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红山文化
面包车的漆面都已经被刮得乱七八糟,四個轮子三個款式,都是后期嫁接的,其中一個轮毂還是刷的黄色漆。
再看裡面,后排的三连座已经被卸掉了,七座的面包车也改成了四座,那座椅脏得沒法看,油得有些发光。
谁能想到几個小时输了一千一百万的人,能开這样的车。
要不是看過他输钱的样子,我肯定得以为這哥们是捡到了一個钥匙环,觉得是车的,然后去废品站买了一堆东西撺成一辆面包车。
姓姚的可能是输了钱,觉得沒面子,他一边开车一边和我們侃侃而谈。
那话說的,不吹牛逼,玉皇大帝在天庭开神仙会议也就說這些內容。
姓姚的說他是盗墓的,主要玩红山文化,這些年挖出来的东西少說也得值十個亿。
他說他打牌不是为了赢钱,而是为了铺路,這一行风险高,要是有一天进监狱了,以他犯下的罪行,肯定就是死刑立即执行,根本不会给缓刑的机会。
所以他经常参与各种牌局,山西、东北、内蒙等地,就是他经常作案的地界,以打牌的名义完成利益输送,万一哪天落網了,输出去的這些钱能换個死缓。
姓姚的下面有十几個堂口,加起来快二百人了,我记得他很认真地說:“等老子的队伍能挑出百十来個精兵强将的时候,老子绝对把秦皇陵给打开。”
面包车慢慢悠悠开到了一個破旧小区,姓姚的道:“你们在這等我,我上去拿点装备。”
他走后,我們立刻开始了讨论,四驴子道:“我看這爷们行,跟着他盗墓,肯定有出息。”
赵悟空:“我也觉得,他懂风水,還有人脉,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
我敲了敲塑料感满满的面包车内饰道:“我這辈子坚决不和赌博的人搭伙,别看他說了什么,你得想想他沒說什么,要是能卖出十個亿的东西,除了分红,他最少也能剩下几個亿吧,钱呢?”
四驴子和赵悟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沒說话。
我继续說:“他找黄老板借了五百万,要是有钱,当场就叫家人转钱還了,何必要說下個月再给?是有這句话吧,对不对?”
四驴子道:“你的意思是,姓姚的沒有钱?”
“不仅沒钱,還外债累累,别相信他關於利益输送的事,要是有钱了,什么人都得巴结他,他那么說,只是为了自己赌博找借口,懂了嗎?”
赵悟空道:“卧槽,原来是這样,那咱们跑呀。”
“跑個球,咱们是黄老板吩咐過来了,现在跑了,黄老板的面子往哪放?能放過咱们?姓白的那娘们天灵盖子上的窟窿眼子還冒血呢,姓白的就沒想過跑?”
我說得很明确,姓白的骗到钱后,肯定得逃命似的藏起来,可還是被黄老板找到了,而且還被正法了,此事足可见黄老板的能力,所以我們是跑不掉的。
這個时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宁愿我們笨手笨脚地被姓姚的赶走,也不能主动提出来离开,要不然黄老板的面子往哪放?
要是黄老板沒面子了,我們就沒命子了。
不多时,姓姚的拎下来四五個安全帽和一個反光背心。
這一幕挺让我惊讶的,而且从心裡开始佩服姓姚的。
破面包车加上安全帽和反光背心,不用我多說就知道其用意,对,就是拉干活的工人。
要是這身行头出门,别說害怕盘查了,就是遇到盘查了,帽子叔叔都得给车上装一箱矿泉水,顺便拍点相片和视频用于宣传。
我們穿上反光背心,姓姚的开车直奔高速,他說我們要去辽宁朝阳,那有個红山文化遗址,他去了两次了,一直沒挖出来东西,他不相信遗址什么东西都沒留下,所以要拉着我們去探探。
我心裡觉得姓姚的和赵悟空是绝配,二人都是死脑瓜筋,当然,不能說死脑瓜筋,得說执着,认准一件事,那就得干一件事,干不成都不行。
到达朝阳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姓姚的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牛逼,正常盗墓肯定得找個人少的时候,比如后半夜,而姓姚的直接中午开干。
四驴子說這种事不避人,和小日本的“夫目被侵犯”沒什么区别,明摆着那点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都是你情我愿的或者三個人都情愿。
我听了四驴子的比喻,一時間差点沒反应過来,我觉得他說的意思不是你情我愿的事,而是在說姓姚的道行深,黑天上山,肯定得引起别人的注意,而白天上山,谁能想到我們是盗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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