙孙這样称呼他,狼子野心呼之欲出。 左丹木听闻此言,亦是心神剧震,骇然道:“你……” 在他的印象中,這個小皇帝一直是個什么事都茫然不觉的懵懂孩童,自幼失怙,所以小心翼翼,他拿出几分耐心来哄上一哄,对方便对他十分信任依赖了。 可此时面前這個孩子,說话时的表情竟让左丹木感到异常陌生。 他本能地厉声否认:“胡說八道,陛下是听信了何人的挑拨,竟会說出這般话来!” 這时,却听见有人安静地說道:“陛下暗中听到你的话后,十分害怕,跑過来学给哀家听,是哀家告诉他,要在人前当面大声揭穿你的。” 左丹木一点点转過头来,却见太皇太后安静起身,从垂帘中走出。 她经過左丹木的身边,左丹木不知为何,竟觉得仿佛对這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无比可怖一般,竟不敢阻拦,向后退开两步,看着太皇太后从自己身前走過,站在了小皇上身边。 当初太子被黎慎韫所杀,太子妃则在年前便已去世,左丹木看中了皇长孙出身正统,又无依无靠,這才做主将他接到了宫中,交给了自己最为信赖的太皇太后抚养。 毕 竟,母子之情才是這世上最牢靠的东西,太皇太后心裡是永远向着他的。 而此时,左丹木却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太皇太后带着安抚之意按了按小皇帝的肩膀,目光看向左丹木,却根本看不出来往日温情的痕迹,令他感到如坠冰窟。 太皇太后微微摇头:“你并不是哀家的儿子。” “当初你得知哀家派人在边地寻子,胡臻又是哀家的兄长,故而起了冒认身份之心,有意接近,意图瞒天過海,祸乱穆国国政。却不料被胡臻发现了破绽,一直在暗中调查,终于確認,哀家的亲生儿子,早已经死了。這是他亲手写来的书信。” 太皇太后深深闭目,复又睁开:“实际上,你的身份就是西戎王与汉女所生之子,却构陷忠良,扰乱皇统,其罪……” 她微微一顿,目光越過左丹木,与应翩翩对视一眼:“——当诛!” “那是他们骗你!”左丹木嘶声道,“胡臻是应玦的手下,你别被他们——” “左丹木。”太皇太后打断他,“哀家不会认错自己的骨肉。” 左丹木看着她,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又缓缓看向那些被制住的侍卫。 走投无路,四面楚歌。 忽然之间,他爆发出一阵大笑,笑的前仰后合,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 “很好,很好,原来如此!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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