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 第24节 作者:未知 应翩翩:“……” 他以前真沒发现傅英這么能装,现在陡然看到這位长辈的另一面,连气恼都沒有了,心裡也不知道什么滋味,竟只觉滑稽的令人想笑。 他的沉默被傅英理解为失落,于是安慰应翩翩道:“你从小聪颖,应厂公也是寄予厚望,可能是看你的学业沒有精进,有些情急了才会如此。我看你今天席上画的那幅画便已经大有进步了,想必過得一些时日,就会恢复如初的。” 他看似安慰,却等于在告诉应翩翩,他的学业退步,应定斌确实很失望。 应翩翩垂下眼睛,過了片刻,轻轻叹息道:“仍是大不如前。” “說到這裡,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傅英道:“最近京郊那边的山上来了一伙山匪,十分猖獗,皇上已经下了旨,让寒青带兵前去剿匪,今天夜裡便要去那裡暗中扎寨。若能把那帮匪徒尽数剿灭,也是功劳一件,你要不要和他一起去?” 傅英說着笑了笑:“想必应厂公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他的话可以說是戳中了应翩翩的死穴,若不是应翩翩早已经看過了书中剧情,一定会动心的。 這一次,他当然不会再相信這個人,不過很不幸的是……改变下一段剧情的权限已经用光了。 【剧情“反派被打脸”开启失败,反派经验值:未增加;剧情支配权限:未获得。】 【替换剧情“恶太监打压功勋世家,群情激愤声讨宦党”开启。 提示!替换剧情无法以個人权限进行更改,請宿主按照剧情逻辑执行反派行为,谢谢您的配合!】 听到系统提示,应翩翩看了看“恶太监打压功勋世家,群情激愤声讨宦党”這一段剧情的简介。 這剧情倒也简单,說的主要就是在应定斌返回京城之后,来到傅家想要把应翩翩带回去。 但应翩翩因为傅英方才的话,觉得无颜面对父亲,因此故意装病,不肯跟他离开,而后连夜随傅寒青剿匪去了。 应定斌沒见到孩子,回府之后,左思右想气恼不過,蛮不讲理地将這笔账算到了傅家头上,开始与主角阵营百般作对为难。 最后当然是邪不压正,恶太监变成了遭到主角碾压的炮灰垫脚石。 由于前面剧情的改动,這段剧情原书中本来沒有,是根据原本的人物性格设定和剧情逻辑自动生成的,倒是把应翩翩的任性别扭,应定斌的蛮不讲理,傅家的深明大义都表现出来了。 应翩翩关闭了剧情简介,心中快速想着主意,面上却流露出些许意动之色:“這……” 傅英道:“若是应厂公听說了,只怕不会同意你跟着寒青一起去冒险,你可以先在這别院裡歇歇,晚上直接跟着寒青出发。” 他连理由都帮应翩翩找好了:“就說身体不适,想要静养,暂时先不回府了,等到立下功劳之后,再将這件事告诉他,岂不是好?” 应翩翩看着旁边的湖水沉思不语,他的眼中也仿佛被粼粼水波映出万点细碎的银光,片刻之后,倒是一笑。 他慢慢地道:“傅叔叔,您這样为我打算,我還该不该相信呢?” 傅英哄了半天,听他還說這话,脸色也沉了下去,愠怒道:“阿玦!你真是糊涂,怎么长了這么大還這般不懂事!你发现药有問題,本来应该及时来找我和寒青商议才是解决之道,可你呢?不管不顾,当众大闹,傅家是被搅和的颜面扫地了,难道你就有脸了?” “以后人人提起你来,還不得說你刻薄寡恩,狂悖放肆,你背着這名声好听不成?還不是也给你爹惹了麻烦!” 想要让人就范,总得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哄劝。他先說的应翩翩心生动摇,再這样言辞呵斥,一般人不免就会沒了主意,反思一切是不是自己的過错。 傅英深谙其中的道理,這样說虽然有一大半是在做戏,但也是真的被应翩翩闹出了满肚子的火气。此时一口气将话說出来,只觉得痛快。 顿了顿,他又放缓了语气道:“更何况叔父看着你长大,若是有心害你,在你小的时候法子岂不是更多?我們之间虽然沒有血缘,但多年相处,和亲人也沒什么两样。” “就算寒青脾气不好,总惹你生气,难道你真的就能相信,我們会害你嗎?若你這么想,那可真是枉费了我疼你一场!” 看到傅英发火,系统高兴坏了。 要說跟反派正面对决,還得是主角阵营的人靠得住。 现在难得在這本书中世界裡找到一個能跟反派這样粗门大嗓說话的人,這才是正常的剧情发展方向啊! 說明经過了它和宿主這么久的努力,反派形象招人厌恶的程度总算有所加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触发关键词“不敬长辈”、“忘恩负义”、“睚眦必报”,激发正面阵营配角“傅英”怒气值50点,反派经验值+10!】 傅英会這么說,应翩翩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应定斌回来了,为了防止他就這件事向傅家要說法,傅英必然得把责任往应翩翩身上推一部分,证明错在双方,谁也别說谁。 况且他越是一味陪着小心,被误会的时候生气是人之常情,反倒越是显得理亏心虚了。 就這样打一棒子再哄哄骗骗,自然大事化小,应翩翩对這套手段早已惯了,心中不起半点波澜。 他只是听到傅英說那句“看着你长大”,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是应定斌已经在皇上面前很得宠信了,但還沒有执掌西厂,远远达不到如今的权势。 他们刚刚从宫裡搬出来,有了自己的宅院府邸,旁边住着的好几户权贵都觉得不满,仿佛和太监成了邻居对他们是种侮辱,连带着孩子们也跑来寻衅嘲笑。 应翩翩跟他们打架,凭着一股不要命的劲,最后把這当中最大的那個孩子按在地上,死命咬他的手臂。其他人叫喊着用石块砸他的头,应翩翩都沒有松开,生生咬了一块肉下来。 最后那帮人被打跑了,他也头破血流,不敢回家让应定斌看见,在街上逛了几圈,坐在一处小河边看水。 他喜歡水。小时候在边关长大,那裡只有高山和黄沙,是沒有這种又宽又长的河流的。 河水很清澈,风一吹,掀起粼粼的波光,缓慢而无声地一直流到天边的夕阳下面,看了一会,很容易让人的心情平静下来。 那就是他最后跳下去的那條河,跟后来的镇北侯府离的很近。 是傅英找到了他,把他带回家,亲自打来热水给他洗脸洗手,又在伤口上擦了药。 应翩翩以为傅英会训他一顿,或者问点什么,因为打架的那些人裡,有不少都是跟傅家交好的人家。 可是傅英在最后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喂了块糖,笑嘻嘻地說:“打得好。” “等你长大了,肯定跟你爹一样厉害。” 当时他很想哭,但沒有哭,就如同现在他也心生惆怅,可還是微笑起来。 “好啊。” 应翩翩懒懒道:“既然话到這個份上,那就照您說的办吧。派人去說我病了,正躺着休息,所以不能回家去见他老人家。如果傅叔叔真的有心,請让人帮我收拾一间带小厨房的院子出来,這府裡不知道多少人恨我,做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他說完之后,转身扬长而去。 【触发关键词“不讲礼貌”,反派经验值+5!】 【請宿主再接再厉,通過本段剧情,充分展现反派性格缺陷,树立可憎形象,调动读者仇恨情绪。 本剧情完成后,将随机掉落“反派礼包”一個!】 第22章 高楼撞晓钟 眼看总算把应翩翩给安抚住了,傅英松了口气。 他倒是不在意应翩翩的态度,应翩翩一贯有些小脾气,不過从来也只会跟身边亲近的人使性子,他愿意留在這裡已经說明气消了一半。 這样一来,他跟着傅寒青一起去剿匪,两人還能再相处一段时日,傅寒青现在正是心裡愧疚的时候,让他好好哄哄应翩翩,不愁两人不能和好如初。 毕竟他们的感情是多年积累,总不可能說沒有了,就半点都不剩下了。 到时候,应翩翩自然会重新听话的,至于应定斌那头,自己就好解释了。 傅英依着应翩翩的话,让人将别院中最好的院落收拾出来,又亲自看着他歇下之后,這才转身离开。 一走到外面,傅英原本带着慈爱微笑的脸色立刻变得沉冷。 “你现在立刻备马回府,去给我问一问,应定斌是不是已经到府上了,二弟那边应付的如何?” 他一边快步走過回廊,一边吩咐身边的侍从:“我马上也会回去,可以跟应厂公谈一谈漕运那笔银子的事,跟二弟說,這次无论怎样也要拖到晚上——” 到了晚上,应翩翩就走了,是這孩子自己任性,要跟傅寒青跑出去剿匪的,可跟他沒有关系。 傅英心裡正转着念头,便看见傅寒青送走了客人们,从外面进来了。 他看见傅英,便說道:“父亲,应厂公来了。” 傅英一怔,道:“你說什么?” 傅寒青道:“刚才二叔派人送信過来,說是应厂公突然回了京城,還去了我府上。二叔收到消息,便過去接待,本想留他在那边吃顿饭,等我們回去,但他听說阿玦来了這边,一定也要過来,二叔不敢拦着……现在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這处别院的位置很偏,沒想到应定斌车马劳顿一番,竟然也不歇歇,来的這么快。 现在应翩翩還沒走,宴会又刚刚结束,傅英也沒来得及安排什么,這下计划全盘都乱了。 不敢拦,有什么不敢拦的?应定斌還能吃了他不成! 听了傅寒青的话,傅英忍不住骂了句“废物”,跟傅寒青說道:“那還等什么?你快收拾一下,随我一起出去迎他!” 傅寒青却站在原地沒动,道:“父亲,我为什么觉得你听說应厂公来了這么慌张?你很怕他?” 傅英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话!应定斌有多难缠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天阿玦从你府上搬走,今天又出了這件汤药下毒的事,自然要将這些误会說清楚。但凡你让我省心一些,好好過日子,我又何至于要处理這么多的麻烦!” 傅寒青慢慢地說:“是嗎?” “那么阿玦喝的药有問題,您又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傅寒青刚才想了一路,都觉得不对劲,此时将眼睛一抬,目光中带着审视,“父亲,您总不至于连我都要瞒吧。” 傅英冷冷盯着自己的儿子,傅寒青也毫不相让地看着他:“阿玦以前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言行失常的情况,但是并沒有這样严重,反倒是近两年开始服药之后,病情才越来越厉害了。刚才韩小山拿出药盏的时候,父亲你不等他說完就大声呵斥,這也不像你平日的作风,难道我不该怀疑?” “不光是我,恐怕今日前来赴宴的所有宾客们心中都有這样的疑问吧!” 傅英冷笑起来,点头道:“好,好,你可真有出息,今天還嫌丢人丢的不够,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怀疑上了!” 他看着傅寒青,冷声說道:“那你倒是說說,如果那药是我故意安排的,阿玦疯了,你们两人天天争吵,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傅寒青被傅英一反问,不禁顿了顿,這件事确实說不通。 在他从小的认知中,傅家家风严谨清正,自己的父亲为人宽厚慈爱,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出這样的事情来。 而且每次他和应翩翩争执,還都是傅英从中百般劝說,希望两人各自忍让,重归于好。如果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嗎? 傅寒青觉得這件事当中疑点重重,他很想将一切调查清楚,给应翩翩一個交代。他知道,唯有如此,两人才有消除芥蒂,重新开始的可能。 但不知道为什么,傅寒青理智上想的非常清楚,冥冥中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影响着他的思绪,告诉他,应该相信傅英的說话。 具体为什么要相信,他也說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应该這样才对劲。 傅家人不会做這样的事,就是应钧的仇人换了应翩翩的药。 這种感觉以前也曾经出现過。 最早傅寒青和应翩翩产生矛盾的时候,看到对方生气,他也会心疼,会想着去道個歉哄一哄,但每回产生了這個念头,就好像有個声音在告诉傅寒青,他不该這样做。 是应翩翩不懂事,也是应翩翩更加在乎他,理当由应翩翩先低头来找他才对。他不能把对方惯得更加任性,這都是为了应翩翩好。 明明应该很喜歡這個人,可不知不觉中,那些曾经的甜蜜与心动都被尘封在记忆深处,只在极动情的情况下才会偶然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