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齐头并进 作者:未知 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灯在高速上呼啸着疾驰,限速120,跑到140,坐在副驾驶的刑警五大队副大队长杨洪亮一边观察前面路况,以便及时提醒开车的小巫,一边举着手机接听来自指挥部的电话。 “收到,明白,我們最多半小时能到,是!” “杨大,指挥部怎么說?”杨洪亮刚挂断手机,坐在后排的刑警老许扶着椅背忍不住问。 在此之前,查這條线无异于大海捞针,谁也不认为能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根据指挥部刚通报的最新通报,這些天沒做无用功,真从大海裡把针给捞出来了! 杨洪亮从未如此激动過,回头笑道:“同志们,指挥部通报,一小时前,钱局和丁大他们不仅確認顾思成藏匿在现代康复医院时收過快件,并成功追查到其签收快件的地址。根据這一情况,指挥部立即联系几大快递公司,拿到顾思成取快递当日的送件清单。 钱局根据指挥部提供的清单组织警力逐條核查,几分钟前,终于查到他取走的是哪一個快件,提供快递服务的是哪家快递公司。說出来你们不敢相信,收寄快件的那網点正是我們现在要去的那個網点!也就說快件包裹裡极可能是他人身份证,只要逮着卖身份证给他的嫌疑人,指挥部就能知道他接下来会以什么身份出现。” “太好了!” 老许欣喜若狂,激动不已地說:“不是喜歡冒用他人身份嗎,掌握他手裡有哪些身份证,看他怎么再改名换姓!” 正在开车的小巫同样激动,禁不住问:“杨大,身份证贩子有沒有在快递单上留手机号,上面有沒有顾思成的手机号?” 杨洪亮掏出警务通手机,看看刚收到的短信,“快递单上有身份证贩子的手机号,特事特办,技侦正在定位其位置,一有结果就会向我們通报。至于快递单上有沒有顾思成的手机号,冯大沒說我也不好问,就算问了,那個王-八-蛋也轮不着我們去抓,干好自己的事就行。” 想想也是,顾思成手裡有炸-弹,可能還有枪,极其危险。 抓捕行动肯定由特警支队反恐突击大队执行,且需要武警排爆分队协助,怎么也轮不着两块牌子一套班子,专门负责反电信網络诈骗的五大队去。 ……… 一行四人兴高采烈地聊着,快到高速出口时指挥部把犯罪嫌疑人手机所在的大概位置发過来了。 现在掌握的线索不少,同样不是很多。 指挥部通报嫌犯的手机号是用他人身份证办理的,为确保万无一失,暂时沒通過其手机通话记录上的联系人调查其真正身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沒他的照片,不知道他的体貌特征。 快递单上的发件人那一栏,只有手写的一個“霍先生”,不仅不知道其全名字,或许连姓姓都是假的。 一下高速,行动小组兵分两路。 杨洪亮副大队长和刑警小巫下车,乘坐在高速出口揽客的黑车前往指挥部给出的手机位置;老许钻进驾驶室,同刑警小宋一起开警车前往快递收件点,找收发快递的人员落实嫌疑人身份,至少要搞清是男是女,搞清其体貌特征。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上午10点41分,老许根据车载导航赶到指挥部提供的收件点。 說是快件收发点,其实是一個卖女孩子用的各种小饰品的小商店。 门口摆着一块“兴通快递”的小牌子,门边凌乱的摆着一堆沒来得及送出去的快件,许多包裹就這么很随意的扔在地上。一個两三岁的小男孩儿,正坐在快递包裹堆裡玩耍。 吃一堑长一智,顾思成之所以能在昨晚的抓捕行动中脱逃,就是因为执行清查治安盲区任务的社区民警搞得太张扬。 作为一個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老许绝不会犯同样错误。 不仅沒穿警服,而且把警车停的很远,和小宋一起穿過马路,沿左边的商铺步行来到饰品店门口,边走边观察附近有沒有交通、治安及民用监控的摄像头。 “有人嗎,老板呢?” 探头一看,店裡一個顾客沒有,也沒看见老板。 孩子在门边玩,街上车来车往,正想這家人太不负责任,一個二十四五岁的女人从理发店门口跑過来:“在呢,来了!” “你就是老板娘?”老许回头打量了一下,用东广话问。 “什么老板娘,混口饭吃,”两個大男人显然不会来买小女生才感兴趣的饰品,年轻且有几分姿色的老板娘一把抱起孩子,朝地上的一堆包裹努努嘴:“老板,拿快递的吧,昨天的全在這儿,今天的還沒到,您自己翻,别拿错就行。” 生意难做,谁也不容易,何况她又不是犯罪嫌疑人。 “這小家伙,真可爱,”老许先微笑着夸了一下她儿子,一边往裡面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說:“老板娘,我們不是取快递的,麻烦您进来一下,我們进来說。” “什么事,推销嗎?” 小宋沒跟进来,装着接电话的样子站在门口的树荫下。 老许回头看看身后,掏出证件:“我是深正市公安刑侦局五大队民警许光明,我們要找你了解点情况。” 老板娘大吃一惊,凑過来看看警察证,紧搂着扑闪着大眼睛的孩子茫然地问:“许警官,您找我了解什么情况,我就是一個开店的!” “别紧张,跟你关系不大。”老许指指门边的一堆快件,紧盯着她双眼:“你這個快递点是谁搞的,平时谁收快件,谁送快件?” “我老公,许警官,您也看见了,光靠卖這些饰品,连房租都赚不回来,只能干点别的。”年轻的老板娘再次搂搂孩子,苦着脸解释道:“沒办法,只能买辆面包车送快递。他這会儿去公司取件了,上午取,下午送,不远的放店裡打电话让人家来拿。” “收件呢,是他收還是你收?” “他收我也收,送的时候人家有快件要寄就带回来,附近的人要寄都送店裡。”老板娘指指柜台上的一叠空白快递单和一卷装着塑料盒裡的打包用的透明胶带,又忐忑不安地问:“许警官,是不是快递有問題,是不是有人利用我們,让我們帮他寄毒品?” 你也知道怕? 对于快递行业,邮政部门和公安部门有相关规定,要求发件人实名制,要求收件时检查要寄的是什么东西,但近年崛起的几家快递公司光顾着跑马圈地,在網点布设时要么承包、要么加盟,业务培训都不這么搞,更不用說落实规章制度。 老许收起证件,问道:“你们收件时到底看不看要寄的是什么东西?” “……”显而易见,她平时不检查的,紧搂着孩子一声不吭。 老许暗叹口气,掏出警务通手机,翻出指挥部发来的快递单底联照片,生怕她看不清楚又把图片局部放大了一下,“你再看看這個,对這個快件有沒有印象?” “许警官,光看单子看不出来,我要看看记录。” “你有记录?” “有,什么时候收的,快递单号,收多少钱,我全记了。” “看吧,快点。” “哦。” 年轻的老板娘急忙跑进柜台,把孩子放一边,让小家伙自己玩,取出一個账本似的记录簿,对着老许手机裡的快递单查找起来。 “有,是我們收的,”老板娘指着一條记录,小心翼翼說:“店裡收的,不是我老公收的。” “這么說是寄快件的是附近的人?” “应该是,我們搞快递沒多长時間,现在干這個又多,不是附近的人不会往我這儿送,”老板娘回头看看孩子,又不无紧张地說:“其实我們收得少,送得多,一天收不了几個。” “既然不多就好好回忆回忆,這個霍先生到底是谁,你认不认识。” “让我想想。” 老板娘再次拿起记录簿,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這是吴姐的,這個是典尚美发店的,這個是……這個是居委会王主任的,姓霍的是谁,不会是他吧……” 一天收不了几個快件,而且她平时不是很忙,四天前的事回忆起来应该不难。 老许强按捺下激动,追问道:“哪個他?” “好像是新新網吧的網管,他是外地人,经常来這儿寄快递,到底姓不姓霍真不知道。” “多大年龄,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二十来岁,瘦瘦高高,戴個眼镜,網吧就在前面超市楼上,好像就两個網管,您上去一看就知道了。” “他平时住哪?” “這我不知道,反正不住網吧,他有辆电瓶车,经常从我门口過,”老板娘想想又說道:“房子肯定租在北边,每次都是往北去的。” 技侦部门锁定的手机位置在以此往北大约两公裡处,大概方向对了! 老许掏出手机一边拨打杨洪亮电话,一边很认真很严肃地警告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呆在店裡,哪儿都不能去,我刚才问的事跟谁也不能說。保密懂不懂,如果保守不住秘密,我們就要谈谈問題快件是怎么从你這儿发出去了!” 如果快件裡是毒品,不管有意還是无意,公安肯定会找麻烦的。 年轻的老板娘吓坏了,急忙点头:“许警官,我保证不乱說,跟我老公都不說,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店裡带孩子。” “记住你的话。” 這個镇不属于深正,但這裡的人口一样严重倒挂,外地人比本地人多。 杨洪亮明知道嫌犯就住在眼前這一片民房裡,却不知道是哪一家哪一间,为确保万无一失,又不能請当地同行协助挨家挨户搜查,甚至不知道嫌疑人有沒有办理過居住证。 在电话裡和老许商量了一下,决定来個守株待兔。 让小巫继续呆這儿留意可疑人员,他先来镇上与老许小宋二人汇合,在網吧裡蹲守。 掏出身份证,换了两张上網卡,在靠吧台的位置找了两台电脑,表面上是在看电影,事实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留意着網吧裡尤其吧台裡的情况。 他们在前线蹲守,韩博在指挥部等消息。 等待真是一种煎熬,上千警力仍在扩大之后的包围圈内搜捕,十几個小时過去了一无所获。 香港方面同样沒什么进展,刑事情报科派出两组人盯陈安妮,直到现在都发现其有什么异常。 至于顾思成留在快递单上的手机号码,一小时前確認不是假的,正是几叠号单裡的其中一個,只是顾思成可能意识到收快件的位置暴露了,已经关机,无法锁定其位置。 接下来就看其它号码的甄别进展,看剩下的三個号码他有沒有启用。 “韩局,去睡会儿吧,昨晚您就睡了四個小时。” 韩博抬头看看同样熬得两眼全是血丝的冯锦辉:“我再盯会儿,你先睡。”