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嗜好 作者:未知 两人回到公寓,一开门,齐阿姨迎面就是一個问号。 “呀,小乔怎么湿成這样儿了?” 陆悍骁猛地咳嗽,怎么說话,怎么說话的,一把年纪的老宝贝儿了。 齐阿姨匪夷所思,“悍骁你喉咙发炎了?那可不行,我得给你炖個大鸭梨。” “我沒事。”赶紧拦住人,陆悍骁說:“今晚那鹅分量足,吃多了有点上火,沒关系,睡一晚就好。” 齐阿姨半信半疑。 陆悍骁走到客厅,看到桌子上有针线盒和碎布。随口问:“齐阿姨你在忙活什么?” “哦,今天洗完衣服,晾晒的时候,看到你一條裤子脱线了,顺手给补补。” 陆悍骁瞬间紧张,“哪條裤子?” “喏。”齐阿姨指着沙发,“面料還挺软,当睡裤穿蛮不错的。” 天,睡什么裤啊,那是限量版的休闲裤装,风格就是做旧。陆悍骁得到它沒少费工夫。他拎起裤子,裤脚的磨毛碎边已经被缝的整整齐齐。 齐阿姨沒有等到表扬与认可,好挫败。 陆悍骁立刻换上笑脸,“您這针线手艺,也太好看了吧?瞧瞧這针脚,這走线,這配色,我很满意,谢您了。” “不谢不谢。”齐阿姨瞬间欢天喜地,“对了,我還见到一條破了洞的牛仔裤,要不要也……” “不要!”陆悍骁咆哮,“千万不要!” 那是他上個月国外出差淘回来的心头爱,金属朋克款,大腿位置是渔網状的破碎效果,相当的时髦。当时一個杀马特也看中了,陆悍骁差点跟对方打起来,那激烈场景,回国后還做了好几次噩梦。 眼见齐阿姨被他的激动情绪给震住。 陆悍骁赶紧缓声,笑脸相迎,轻声细语,“我是怕您扎了手。” 一直沒吭声的周乔,偷偷弯起了嘴角。 她似乎能理解,陆老爷子骂自己孙子是草包时候的心情了。 齐阿姨收拾了一会,就回房休息。 周乔洗完澡出来,发现客厅還亮着灯。陆悍骁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也不知在干什么。 周乔敛神,打算回卧室互不相干。 “我靠,這什么线啊,如此坚不可摧。” 周乔的脚步停住,侧過身子。 只见陆悍骁不知从哪儿找出的一把大剪刀,看来是想把裤子上的线给拆掉。 周乔沒停留,径直回了卧室,几秒之后,她重新走出来。 “给。” 陆悍骁抬眼,一把小巧的剪子伸到在面前。 “用這個,刀头尖,方便挑线。” 陆悍骁笑道,“哟,提前贿赂老师?” “……”老师你個鬼啊。 “不错,好拆多了。”沒几下就弄干净,陆悍骁抖了抖裤子,稀罕道:“陆总让你重见天日。” “……”周乔真心实意地表扬,“你的服装喜好,還挺特别。” 陆悍骁嗤了声,“平时沒太多机会穿,公司事情多,這点分寸我還是有的,你想想,高层会议的时候,总不能穿跳破洞牛仔裤,翘個二郎腿,听部门讲解ppt吧?” 這個画面也太冲击了。 周乔瞄见边上那條牛仔裤,终于破功笑出了声。 陆悍骁无所谓道:“谁還沒個特殊嗜好。” 所以您的嗜好,就是收集破铜烂铁? “对了!”陆悍骁猛的出声,站起来就往鞋柜处走。 “我還有几双珍藏版的鞋子,可别被齐阿姨当垃圾扔掉。” 好奇心作祟,周乔跟上去一探究竟。 陆悍骁拉开鞋柜门,映入眼帘的,周乔内心一串惊叹号,這是什么玩意儿?! “這双豆豆鞋,是我去年在澳大利亚的一個拍卖会上拍到的。” 豆豆鞋? 穿豆豆鞋的霸道总裁? 這位哥哥,你是准备穿着豆豆鞋,去澳大利亚撸羊毛嗎? 周乔蹲下来,和陆悍骁肩并肩,真的很想采访一下他的心路历程。 “全手工缝制,都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人,看,裡面带了一层茸毛,冬天穿也不会冷。” 是,道理全都懂,可周乔還是想问,鞋面上那两只硕大的夸张毛毛球儿,是几個意思? 周乔问:“這鞋,你穿過嗎?” “沒。”陆悍骁說:“用来收藏,心情不好的时候看几眼,心脏就又活蹦乱跳了。” 還有這技能? 陆悍骁歪头,冲周乔突然一笑,“逗你的。” “……” “其实当时买来,是准备当生日礼物送给陈清禾。哦,就是晚上和你打牌,气质最城乡结合部的那個。” 陆悍骁把鞋掂了掂,“后来仔细一想,他太便宜了,别玷污了這双鞋,所以我就沒送。” 周乔除了点头,无话可說。 陆悍骁把鞋收好,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時間還早,给你补补课,把书拿来我看看。” 周乔:“……” “别杵着,去拿。” 其实接触了這两天,周乔发现,陆悍骁是個很随性的男人,喜歡做剑走偏锋的事儿。据经验推断,這种男人,都有点隐性的人来疯气质。 别跟神经病抬杠,而且她本来就是打算回卧室看书的。周乔拿了本习题出来,陆悍骁翘着二郎腿,一页一页地翻。 “這個题,劣币驱逐良币现象的产生條件你怎么选a呢?” “嗯?”周乔凑近看,“不对嗎?” “還有這一道,我承认,你這個解题思路相当的气势恢宏,但乔妹,你和公允价值有什么血海深仇?竟然不考虑它的变化情况,它很伤心啊。” “……”周乔有点懵,哥哥,你讲题的时候,能不能别把自己当相声演员? “看清了,我给你解一遍。”陆悍骁拿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字和手指一样好看。 他的解题方式很简洁,行云流水下来,等等,怎么還要在末尾签個名? “不好意思,签文件签习惯了。”陆悍骁笔尖收不住,倒也不慌不乱,“你忽略吧,反正也卖不到几個钱。” “……”您還挺有自知之明。 “你逻辑思维和精算功底很扎实,但文字概念這块有欠缺,這样会导致你在解题之初,思路方向就是错误的。” 陆悍骁突然正经起来让人害怕。 “是不是觉得死记硬背很痛苦?” 她点点头。 “偶尔记忆力衰退,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想撕书?” “……”僵硬地继续点头。 陆悍骁声音沉,表情严肃,“沒关系,我教你一個方法。” 周乔洗耳恭听。 “就是啊,”陆悍骁突然压近,這架势,神秘中透着一股造作,“从明天开始,你呢,乖乖的,听哥哥的话,早中晚吃两個核桃。” 大事不妙的感觉接踵而来。 周乔警惕,“吃核桃干什么?” 陆悍骁自然而然地伸出食指,轻轻戳向她的眉心,說:“补脑。” 核桃听了想打人。 “哈哈哈哈。” 但很快,陆悍骁就哈不动了。 他的手指還在周乔的眉心上,皮肤的温度顺着指尖往上爬,酥|痒的相当過分。 陆悍骁赶紧收手,两個人一时沉默。 周乔故作轻松打破僵局:“這也是习惯?文件除了要签名,還要盖個章?” 他笑起来,调侃道:“那還是有区别,毕竟,盖了戳的东西就是我陆悍骁的了。” 周乔被這话呛的猛烈咳嗽。 陆悍骁:“乔妹,以后我教你写作业,你教我打牌,行嗎?” 周乔沒应声,一路咳着跑去了厨房喝水。 陆悍骁看着她的背影,自信挑眉,“就哥這水平,让你分分钟当上祖国花朵裡的霸王花。” ——— 相安无事了几天,周乔也摸清了陆悍骁的作息规律,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晚上零点前不会归家。 齐阿姨說:“悍骁性格开朗,喜歡交朋友,有两個玩得特别好的,一個叫陈清禾,還有一個叫贺燃,最近他们仨,经常聚在一块打麻将。” 周乔心想,還打麻将?农夫山泉這几天应该快被陆悍骁喝停产了吧。 “齐阿姨,我今天去学校,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周乔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 “天气热,家裡清静,要不你在家学习,我還能给你做点果汁。” “不了,”周乔說:“我今天是去找教授的,如果考上了,我的意向导师就是他。” 齐阿姨对文化人特别有好感,倍儿骄傲地說:“行,那我晚上做烧鸡,给你补补。” 今天周六,陆悍骁的卧室房门紧闭,看来是打麻将累着了。临近中午,他才睡得神清气爽走出来,瞬间被客厅的肉香勾了魂。 “你睡醒了?我给你炖了……” “這位广场舞一枝花齐阿姨,請你别說话。”陆悍骁吊儿郎当,“這香味,一闻就是红烧猪肘,对不对?” 齐阿姨喜笑颜开,“对。” 陆悍骁忍不住兴奋,“猪肘好,吃什么补什么,我這手气真的邪门,是时候吃個猪蹄转转运。对了,周乔呢?” “她啊,去学校了。”齐阿姨把菜端上桌,“好像是见什么教授。” “她這還沒考研,就跟了导师?”陆悍骁帮忙盛饭。 “我听你奶奶說,小乔大学成绩可好了,老师给她引荐了位教授,名气可大,收学生很挑剔的。” 陆悍骁沒放心裡,扒了两口饭,“齐阿姨,晚上不用留我的饭,我等会就出去。” “你要出去?那正好啊!”齐阿姨赶紧去厨房,“我给周乔榨瓶果汁,你顺路带過去。” 陆悍骁:“别榨果汁了,换一個。” “换什么?” 陆悍骁吃了一口肉,贴心道:“核桃汁吧。” 吃什么补什么,他闷笑,“再加点牛奶,味道更好。” 从公寓去复大,开车十分钟。 陆悍骁提着核桃汁,吹着口哨,轻车熟路地走进学校。 来之前和周乔打了电话,她在二号楼。 陆悍骁戴着墨镜,衣服裤子是黑白配,修身又简单,加上一双大长腿,吸了不少目光。 上楼,正巧看到周乔和一個中年男人从办公室出来。 陆悍骁皱眉,哟,這也太巧了吧。隔着墨镜,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周乔。 那样子乖的,就像一個眼巴巴等分数的委屈小学生。 看来,李魔头,還是一如当年的魔性。 陆悍骁摘下墨镜,吹了一声骚气的口哨,懒懒地喊:“李老头。” 两人随声望過来,周乔還沒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身边的知名教授嗨呀一声,“陆悍骁!” 上一秒還高冷似冰霜的知识分子,已经笑脸迎上去,“臭小子,多久沒来看我了?” “年后一直忙,是我大意了。”陆悍骁攀着他的肩,十分熟络。 李教授:“你怎么到這裡来的?” 陆悍骁笑着說:“社区送温暖。”他的手一指,目标直落前方的周乔,“介绍一下,這位是我的……” 关键时候,他故意停顿。 然后露出一口齐整的大白牙—— “是我的家教学生。” 周乔:“……” 乔妹并不是很想和你玩师生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