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奴隶行会(求追读)
一艘同时挂着海盗旗和金棕榈贸易公司旗帜,名叫【虹鳟鱼号】的商船,刚刚穿過迷雾抵达码头。
噔噔噔
那位跟【食人鲨号】打過一次交道的雷米特人奸商米夏尔,大摇大摆地走上了這條商船。
他捏着一條洁白的丝帕捂住鼻子,嫌弃十足地上上下下检查一遍,這才对【虹鳟鱼号】的船长点点头。
“詹姆士先生,卸货吧!”
船上一個個凶悍的水手立刻手持弯刀严阵以待。
揭开货船下层舱盖的时候,一阵恶臭熏人的气息让早就是习惯了的他们也忍不住直皱眉头。
明亮的阳光照进船舱,也露出了裡面触目惊心的景象。
人,裡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更准确的說是奴隶,来自班塔安群岛的奴隶。
這艘【虹鳟鱼号】竟然是一條运奴船。
体型只是比普通商船大了一小圈,船舱裡竟满满当当地装载了超過四百個人。
他们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那么侧躺着,一個挨着一個被镣铐锁在了下层甲板,甚至是地狱一样空气潮湿密不透风的恶臭底舱中。
“都给我老实点,谁敢乱跑,就地格杀!”
有水手用蹩脚的土著语喊過之后,一群水手捏着鼻子下到底舱,给他们解开锁死在仓板上的铁锁。
依旧保留着铸铁的手脚镣铐,用铁链穿成一串押送上岸。
在阳光下,可以看得出来這些奴隶皮肤深棕,极为健壮。
一個男性大概可以卖26镑,一個女性可以卖20镑,這一船绝大多数都是男性,差不多一共可以卖到10000镑!
而且,這條船上除了土著奴隶之外,竟然還有一群白色皮肤的契约奴。
旧大陆契约奴隶的构成主要有四种。
一种是无力偿還债务的破产者,只能卖身;一种是想通過劳动换取移居殖民地的资格;
第三种是被人劫掠或者被骗去签订了合约的倒霉蛋;最后一种就是被各国流放的囚犯。
反正在旧大陆,奴隶交易這种事情从远古时代到现在从来都沒有消失過,不管是对自己人,還是对外族人。
“等等,詹姆士船长,這裡面怎么還有一個病号?”
奸商米夏尔忽然指着契约奴中的一個向运奴船长询问道。
经過海上的长途跋涉,尽管其他人的状态也不算好,但至少還能自己走。
那一個奴隶却似乎连自己走的力气都沒有,被另外两個契约奴用担架一路抬着走。
“据我所知,只要是在船上生病的奴隶,为了防止感染其他人,会被第一時間丢进大海。
为什么沒有把這個奴隶丢掉?”
头发有些花白,却依旧难掩一身凶悍之气的运奴船长,对米夏尔的质疑毫不在意。
作为金元序列二阶职业级的【宝藏守卫】,他在金棕榈贸易公司内的地位比前者更高,资格更老。
“哈哈,這可是一块金疙瘩,我怎么舍得丢掉?你再仔细瞧瞧看。”
這是最近第二次被人嘲讽眼力不行。
米夏尔不由蹙着眉叫停了那一队契约奴,走上前去疑惑地朝着担架上的人影探头一看。
嘶——!
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惨!实在是太惨了!
皮肤上已经结痂的无数鞭痕只是小儿科,似乎是出自鞭梢绑着铅弹的刑具“九尾猫”。
明显经历過一场更加严重的酷刑,双手双脚的指甲都被人硬生生拔掉,胸前還有好几处三角烙铁烫過的痕迹。
作为一位金元序列的一阶【黄金眼】,米夏尔還能看得出来,他的左臂、肩膀、肋骨粉碎性骨折,已经伤及了内脏。
看痕迹应该是黑廷斯【血十字骑士团】中常用的重型链枷!
伤口处理不善,已经感染化脓。
更恐怖的是,他的面部和头发也像是被火烧過一样,满是水泡、血痂,面目全非,根本找不到一点原本的痕迹。
关键他即使已经伤成了這個样子,還依旧顽强的活着。
哪怕陷入了昏迷,也死死咬着牙关,像是生怕說梦话,会把什么不能說的东西說出来一样。
沒有人怀疑,必定是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信念,支持着他绝对不能死,意志力简直可怕到吓人。
“呵呵,怎么样?
這是运奴船在停靠到黑廷斯海峡群岛北方的一個小港口时,从一個黑医手裡买到的。
仅仅是因为他付不起医药费。
别看這家伙现在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清醒的时候可是一位强大的武斗侧超凡者。
为了制服他,我們船上還折了两個好手呢。”
听到运奴船长的解释,米夏尔的脑子裡自动浮现出了這個人的经历。
被人暗算捉住,施以酷刑拷问,想尽办法逃出生天,却又被追捕的【血十字骑士团】打到重创垂死。
恐怕身上還背着什么了不得的通缉令,为了不让人认出来,逃脱之后,還狠心将自己毁容。
够狠!
对别人狠的不算狠,只有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真的狠!
最后却不小心被贪心的黑医卖给了奴隶商人。
当然,作为一個奸商,米夏尔本来也沒什么良心,他最关心的是销路問題。
“這人伤成這样,都已经废掉了。
除非找教会中高序列的【光辉祭祀】、【日冕神官】消耗自身的生命力治疗,否则根本救不回来。
就算求助禁忌知识,想治好這种程度的伤势也非得付出巨大的代价不可。
大概得用好几個同阶超凡者的命换他一條才能换回来。
這能卖出去嗎?”
却见詹姆士耐人寻味地深沉一笑:
“沒問題,不能当奴隶卖,难道還不能当...原材料卖嗎?
旧大陆上沒有一处无主之地,這些奴隶的销量一直不太好。
顶多有些寂寞的贵妇人买两個回去玩玩。
但在铁锚湾這种黑色地带,谁說奴隶只能用来干活?
无法无天的海盗可不怕什么教会的制裁,掌握着【禁忌知识】的海盗更是数不胜数。
许多仪式巫术都需要祭品,超凡者的肉体和灵魂更是供不应求。
這次送来的奴隶,大多数都是为参加船长议会的那些海盗们备货,還是纯粹狼多肉少的卖方市场。
我們不只是奴隶商,也可以是超凡材料供应商。
你刚从大陆来铁锚湾,好好学着点吧,米夏尔先生。哈哈哈...”
酒馆裡,拜伦脸色有些发黑。
“兰姆,24岁,精英炮手,眉清目秀,却有暴露癖。
以前在船上时和一群五大三粗的海盗住在一起,每個月总有那么二十几天行动不便...”
“不行,下一個。”
“奥利尔,28岁,各方面能力都十分优秀,擅长唱歌。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登上哪條船,哪條船就会经常性遭遇暴雨,导致颗粒无收。
出航十次,八次暴雨。
恶名远扬,已经上了铁锚湾各位船长的黑名单。”
“当海盗不如转行去求雨吧。不行,下一個。”
“下一個...”
拜伦有【歷史的回响】帮忙,根本不需要那些海盗做自我介绍,一眼就能把他们通通望到底。
可在這“海盗人才市场”泡了大半天,实在是收获寥寥。
剩下那些還在排队面试的人员更是一言难尽。
不知道格斯从哪裡找来這几個老货,四個大爷三颗牙。
這是当海盗還是养老来了?
底层水手是重体力活,如果不能成就超凡,差不多三十多岁就干不动了,在帆缆上爬上爬下都能要了他半條命。
海军中的许多候补军官都是十四五岁就登舰实习,海盗過了三十五岁也就差不多该退休了。
拜伦也知道,這段時間大多数优秀的水手都被那些实力雄厚的海盗船包揽,剩下的大多数都是些歪瓜裂枣。
而且因为一帮人哄抬物价,搞得上船安家费无形中也被抬高不少。
好不容易凑了二十来個勉强能用的,拜伦也有些心力交瘁。
用力捏了捏额角,扭头问道:
“格斯,沒有别人了嗎?”
那位一直跟在他身边端茶倒水的地头蛇,苦笑着摇摇头:
“拜伦船长,能用的基本上都在這裡了,剩下的更差,您這次招募实在不是时候。
不過,您有沒有考虑過买一批奴隶做船员呢?”
“奴隶?”
“对,我带您去铁锚湾的奴隶行会看看如何?
许多奴隶商人都会在行会裡展示刚刚从外地带来的奴隶,专业能力未必多强,但体格绝对沒话說。”
听到這個建议,拜伦顿时怦然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