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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侍女

作者:未知
顺治是條狗,清晰明确又带了点恶趣味。 周士相本打算烙福临是條狗,可一想,天下人都知道顺治是哪個,可你要问他福临是哪個,恐怕十個得有九個摇头不知。与福临這個名字相比,還是顺治更响亮,也更易懂些。 反清复明也罢,精忠报国也罢,顺治是條狗也好,康熙是個王八蛋也好,布木布泰是個贱货也好,归根结底不過是個口号性质的用语,难道顺治真是條狗?答案显然不是。 那为何要在這邵九公背上印上這五個字?這五個字真能让這個老兵油子从此死心塌地跟着太平营干? 可以! 周士相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也相信自己的杰作,哪怕邵九公再不甘心,背上有了這几個字,他這辈子只能和满清干到底了,甚至不须周士相额外再对他监管,這老小子为了保命也得豁出去和满清干。 不干不成啊! 背上印着大大的“顺治是條狗”,邵九公就是逃回去,那满州人能饶得過他? 万恶的封建社会什么最可怕?——皇权! 皇权最怕什么?——蔑视! 当皇权遭到蔑视时,皇权便变得不再可怕,更何况满州殖民王朝是以少族临大族,统治基础十分薄弱,全凭高压威慑,因此倍加看重皇权的威慑力,容不得半分蔑视。 故而不论是被迫還是主动,邵九公背上這五個字都是赤.裸.裸对满清皇权的蔑视,更是对满清皇帝的大不敬,所以现在要他命的不是明军,而是清军! 试想,邵九公逃回去了,又再次回到孔国治部下当把总,問題来了,身为南赣总兵的孔国治知道他后背上有对当朝皇帝大不敬的话语,孔国治能心安,能视若不见,能当這事不存在? 邵九公要是不回去孔国治哪裡,逃回家乡也行,同样的問題又来了,地方上的官员知道自己管辖的地盘内有人背上印有对皇帝大不敬的标语,他们能心安,能视若不见,能当這事不存在? 那可是用烙铁烙上去的,不是用墨水写就,說洗就能洗掉的,除非把整個后背拿刀切了,否则,這几個字一辈子都得清清楚楚的印在背上。你能躲一时,能躲一世?真把背切了,還能有命! 清廷大规模的文.字.狱虽然沒有展开,但自多尔衮以来,已有数十桩文.字.狱发生,更为逃人的事斩杀了不少汉人官员,如今的顺治皇帝更是個容不得汉人对他爱新觉罗家有任何指责的主,哪怕片言只语都不行。這么一個皇帝,一旦知道下面的官员隐瞒有人背上刻有自己是條狗的大不敬话语,他会怎么做? 所以为了向清廷表明自己的心迹,向主子表明自己对皇帝的忠心,不成为皇帝怒火发泄的倒霉蛋,不管邵九公是冤枉還是不冤枉,他的脑袋都要被砍下来当作反贼挂在城门前。如果不這么做,這些官员的下场便会比邵九公更惨。 ....... 顺治是條狗,看似戏语,却偏偏又是要命的东西,有這几個字在身上,還能有后路,有活路? 邵九公不傻,所以他吓晕過去,等到他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左右全是光着上身的同伴,随着青烟冒起,一個個鬼哭狼嚎,整個后衙也全是剌鼻的肉焦味。 给八十多個俘虏烙字,工作量不小,一直烙到深夜才结束,除了三個咬牙硬挺沒晕外,其余的全部疼晕過去。 为防意外,周士相特意叫人找了大夫過来替俘虏背上擦了治烫伤的老鼠油,然后让彭大柱的兵将俘虏们抬回牢房,等他们伤好后再做安排。 葛五许是烙上了瘾,问周士相是不是以后逮到清军俘虏都這么烙,周士相回答当然不行。眼下他们人少,沒法控制人数比他们多的俘虏,又不想杀掉他们,所以才会用烙印這個不得已的办法。等到他们力量大了,有足够的实力可以震慑控制俘虏,自然无须使用這种办法,毕竟俘虏也是人,是人就有尊严,将他们视为牲口烙印并不妥。一句话,自家实力足够,自然可以消化俘虏,自家实力不足,就只能使些并不妥当的手段。 葛五和彭大柱知道周士相准备将這些俘虏打散编入各队后,又打起了要人的心思,缠着周士相要给他们队多分一些。周士相却将分派俘虏的事推给胡老大,說胡大哥是主将,分不分,怎么分,他這前营统制不好擅断。 葛五和彭大柱只得作罢,转而寻思怎么跟胡老大开口。 郭大锤收拾工具准备离开,周士相让人将他的工钱和粮食给他后,问他愿不愿意从军跟着太平营干。 郭大锤有些迟疑,周士相也沒强迫他,要他回去好好考虑,過两天再给答复也行。郭大锤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走了。人走后,周士相却摇了摇头:“顺治是條狗”這五個字可是你郭大锤亲手刻出来,又亲手烙在這些清军俘虏身上,你以为你除了跟我走,還能有别的路走? 大体事情都办得差不多,老弱妇孺那边有宋襄公负责,新招的青壮又有各队队正负责,周士相想了想并无急需办的事遗漏后,便准备去睡觉,天亮以后還有许多事要做,对有可能打過来的德庆绿营也应当做些准备工作了,总不能就這么呆在罗定等着人家過来吧。 俘虏這边的事跟彭大柱交待后,周士相便回了昨晚睡觉的那间屋,进屋之后,却发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趴在桌上甜睡,却是早上就让人送回家的林婉儿。 她怎么還在這? 周士相无比惊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犹豫是不是叫醒林婉儿问個明白时,林婉儿自己醒了,却是被周士相的脚步声惊醒。 “我...” 睡眼朦胧的林婉儿头发有些凌乱,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周士相。 周士相沒有刻意看她,而是问道:“我不是让人送姑娘回家了嗎?”這话言外之意自然是你怎么還在這的。 林婉儿听后却是鼻子一酸,眼眶一下红了,低声抽泣道:“我已经沒有家了。” 沒有家? 周士相一愣,他還沒抄林万福呢,林家昨就沒了呢?心下一动,难道有人先抢上了? “怎么回事?林家出了什么事?” “我爹不要我了,让我回衙门伺侯...伺候...”林婉儿连說两個伺候,却是不知道周士相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只能道:“伺候公子。” 林万福這是把我当孔国良了,指着拿女儿再买一個平安呢! 不是有人先动手抢就好,周士相松了口气,暗骂林万福无耻后,苦笑一声,对林婉儿柔声道:“林姑娘,我不需要你伺候,你還是回家去吧。” 听了這话,林婉儿顿时脸色发白,紧咬薄唇,颤声道:“公子可是嫌弃我?” 這哪跟哪啊,周士相当然不是這個意思,见林婉儿十分紧张,唯恐他真是有嫌弃她的意思,忙好言說道:“周某绝无嫌弃姑娘的意思,姑娘千万别多想。” 周士相說得郑重,也不做作,林婉儿稍稍放下心来,继而又困惑道:“那公子为何不要我伺候?” “這個...我自己有手有脚,如何能让姑娘伺候。” 周士相的前世习惯让他并不想被人伺候,“我這就让人送姑娘回去,姑娘放心,這一回令尊一定不会再撵姑娘了。”他心下拿定主意,林万福那老滑头要是再将女儿当货物一样送来送去,就得给他点教训,或者先抄了他全家,看他要不要那张老脸了! 不想林婉儿一听周士相還要送她回去,一下就哭了起来,也不說话,只在那哭泣,无论周士相如何劝都沒用。 两世为人,却并无劝解女人经验的周士相眉头早皱成了一條线,搓着手在那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能道:“那這样吧,林姑娘暂时先住在衙门裡,等過几日再說這事。” “多谢公子收留!” 闻言,林婉儿一下就止了泣声,“我這就给公子铺床。”說完,不容周士相拒绝就去为他铺床。周士相在边上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由她去了。 床铺好后,林婉儿却是站在那裡有些尴尬,不知道是留還是不留,若是留了,自個月事在身,如何伺候周公子。若是不留,周公子又如何看她。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周士相却是对她道:“林姑娘還是睡隔壁吧,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說。” “是,公子,你也早点歇息吧。” 林婉儿轻吐口气,放下心思,施了一礼轻轻退了出去,临走不忘将门带上。透過屋内的灯光,看着周士相高大的身影,心裡却不知是喜還是悲。 屋内,周士相可是大为头疼,林婉儿這么個大活人能在自己屋内,不用說,胡老大和宋襄公肯定知道,甚至很可能是他们的安排。好心是好心,可却是沒有体会到自己的心情。 怎么办?难道真要林婉儿伺候自己? 解衣躺在床上想了又想后,周士相决定先让林婉儿当個侍女,照顾一下饮食起居,自己一個大男人,衣服总是要有人帮着洗的。等以后有了机会,再安排林婉儿嫁人就是,左右也是個苦命女子。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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