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毛男孩儿 作者:未知 陆悍骁這种赌上全部身家性命,置之死地的摊牌方法,逼得徐晨俊退无可退。 他不需要母亲认可,也不强逼任何人接受。 陆悍骁甩出了自己的立场,他看着徐晨君,语调缓慢地說:“从小到大,我要的东西,哪一样沒有要到手?這一次,也不例外。” 徐晨君的手按住桌角,势均力敌的任何一方都不愿意俯首认输。 她說:“你太草率了,這种亏你沒吃過。但凡周乔有点心思,都能卷了你大半财产不劳而获。你自己也是生意人,這种笑话,看的還少嗎?” 陆悍骁却笑了起来,“您就這么不相信您儿子的看人眼光?” 徐晨君欲言又止。 陆悍骁拿起一本房产证敲了敲,无比肯定地撂话,“周乔不会让我输。” 徐晨君“啪”的一声拍向桌子,“你走。” 陆悍骁点点头,“看来是谈不拢了。好,妈,你保重身体。” 他迈步,即将出门,徐晨君喊道:“你奶奶身体不好,你是不是想气死她?” 陆悍骁侧身,语气很平静,“她是喜歡周乔的。如果不是您半哄半逼,奶奶一定站在我這一边。既然說到奶奶,我也劝您一句,别拿她当挡箭牌,她快八十了,不容易。” 徐晨君满身斗志昂扬的戾气,瞬间偃旗息鼓。 這一次,陆悍骁走得头也不回。 他到了地下停车场,沒有马上上车,而是倚着车门,慢悠悠地抽了根烟。换做别人,但凡有点不坚定的心思,肯定在這种复杂家庭相处裡左右为难。 但陆悍骁全无焦头烂额的矛盾感,自他想清楚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什么能阻挡了。什么鬼婆媳矛盾,只要男人强硬一点,根本不会有啰嗦事儿。 陆悍骁想,去他妈的乱七八糟,老子日天日地帅的一逼! 不到四点,他就返回了公司。 进去办公室时,就听见蓝牙小音箱裡发出“轰隆隆”的炸|弹配音—— 周乔還在沉迷斗地主。 陆悍骁皱眉,边走近边說:“你一直沒停過?眼睛不需要休息嗎?” 他走到周乔身后,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撑着桌面,将人半困在怀裡,看了看屏幕,陆悍骁眉头更深,“這不是陈清禾么?” “是陈哥。”周乔全神贯注,配合伙伴出对子,“陈哥打牌好厉害。” 這事儿戳到了陆悍骁的痛处,他样样拿手,就是牌技羞涩。于是,阴阳怪气地說:“那下次让他来家裡吃饭啊。” 周乔正有此意,“好啊!和他配合,真的好舒服。” 陆悍骁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掰正她的脸,视线相对,他满脸不高兴,“我還沒让你舒服够嗎?” 周乔反应過来,“……” 陆悍骁笑了笑,“你很懂嘛,少女。” 周乔躲开他的手,“你好好說话的模样,真的,在我心裡,跟吴彦祖的颜值有的一拼。但你胡說八道的时候。” 周乔滑动鼠标,点开淘宝網,“很想把你挂上網站,二手价出售。” 陆悍骁笑得眼角扬起浅浅的褶皱,“你說的沒错。”他倾身凑近,压低声音,“可不就是被你周乔用過的二手货嗎?” 周乔抿唇,食指戳向他的侧腰,陆悍骁是怕痒的人,反应剧烈,一阵猛笑。 “痒死我了,哎呦喂,哈哈哈。” “……”周乔冷冷道:“我還沒碰到你呢。” 陆悍骁還他妈在笑,“不行了不行了,你一做這动作架势,我就想笑!” 周乔无语片刻,“那我!” 說了两個字,她反应迅速,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陆悍骁看穿她的心思,挑眉說:“是想說,那你舔我的时候,为什么我不怕痒,对嗎?” 周乔认怂,沒想到他能够如此恬不知耻地說出口。 陆悍骁哈哈哈大笑,笑够了,对她說:“你舔的是我的那儿……又不是那儿……” “%¥#@!¥%” 什么那跟那的。 陆悍骁笑得不行,故意逗她,“要不,晚上你舔舔看?看我怕不怕痒。” 周乔红着脸,大声:“我才不舔你腋窝!” 与此同时,有人敲门,两声之后,秦副总惯例地自行推门而入。 鼻梁高挺,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的年轻男性,迫不得已地听到了周乔說的這句话。 场面一度十分冷漠。 周乔尴尬得想挠痒自尽。 陆悍骁憋着笑,对秦副总抬手示意了一下,对方便默契地先出去了。 陆悍骁点了点周乔的太阳穴,“哟哟哟,還当起缩头乌龟了。” “乌龟乔”一脸冷漠,“叔叔您哪位,我不认识你。” “我哪位?”陆悍骁眯缝了双眼,掐着她的细腰,“昨晚上,骑在我身上,哭着喊哥哥……就不记得了?” 周乔脸红燥热,心跳两百五,但又不能老是被流氓欺负,于是,她豁出去了,硬起声音說:“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昨晚上,一直嗯嗯啊啊在我下面瞎叫,让我别动那么快的人啊!” 陆悍骁一愣,薄唇紧闭,俊脸显而易见的变了色。 周乔更不怕了,挑衅地看着他,“怎么,敢說不敢承认,還好意思脸红了?” “妈的。”陆悍骁哭笑不得,低骂了一嗓,“现在沒人能治你了是嗎?” 周乔抢先一步,气势比他更像样,大声道:“不服憋着!” “哇靠。”陆悍骁双手举高,懒洋洋的似笑非笑,“爱妃此言,深得朕心,白天肯定憋着,晚上,再让巨龙戏水,如此可好?” 文言文听了想自杀。 周乔终于還是败下阵来,闷声不出声。 陆悍骁和她脸挨着脸,压低声音,似威胁,“今晚上,你给老子含好点,嗯?” 周乔双目眩晕,扣紧桌角,真的很想上百度问问—— 男朋友是個大流氓怎么办,在線等! 调情结束,陆悍骁神清气爽地又去开会了。周乔還真的打开網页,搜了這個問題。 答案有分两种情况。 “如果男友长得一般,果断分手,如果是個大帅逼,嗯,当然是他高兴就好。” 周乔看完后,特别愤恨,“一点儿也不真诚,怎么评上最佳答案的?” 不過仔细想想,陆悍骁长相真沒话說。非要挑点儿骨头,大概就是……腿毛比较多吧。 周乔想着想着,用书掩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桌上的手机响,才收住周乔的笑穴,她拿起一看,是齐果发来的短信。 [乔乔,晚上七点半,温莎ktv准时见哦!] 都是同门师兄妹,齐果他们老早就說,要给周乔接风洗尘,但后来陆悍骁做手术,這事儿就一直延期了,這段总算得空,几人便约在了今天。 這时,陆悍骁开完会回来。身边跟着朵姐,他边签字边交待着什么,等弄完,他对周乔說,“晚上陈清禾請吃饭。” 周乔說:“那我可能去不了。” 陆悍骁:“嗯?” 周乔:“齐果他们說是庆祝我回国,請我吃饭唱歌呢。” 陆悍骁哦了声,面无异色地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上,“你想去嗎?” 周乔点点头,“他们平时挺照顾我,我早想請他们吃饭了。” 陆悍骁半开玩笑地问:“带不带我去?” 周乔說:“我們聚会的地儿不是什么高档餐厅。” 学生嘛,图個实惠热闹,不像生意人,样样讲究。 陆悍骁欲言又止,只笑了笑,“我這色相带出去,不会给你丢人吧?” 周乔手肘撑桌,食指搭着下巴,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還行,就是老了点。” 陆悍骁:“……” 两人协商好,各自赴约。 這儿离周乔聚会的ktv很近,陆悍骁把人先送過去,才去陈清禾那儿。 进包厢,這帮牲口又在斗地主。 陈清禾叼着朝天椒,眼眶辣出了血一样,鼻涕眼泪直流,“顺子,要不要啊呜呜呜让我過点儿牌吧。” 陆悍骁走過去,“哟呵,禾禾小王子,辣椒吃得爽不爽啊?” 陈清禾斯哈斯哈地直吸气,一盘辣椒甩给他,“阴阳怪气,抓起来坐二十年牢!” 陆悍骁手指一点,“打這张。” 陈清禾可能是被辣椒给辣傻了,又见陆悍骁胸有成竹的模样,還真信了他的邪,风风火火的地照做。 结果被对家接了個正着,借着他的出牌,顺风顺水地一次性打完。 陈清禾又输了。 “我日你菊花!陆悍骁!” 陆悍骁挑眉,和他的对家默契地击掌,“yes!” 日常玩弄陈清禾之后,他才坐下来,叼了根雪茄,边看牌边问:“唱歌的地方选好了嗎?” “老地方,就楼上皇冠包厢。”一人答。 “换個地儿吧。”陆悍骁弹弹烟灰,轻吐云雾,“附近不是有家温莎,就去那儿吧。” 陈清禾說:“那地方很一般啊,沒什么特色,沒有我骁儿喜歡的黑丝兔女郎,万万不可行。” 陆悍骁拿烟头往他胳膊臂上一烫,“我喜歡你這种魁梧的兔八哥,今天穿内裤了嗎?” 陈清禾也只吃痛地皱了皱眉,然后沒事人一样地說:“穿了。” 陆悍骁直接下令,“那就去死。” 陈清禾又改口,“沒穿。” 陆悍骁呵声冷笑,“那就自杀。” 陈清禾脑瓜子转得快,“突然改地方去那,是不是周乔在?” 被說中心事,陆悍骁夹烟的手指一顿,瞥他眼,“你這么聪明,保送你上蓝翔,ok?” 陈清禾欣然,“我觉得完全o几把k啊!” “……”陆悍骁按熄烟头,“走吧。” ——— 温莎。 齐果他们弄了個大包厢,除了实验室几個人,她還叫上了几個别的系的同学。有男有女,其中一個周乔熟悉的很,是她本科校友兼老乡,傅泽零。 “来来来,庆祝乔乔回来,补上這杯迟了好久的庆功酒。”齐果是個开朗的姑娘,三两下就调动起了气氛。 十来個同龄人围在一起,热闹至极。 周乔真诚道谢,很够义气地一口喝光,空杯往下一扣,“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叫好起哄声顿起,男生们個個紧跟其后,都把杯裡的酒喝完。再后来,大家嚎歌,划拳,仍骰子,玩得欢声笑语不亦乐乎。 周乔今天是主角,被灌了好几圈儿啤酒,已经有点儿晕乎了。刚从齐果他们那儿脱身,還沒坐上沙发,就被傅泽零绅士地扶住,“你沒事吧?” 周乔晃晃手,“還行。” “喝杯水。”傅泽零递来一瓶怡宝,還给她拧松了瓶盖。 周乔接過喝了两口,她仰起脖颈,侧脸被灯光一衬,柔美沉静。 傅泽零跟她說着什么,周乔一时沒听清,“啊?” 他刚准备重复,也不知是谁放了首超嗨的舞曲,包厢顿时响炸。 傅泽零神情有点恼,定了决心,“出来一下啊周乔,我有话跟你說。” 周乔点点头,拿着矿泉水跟了出去。 走廊上声音稍小,周乔不疑有他,边喝水边问:“什么事啊?” 傅泽零和她算是老熟人,大学时也对周乔照顾有加,那点心思显山露水,好不容易又在一個学校了,但周乔身边有了一個陆悍骁。 這三人见過面,傅泽零清楚的很,她那位男朋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本来少男心都快死心了,傅泽零又听說,他俩分手了。 蠢蠢欲动的心,星星之火简直可以燎原。 傅泽零看着周乔,深吸一口气,“小乔,你对我印象怎么样?” ——— 而彼时的同层,另一间包厢裡。 陈清禾和陆悍骁正准备到外面抽根烟透透气。 “咱们来得晚,就剩一個中包了,几個大老爷们儿挤裡面,畏手畏脚的,地儿也太小了。”陈清禾手搭着门板扶手,拧开,先踏出包厢。 陆悍骁走他后边,呵声一笑,“怎么小了?难不成你還要在這裡练武术?” “操,骁儿,我爱死你這明察秋毫、洞悉世事的明亮双眼了。”陈清禾贫起嘴来也沒個正形儿,“眼睛這么大,扣两粒眼珠子下来给我玩玩呗。” “玩你两個蛋行嗎?”陆悍骁叼着烟,伸手摸火柴。 陈清禾走了几步,突然返回来,拦截住陆悍骁就要回包厢,“我天,前面非礼勿视,骁儿,走走走。” “神经病。”陆悍骁躲开他的手,抬起头,顺着前边看過去,顿时也愣住。 四五米之远,靠近走廊尽头,那柔软身影不正是周乔嗎? 很快,陆悍骁也认出了她对面的人。 哟,老乡傅师兄啊。 “完了完了。”陈清禾一看陆悍骁的脸色,大叫不妙,這哥们儿怕是要连拳头了。 而那边的周乔,敏感作祟,下意识地转头。 她脸上的诧异,不比陆悍骁少。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沒有先挪眼。 傅泽零反应滞后,還沉浸在自己创造的良好告白气氛裡。 “乔乔,其实我从大二起,就对你有好感了,随着我們的相处越来越多,我觉得你真是一個特别可爱的女生。其实我……” 傅泽零声音抖了抖,本能地减小了音量,“……蛮喜歡你的。” 周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陆悍骁身上,她皱了皱眉,赏了個迷茫的眼神给他,“嗯?你說什么?我沒听清。” “他說他喜歡你。”陆悍骁声音懒洋洋的,人也走了過来。 周乔被噎住,傅泽零到底年轻,脸涨的通红。 陆悍骁越走越近,周乔下意识地要解释,“你听我說……” “嘘。”陆悍骁却冲她轻轻摇头,然后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肩,强硬地将人搂在怀裡。 他目光淡,睥向傅泽零,竟十分客气地說:“谢谢你欣赏我女朋友,同为男人,我也十分欣赏你看女人的眼光。” 周乔惊异地看向他。 陆悍骁唇角笑意温淡,继续說:“但是,我和周乔感情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 他故作停顿,佯装深思,再抬头时目光更加自信。 陆悍骁朝傅泽零伸出手—— “期待你在不久之后,来参加我們的婚礼。” 周乔的一颗心,就這么万丈高楼平地起。 就连一旁看戏的陈清禾,也忍不住偷偷对他竖起大拇指。 陆悍骁不再似从前,偏执幼稚,一根筋地自以为是。而是冷静得体,坦然地处理感情路上的磕磕碰碰。 這個男人的改变,如此显而易见。 周乔低下头,忍不住眼圈微红。 像是心有灵犀,感觉到怀裡女人的细微触动,陆悍骁无声将她的肩头搂得更紧。 他向前一步,甚至可以說是护犊心切。 傅泽零气势不堪一击,明明沒有狠言厉色,却更让人羞愧难堪。 陆悍骁英俊的侧脸,写着风轻云淡的自信。這璀璨亮堂的走廊,竟像柔光滤镜特效,把陆悍骁生生衬托出“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的感觉。 “傅师兄,”陆悍骁微微颔首,“我不觉得我們之间要用‘情敌’来定义。” 他握着傅泽零的手,顺力靠近,在他耳边撂话,“因为在我心裡,你還不够资格。” 仿佛一個玻璃罩,将两人隔离出一個狭小的空间。 风平浪静之下,是陆悍骁内敛汹涌的威胁。 傅泽零落荒而逃。 陈清禾忍不住拍手叫好,“天,悍骁你竟然有不用拳头解决事情的时候!” 陆悍骁赏了他一個字—— “滚。” 陈清禾滚蛋后。 陆悍骁才转過身,心平静气地看着周乔,“你们包厢的费用,已经全部挂在我账上。” 他看出了周乔的凝重,于是轻声笑语,伸出食指在她额头中间轻轻一点,“那么,這位同学,是不是该邀請金主进去喝一杯,顺便让我宣告一下所有权呢?” 周乔脸颊烧热,扬起了笑容。 陆悍骁换了個姿势,用身体顶了顶她的柔软,低垂眉眼,声音更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在我办公室裡上網,百度啊,搜狗啊,都搜索同一個問題的答案。” 周乔负隅顽抗,佯装冷静,“不知道你說什么。” “自己做過的事不承认?嗯?”陆悍骁笑意不减,竟用标准的主播腔,字正腔圆地把問題念了出来—— “你问百度,为什么我男朋友……欲望這么强?” 周乔:“……” 陆悍骁沉沉笑道,热气萦绕,“那是因为……我毛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